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我比流言更早認識你

  還沒等江歲回憶起更多和這位學長的交集，她接到了對方的約飯電話。

  江歲應了，卻也陷入了沉思。

  於澈在一旁說風涼話，「他看你的眼神不簡單，你要相信我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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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和程夫人關係匪淺。」江歲略感頭痛，這對她來說是件麻煩事兒，她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她永遠感謝他曾對她伸出個手，也怕他是程夫人丟下的鲶魚，一步小心自己會被吞噬。

  救贖，重逢什麼的，聽說會有故事。

  於澈按著她說的肩膀和她對視，「聽我的，勾引他拿下他，不管他打什麼主意都讓他叛變，成為你的裙下臣。」

  「拿開你的手，一邊呆著去。」江歲沖他翻了個白眼。

  「嘖嘖，到了你展現魅力的時候了，沖吧。」

  於澈欠打的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迅速溜了。

  第二天，江歲帶著警惕的心情去赴約。

  約在了一家日式居酒屋，環境清幽又隱蔽。木屋前的風鈴和櫻花樹，店員的日式和服，好聞的清香，一切都恰到好處的讓人放鬆。

  風吹動風鈴，江歲順著風鈴聲抬頭，看到了靠在二樓的宋衍，依舊是一身白襯衫，黑色的碎發，恍惚間還是那個清冷矜貴，眼神帶光。

  他在黑暗的巷子裡對他伸出手那天，也是一身白襯衫，仿佛天神降臨。

  江歲對他笑的漂亮，心裡卻在想他這一身打扮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宋衍將相機對準她，「咔嚓」一身拍下照片。

  「蘇小姐請跟我來。」穿著和服的店員小姐姐溫柔的道。

  江歲跟在她身後上了二樓，在宋衍對面坐下，望出去是開玩笑正絢爛的櫻花和遠山。

  「這裡的視野很棒。」

  宋衍將照片遞給她，「喜歡就好。」

  江歲接過照片，拍的很漂亮，看的出來宋衍很會拍照。

  大概是地點選的太好了，談話在舒服的氛圍里開始。

  「你那天為什麼會一眼認出我？」江歲問。

  宋衍給她倒酒，袖口挽起來露出好看的小臂，「我和姜緒風很熟，無意中知道了你的身份。」

  不是很能讓人信服的說詞，江歲喝了一口酒，開玩笑般的道，「你還挺關注我的。」

  宋衍看了她一眼，冷淡的「嗯」了一聲，「一直都挺關注你的。」

  江歲愣了一下，垂眸道，「因為你是學生會長，所以要關愛弱視群體嗎？」

  她那不足一年的大學生活，她確實處於底層，被正對被陷害被討厭，被拖進深淵。

  菜很快上來了，宋衍吃了一片生魚片，放下筷子，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你出院了。」

  他又了她住的地方，仍然沒有找到她的蹤跡，也沒有在去學校。

  她消失在那個夏天，杳無音信。

  江歲看著他冷淡的臉，有些不確定他話里的意思。

  她沒記錯的話，兩人的交集一直不算多。

  「為什麼要去找我？」

  宋衍的微微低垂著頭，被額前碎發遮住的眸子，在燈光下碎了一地的星光，「大概覺得那天在巷子裡只是開始，我們還會有許多故意。」

  他沒想到，她會先承受不住先破碎。

  江歲笑了笑，「不愧是學生會長。」

  如果重回當年，他們的故事沒有停留在那裡，她或者真的會對這樣的少年動心。

  可惜時過境遷，他們再次相遇，她對他更多的是懷疑和猜忌。

  眼前的人越是美好，她越覺得是程夫人遞到她嘴邊的毒藥。

  宋衍淡淡看了他一眼，「看起來你對這次重逢，並不是很高興，甚至很排斥？」

  江歲一口飲盡竹杯里的酒，「我只是不相信童話。」

  太過美好的遇見，會讓人心生不安。

  「美好的從來不是童話，美好的從來都是人。」宋衍輕聲道。

  事實而非又非常文藝的談話，但是他們知道彼此在說什麼，非常獨特的體驗。

  「那時候流言裡的我很糟糕吧，很多人都對我避之不及，難道會長當年獨具慧眼？」江歲似笑非笑的道。

  那是候的她削瘦陰鬱，不敢與人對視，流言裡更是一個小賤人吧，被厭惡被鄙視。

  「你畫畫的時候眼裡里有光，跑起來的時候飛揚的裙角是夏日獨特的風景，畫室附近的那隻大橘被你餵的胖胖的，後來你把他帶回了家…」

  宋衍看著她的眼睛眸光微涼，嘴角微揚，「這才是我記憶里關於你的夏天。」

  江歲是真的很驚訝，她確實每天投餵那隻流浪橘貓，經常在畫室後面的樹下休息。

  「我們那時候見過？」

  宋衍眼裡起了一些波瀾，「我認識你比流言更早，但是比陸今澤更遲。」

  那時候的她明亮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很明媚。

  那隻橘貓，其實是他先發現開始投餵的。

  後來發現了她也在喂，他只是在角落裡安靜的看著，沒出聲也沒打算和她認識。

  那個夏天，他們見過很多次，只是她一無所知。

  後來，在遇見，她幾乎變了一個樣。他對他突然有了興趣，因為她身上散發著同類人的氣質。

  他會對她伸出手，不是因為善良。

  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夕之間世界崩塌，被迫長大也變得沉默。

  在暗巷裡，滿身是污泥的少女看向他的那一眼，破碎絕望又倔強，讓他記了很久。

  也是那一眼，讓他覺得他們的靈魂底色是一樣的，晦暗不明向死而生。

  可惜短暫的交集過後，他們再也沒有遇見。

  直到他在程夫人的辦公桌上，看到了江歲的資料，第一頁就是她在洛杉磯的部分。

  宋衍的記憶瞬間復甦，一向想到了暗巷裡的那一眼。

  他看完了資料，突然就決定要見見她。

  當年沒能有太多故事，現在他請她喝酒，和她在這裡討論過往。

  宋衍有幾分散漫的靠在木椅上，「我們的緣分開始的，次你認為的要早一點。」

  江歲笑的極淡極冷，「我那時候開始的緣分，好像都不太好。」

  「你是指陸今澤嗎？」

  「我和他可不一樣。」宋衍幾乎蠱惑的道，「我們才是同類人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