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玲兒

  怒目而視，蘇牧身上殺氣外漏，將少女包裹。

  誰知下一幕，就讓蘇牧不知所措。

  感受到蘇牧身上的殺氣，少女麵皮憋的通紅，隨後，眼睛裡漸漸泛起了淚光。

  「哇！」的一聲，少女的淚水開始往下掉。

  聽到哭聲，蘇牧竟不由地鬆開了提起少女的手。

  咚！

  少女跌落在地，可沒想到，落在地面，少女吃痛，哭的聲音竟越來越大。

  蘇牧站在一旁，竟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蘇牧皺起眉頭，沉聲喝道。

  「別哭了！只要你告訴我你是誰，來此做何事，我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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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哭累了，少女漸漸止住了哭聲，只是眼底依然閃爍著淚光。

  「我說了，你真的不會殺我嗎？」

  少女可憐兮兮的向蘇牧詢問道。

  「嗯，對。」

  蘇牧早已失去了耐心，他心裡想著，如果是某位宗門派來的弟子，那自己定要取她性命。

  擦擦臉上的眼淚，少女將頭埋在雙腿之間，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我叫玲兒，是，是個孤兒。」

  孤兒？蘇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想到自己也是孤兒，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那你為何在此？」

  少女玲兒眼中似乎又泛起淚光。

  「我，我餓了。」

  緩了緩，玲兒接著說道。

  「剛才，我一個人在這戶人家外面，因為太餓了，所以我想進去偷點吃的，好不容易將門撬開，就看到你從遠處走來。」

  「我以為，你是這戶人家的主人，就趕緊藏在了門外的草叢中，可當我看到你翻躍牆頭時，我才知道，可能你也是來偷東西的吧，就跟在了你身後，想看看你到底要幹什麼。」

  「可是...」

  還沒說完，玲兒作勢又要哭泣。

  「行了行了，別哭了，你多大了？」

  蘇牧看到玲兒又要哭泣，趕忙制止，又岔開了話語。

  「奶奶說，我今年十三歲了。」

  玲兒認真回答道。

  「你還有奶奶？」

  蘇牧疑惑道。

  「嗯，可是不久前，奶奶死了。」

  玲兒眼中閃過一絲憂傷。

  聽到玲兒的回答，蘇牧也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也是一位孤兒，但自己從小在蘇家長大，家主對自己疼愛有加，並未受過饑寒交迫之苦。

  此時藉助月光的灑落，蘇牧定睛向玲兒看去。

  玲兒身穿灰色麻布，腳下一雙破爛草鞋，頭髮蓬亂如雜草，麵皮已分不清是黑是白。

  想到自己今年不過一十有五，以後也如孤兒般行走在天地之間，心裡就升起了一絲憐憫。

  隨後，蘇牧催動元氣，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顆粹靈丹，遞給玲兒。

  「這個給你。」

  玲兒疑惑的看著蘇牧手中的粹靈丹。

  「這是什麼？能吃嗎？」

  蘇牧沉默著點了點頭。

  玲兒接過粹靈丹，放在鼻前嗅了嗅。

  「好香啊，有花的香氣。」

  不等蘇牧回話，玲兒就一口將粹靈丹吞下，看那模樣，似乎是害怕蘇牧反悔一樣。

  粹靈丹入腹，一股溫熱的感覺從腹中傳入五臟六腑，飢餓感被一掃而空，感受到粹靈丹的效果，玲兒興奮的跳了起來。

  「哇！這是什麼東西，好神奇啊，我竟然感覺不到餓了。」

  蘇牧平靜的說道。

  「這是粹靈丹，一般為武者所使用，能夠儘快恢復耗損的元氣，普通人吃了只能當做補品，能夠兩天不吃不喝而感受不到飢餓。」

  聽完蘇牧的回答，玲兒瞪大了眼睛。

  「那這麼說，你是武者了？」

  蘇牧微微一愣，轉過身去。

  「好了，天快亮了，你走吧，記住，以後不要再往這座府邸上來。」

  玲兒身體一怔。

  「走？我去哪？」

  蘇牧眼睛微眯。

  「尋戶好心人家，讓自己有個安身之處。」

  玲兒沒有回答。

  蘇牧挪動腳步，就要離開。

  「等，等一下！」

  玲兒對著蘇牧喊道。

  「還有何事？」

  蘇牧立定身子，淡淡的說道。

  玲兒低下頭，良久，才說出一句。

  「我，我能跟你走嗎？」

  蘇牧身體一振，轉過身來。

  「跟我走？不行。」

  蘇牧當然不願意身邊跟著一個小妮子，那樣只會影響自己的修煉，耽誤自己的復仇大事。

  說完，蘇牧再次轉身，正要離開。

  「求你了！奶奶死後，你是第一個給我食物的人。」

  「我也曾經詢問過人家，但是沒有人願意收留我，因為我是女孩子。我在山下的村莊裡，險些被他們抓去賣給山中的放羊大漢。他們都叫我醜八怪，他們都是說我是妖怪。我...」

  玲兒將心中的委屈向蘇牧傾訴，不知不覺，眼淚又留了出來。

  「求求你了！收下我吧。」

  蘇牧不為所動。

  「我一定不會為你惹是生非，只要你收下，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雖然你也兇巴巴的，但你和他們不同，他們也很兇，但他們不會給我食物，他們只會欺負我，罵我，打我。」

  「你只要給我一口飯吃就行了。」

  眼淚已經將胸前的布衣染濕。

  蘇牧緩緩轉過身，眼神中沒有任何情感表露。

  「跟著我，你也不會享榮華富貴。」

  「我說了，只要給我一口飯吃就好。」

  玲兒淚眼宛如一片汪洋，雙眼通紅。

  「好，那你跟我走吧。」

  蘇牧緩緩說道。

  多年後，蘇牧每每想起這一幕，就會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離開了歸元武府，天空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一個大男孩帶著一個小女孩向山林深處走去。

  「大俠，你真的是武者嗎？」

  玲兒清脆的聲音響起。

  「嗯，以後不要叫我大俠，我叫蘇牧，今年十五歲，比你大兩歲而已。」

  蘇牧淡淡的說道。

  「哇，比我大兩歲，那我豈不是要叫你哥哥了？本來我心裡想著要叫你叔叔呢。」

  聽到這些，蘇牧麵皮一振抽動。

  叔叔？我，很老嗎？

  其實，蘇牧只是略顯成熟，經過這次被陷害，到自己血脈覺醒，蘇牧參透了許多事物，舉手投足間，氣質也與之前發生了改變。不再是那個蘇家的小男孩。

  「蘇牧哥哥，你的家在哪裡？」

  「我也是孤兒。」

  「啊？你也是孤兒，那我們豈不一樣嘛！」

  ...

  就這樣，一大一小，一問一答，兩人走進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