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裂痕

  江歲本來是要幫余落籌備婚禮的，余落表示不用，姜緒風會親自設計，她到現在紅包到位就可以。

  程以南出乎意料的聯繫了她，說是他的私人飛機會在京都的機場停留兩個小時，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去看嚴霆。

  江歲沉默了一會兒答應了。

  這段時間她特意在迴避嚴霆的事情，但是嚴霆確實曾經幫就她很多。

  她不能就這樣逃避，這是不對的。

  江歲很快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直奔機場。

  

  上了飛機以後，程以南小心翼翼的道，「嚴霆最近狀態不太好，我覺得他應該想見你。」

  兩人認識的時間很長，程以南還是多少能猜到嚴霆心思的。

  想見但是不會說出來。

  江歲苦笑，「沒關係，是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

  「你和他劃清界限，是因為那個女孩子嗎？」程以南不是很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

  一個是妹妹，一個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他的立場其實挺為難的，所以什麼都沒問過。

  「不全是吧。」江歲淡然的道，「他奶奶不喜歡我。」

  程以南瞬間就懂了，他自己本身就是在程家那種複雜的家族裡熬出來的。

  在這種豪門家族裡，某種意義上愛情是不值得一提的東西，也抵擋不了一切。

  嚴霆一向看中親情，長輩不喜歡，將來遲早會出問題。

  「你們倆可能差一點緣分。」程以南嘆息。

  每次都差一點，所以拖到至今沒有在一起，可能真的就是不合適吧。

  江歲早就看開了，沒有太多想法。

  兩人下了飛機以後，直接去了醫院，助理將行李帶回酒店。

  在病房外面，聽到了清脆的讀書聲。

  程以南敲了敲門，甜美的女聲響起，「進來。」

  他推門而進，笑容燦爛的女孩正在給嚴霆讀書，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很特別。

  程以南心裡瞬間後悔，自己叫江歲一起來了。

  江歲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安妮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神色倉惶的低下了頭。

  「你們怎麼來了？」嚴霆意外的問。

  「來看看你恢復的怎麼樣了。」程以南道。

  「醫生說在等兩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程以南仔細詢問他的病情，嚴霆和他說著話，眼神卻在江歲身上流連。

  安妮咬著自己的嘴唇，眼裡的委屈顯而易見。

  江歲覺得自己才是多餘的那個。

  經過一個多月的恢復，嚴霆已經可以坐在輪椅上了。

  天氣好的時候，他和安妮會被允許出去曬一會太陽透下氣。

  程以南將他推到出去，安妮由女護工推著，一群人去了醫院的草坪上。

  程以南故意把嚴霆推到了另外一邊，給兩人幾天出了談話空間。

  「我去抽支煙去。」

  嚴霆神色複雜的看著江歲，「沒有我，看來你們過的很開心。」

  「你什麼意思？」江歲皺眉。

  「我以為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他。」嚴霆諷刺的道。

  江歲立馬從這兩句話里，意識到了不對。

  她心神一動猜測道，「你是說我和陸今澤？」

  嚴霆破罐子破摔的道，「他已經搬到你隔壁去了吧，而且和瀟寶玩的很好。」

  他很清楚瀟寶對江歲意味著什麼，所以他看到瀟寶被陸今澤抱著的照片時，他知道自己又輸了。

  三年陪伴，終究是抵不過陸今澤的三言兩語。

  江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此刻的玩霆好陌生。

  「你查我？」

  嚴霆眼裡閃過痛楚，「我只想知道我輸在哪裡，你為什麼可以那麼快和我劃清界限。」

  「就算沒有安妮沒有那個約定，你也不會和我再一起的對不對。」

  「我在你心裡從來就比不過他！」

  江歲整個人都麻了，她自嘲一笑，「你希望我回答什麼？我怎麼回答你心裡才能舒服一點？」

  嚴霆在她悲涼的眼神里，逐漸清醒過來，垂下了眼眸，「你就當我在發瘋吧，我只是心有不甘…」

  為什麼陸今澤犯下那樣的錯還可以被原諒，而他輕易就出局了……他幾乎快魔怔，這對他不公平。

  江歲心裡很難過她說，「對不起，或許你就不該遇到我。」

  嚴霆滿眼悲涼，「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

  「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去嗎？」江歲輕聲道。

  感情一但出來裂痕，很快在修補。而他們之間隔著太多。

  她對有所顧忌，包括安妮包括他奶奶的態度。

  他對她也有了猜忌，他們之間永遠橫著一個陸今澤。

  「所以你愛他嗎？」嚴霆問。

  「不，但我也無法愛你。」江歲回答。

  她說的是真話，但是顯然嚴霆無法接受她的回答。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我無法原諒你。」他說。

  江歲無法理解他的想法，雖然她現在絲毫沒有和陸今澤在一起的想法。

  「嚴霆你變的我快不認識你了。」

  「是你親手把我變成這樣的。」

  嚴霆不留餘地的，用話刺傷她。江歲蹲在地上看著他，「所以你現在很討厭我嗎？」

  嚴霆直視著她的眼睛，「和你當了這麼久的朋友，我受夠了。」

  「以後我們要麼當戀人要麼當陌生人，不會再是朋友。」

  他一向待她溫和包容，這次似乎是忍到極致以後爆發了。

  江歲想說點什麼，又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嚴霆自嘲一笑，「我都把話說到這裡了，你依舊給不了回應，江歲你比我認為的還要冷漠。」

  「你走吧，我放過你。」

  是不甘心，是執念是放手一搏，可是在江歲的沉默里，嚴霆清楚的意識到，他們真的不會有以後了。

  深愛過的人，如果做不成戀人只能做陌生人。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在和她做朋友，和若無其事的見面。

  所以就這樣吧，帶著不那麼愉快的回憶，最後劃清界限，不在有交集。

  江歲神情恍惚的問，「這是你想要的嗎？」

  「江歲這次是我先轉身離開的…」

  嚴霆叫來護工把他推走，只留給她背影。

  程以南走過來，焦慮的問，「談崩了？」

  江歲用手捂住臉，「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江歲在草地上坐了好久，她不知道這次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