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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想清醒記得自己曾折磨過她

2024-06-02 01:33:30 作者: 放一隻羊

  傅慎言抬起頭,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

  「是秦笙,三個月前,她有腦腫瘤。」

  「腦腫瘤?!」連城北下意識脫口而出,「秦笙三個月前的腦腫瘤不是假的嗎?」

  「是真的,她真的有腦腫瘤。」

  傅慎言聲音又沙又啞,內心巨大的痛楚壓得他近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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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的……怎麼會這樣?」

  連城北也很震驚,當初他也以為是蘇秦笙對傅慎言心死,所以才會接著這個彌天大謊逃離他。

  畢竟,誰都知道,如果情況真的像蘇秦笙那樣的惡性腦腫瘤,能過兩三個月已經是最大的奇蹟了。

  但是偏偏蘇秦笙三個月後不僅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還活得比以前更好。

  任憑誰看了,都很難不懷疑她當初的腦腫瘤是幌子。

  連城北想問很多事情,也想安慰傅慎言什麼,但是看他這般痛苦的樣子。

  連城北愣是無法開口。

  他真的不敢相信,一向孤傲得不可一世的傅慎言有朝一日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痛不欲生成這樣。

  此時此刻的傅慎言目光渙散,死死捂著心臟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說道,「要不是當初沒日沒夜地照顧我,她根本不會落下頭疼的禍根,而我一直都沒有把這當回事,甚至沒有關心過她一句,她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生生咽下。」

  「以前的我總以為她就是貪慕虛榮,惺惺作態的女人,但我不知道原來她嫁給我是因為愛了我八年,愛一個人八年,守護了他兩年,卻一次又一次被他冷漠無情對待,甚至那個人還在她面前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你說這是什麼感覺?」

  傅慎言全身輕微地發抖地看著連城北問他。

  他喉嚨里似乎發出陣陣低沉壓抑的哀聲哽咽難鳴。

  連城北如鯁在喉,「我不知道,不過,這種感覺應該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是吧?你也這麼覺得。」

  傅慎言喉嚨發乾得厲害,他猛地舉起手中的酒瓶子直接對著嘴巴一口接著一口咽下。

  這不要命地喝法看得連城北那叫一個心驚膽跳,他急忙用力搶過傅慎言手中的酒。

  「好了,慎言,真的不要再喝,你再這樣喝下去,胃都快讓你喝穿了。」

  連城北這話不是開玩笑的。

  就桌子上那些數都數不過來酒瓶子,正常人恐怕一輩子都沒喝過那麼多。

  「可是我不喝,這裡難受。」

  傅慎言像個可憐人意義昂呆滯茫然地捂著心臟。

  「我對笙笙真的做了太多太多無法彌補的事情,我不僅在她身上劃傷一刀又一刀傷口,我還在她傷口上撒鹽,你知道嗎?我現在只要是清醒的,腦子裡便不斷不斷閃過當初一幕又一幕我折磨她的畫面。」

  「是我,都是因為我,現在,她還躺在醫院裡面,醫生說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醒,三個月前她腦腫瘤都痛得吐血了,我卻依舊不肯放過她,是我把她關起來,是我逼著她在家裡做傭人,是我害得她差點死在搶救室,是我,都是我……」

  「都是我的錯……」

  傅慎言雙眼猩紅地喃喃著,眼角濕潤,他的聲音淒涼絕望。

  他抬起酒,還想喝。

  連城北卻著急地再次搶去,傅慎言死死抓著,垂下頭,不願意把手裡的酒撒開。

  連城北沒有辦法,氣得直接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向傅慎言手中拿著的那個狠狠砸去。

  「恍當」一聲刺耳的響聲。

  傅慎言手中的酒碎了,酒水嘩啦一下灑落在地。

  他卻無動於衷地坐在那,低垂著頭,任憑額頭前的黑髮凌亂垂下。

  連城北嗖的一下猛地站起來,憤憤道,「傅慎言,你夠了!既然你都知道是你的錯,那你現在窩在這裡像個懦夫一樣喝酒有什麼用?!我真他媽看不起你,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傅慎言嗎?」

  傅慎言低垂著頭,讓人完全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他不吭聲,手中握著的破碎酒瓶滴落著鮮血。

  但他卻還是渾然不覺疼一樣,只因,這種疼還不足他此時此刻心痛的半分。

  「你起來!你給我站起來!」

  連城北氣急敗壞咬著牙把他強行拖拽起來,逼著他抬頭看著自己,「你自己都會說,現在蘇秦笙還躺在醫院裡,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你一直說自己多對不起她多對不起她,那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啊?你在這裡喝酒!」

  「你他媽什麼都不作為,只在這裡喝酒!你有什麼資格懺悔?就你這樣的,你連跟秦笙她懺悔道歉的資格都沒有!」

  連城北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猛地推倒傅慎言。

  傅慎言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眼眶中似乎突然掉落了一滴什麼東西。

  他轉過頭,不願意叫連城北看見。

  劈頭蓋臉對他臭罵一通後,連城北還是喘著氣,意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咬著下唇道,「你要是你真的覺得自己對不起秦笙,從這一刻開始,你就好好補償她,不求目的地補償,哪怕她不領情,哪怕她對你冷嘲熱諷,但至少你已經做出了態度。」

  「只要你想贖罪,現在開始,永遠都不晚。」

  「不晚嗎?」

  傅慎言像是抓住了一根致命稻草一樣,喃喃自語地問著。

  「對,不晚!你現在不作為,難不成你真的要等秦笙……」

  連城北話說到一半,皺眉,放輕了話語沉聲繼續道,「難道你真的要等秦笙離開了這世上才後悔嗎?至少現在她還沒事不是嗎?」

  傅慎言渙散的目光仿佛重新聚焦,他定定地看著自己滴血的手,暗沉如夜的眸光像是又找回了一線希翼一樣。

  他跌跌撞撞地從沙發上站起,疲憊不堪的臉色雖然痛苦,卻不似剛才那般一片死寂。

  「我知道了。」

  他嗓門低啞地道了一聲。

  連城北見他已經恢復了一點理智,趕緊上去扶住了傅慎言的身子。

  由於喝了太多酒,傅慎言確實連步伐都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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