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茅村秘境（22）擂台開賭

  這家名叫「發財」的賭館坐落在茅縣縣城街道的最深處，雖然是個很偏僻的角落，但是架不住那些賭鬼熱情高漲，一樓大廳里擠了滿滿當當的人。

  大廳原本能放二十張賭桌，此時只有十張，中間的場子被空出來搭了一個大台子，上面掛了個「擂」字，有兩個人正在上面開賭，剩下的看客把台子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大大大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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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小小小！！」

  ——「開咯！大！」

  ——「瑪德今天手氣不好！再來！還賭小！！！」

  ……

  紀明塵抱臂在邊上冷笑，指著擂台上開賭的兩個醜陋男人問蕭遇深：「這就是你說的花魁跳舞？」

  蕭遇深：「擂台賭大小只是個過程，今天開賭的彩頭的確是花魁。」

  紀明塵去轉了一圈，很快了解到蕭遇深說的不是假話。

  原來，發財賭坊每月初一都有個保留節目，就是擂台賭大小。規則很簡單，兩個賭鬼上台搖骰子，只賭一輪，點數小的淘汰，並且要輸掉身上所有的錢，點數大的守擂成功，迎接下一位挑戰者。其餘的看客則可以在場外押注賭大小，輸贏自負。

  擂台上連贏十輪的人除了可以拿走場上的錢之外，還能帶走茅縣的花魁紅娘子，不過至今尚未有人能連續十輪都獲勝過，一方面是因為連續獲勝的概率特別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能上擂台的人越來越少。

  賭場規定，上擂台起價十兩紋銀，這在當今可以抵得上茅縣一戶人家一年的口糧費，因此一天內能參與賭博的人數是有限的。

  紀明塵繞著賭桌看了一圈，很快就看出貓膩。

  現在守擂台搖骰子的是個穿馬褂的大漢，他已經連贏了六局了，手法很簡單，不過是在賭桌擂台底下加了一塊磁石而已，在磁石的控制下，他想怎麼搖就怎麼搖，賭大賭小都是自己說了算，對面的人當然必輸無疑。

  磁石在當今社會是個小孩子都懂的原理，但是在茅縣可能算是新技術吧。

  蕭遇深：「看出什麼了？」

  紀明塵不屑地一撇嘴：「低級千術，我都不屑於上台。」

  蕭遇深慫恿他：「你上去試試。」

  紀明塵把手往他面前一攤：「錢呢？說的好聽，你給我贊助點錢咯？」

  「咳。」蕭遇深尷尬地抹開臉。

  他們搶了一回八爪藤，又搶了一回恐怖玩家，但搜羅到的裝備都是日用品和武器，人民幣有幾沓，碎銀子一顆都沒。

  紀明塵：「實話告訴我，你又發現什麼了？」蕭遇深可不是無緣無故會來湊這種熱鬧的人。

  果然，蕭遇深低聲說：「還記得河灘邊上的無名男屍嗎？他手腕上掛了一個紅繩，起初我以為那是護身符之類的東西。今日我們路過縣城紅館的時候，我發現出入紅館的客人手上會套一個那東西。」他說的紅館便是茅縣的妓.館，紅娘子便是那裡的花魁。

  紀明塵懂了：「就像現代洗腳城的號碼牌？嘖，不過你什麼時候又注意到這些？」

  進城的時候天色已黑，大夥群情激昂跟著黎衍打上縣衙門，連紀明塵都一幅等著看好戲的心態，唯獨蕭遇深還能冷靜下來觀察四周。

  大佬果然是大佬。

  蕭遇深：「那人跟紅館逃不開關係，但是我們想撬開那裡人的嘴並不容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通過這條路去見見花魁。」

  紀明塵搓搓手：「那要早點上台，免得台下人都輸光了，咱們連對手都找不到。」

  此時那台上的馬褂大漢已經贏到了第八輪：「還有誰！還有誰敢上台哈哈哈哈哈哈！」

  紀明塵當下一跺腳，翻身到擂台上來了個華麗亮相：「我！」

  馬褂大漢打量著這個送上門來的錢袋子，見對方氣度不凡，一上台就得到眾人的呼聲把他的風頭都壓了一截，便語氣不大好地說：「少廢話，拿銀子出來賭！」

  「銀子我沒有，」紀明塵一摸兜，「但是我有一顆寶石，價值定然超過十兩銀子。」

  說罷，他還非常大氣的把寶石丟給對方。

  他拿出來的正是那枚「補天石」。

  馬褂大漢層次低，沒見過這種琥珀，但見這石頭晶瑩剔透倒也有幾分意思，想著反正自己必贏，便一口答應：「賭就賭！來吧，全押！」

  說罷，他把自己面前的碎銀子往前一推，粗看之下也必然過了百兩銀子。開賭場的不可能讓客人賺走大頭，眼前這個馬褂大漢八成是發財賭坊的臥底。

  紀明塵只怕自己贏了也不好脫身，便事前聲明：「本人不愛錢財但求美人，若是贏了，我只取走你三十兩，如何？」

  馬褂大漢：「你這說的什麼屁話？！你這是瞧不起我！老子在發財賭場開賭還沒幹過輸了賴帳的事！」

  很好，flag立得飛起。

  紀明塵嘆了一口氣：「行吧，那開始！」他把琥珀押在台上。

  馬褂大漢把手裡的骰子搖得飛起， 一邊「嘩啦啦」一邊問他：「你賭大還是賭小？」他要根據對方的押注來決定手中骰子的點數。

  紀明塵眼睛一轉：「大。」

  「那我就賭小。」

  馬褂大漢奸笑一聲把骰盅「咔噠」一聲扣在擂台中間。

  正要開盅，紀明塵馬上說：「等等！我還是賭小吧！」

  那人臉色一變：「說賭大就賭大，你臨門變卦是什麼意思？」骰子已經定了點，現在落在擂台上，他想改變結果已經來不及了。

  紀明塵：「沒開盅之前變卦怎麼不可以？」

  馬褂大漢：「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這是規矩！」

  「好吧，那我還賭大。」紀明塵狀似為難，「只是我對美人憂思難忘，要是見不到她我也就不活了！事關重大，能不能讓我親自開盅？」他說著還娘唧唧地抹了一把眼淚。

  眾人一陣鬨笑。

  蕭遇深默默抖掉一身雞皮疙瘩。

  擂台上的馬褂大漢揚起下巴抱著胳膊：「屁事真多，那你自己開！」反正都是輸。

  紀明塵這才上前。

  寬大的袖子底下伸出一雙修長好看的手，那手輕輕落在骰盅之上，恍如仙界點石為星的仙子一般優雅，食指和拇指捏住了盅沿輕輕一抬，那動作小心而謹慎，仿佛捧的不是竹製的骰盅，而是掬了一碗銀河水的月光杯。

  蕭遇深從沒發現紀明塵的手這樣好看。

  下一秒，那骰盅被抬開——

  六點，大！

  馬褂大漢一聲怒罵：「狗東西！你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