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尋找

  第二天，吳芳找到老鴇子，讓她去找當時將她賣到這裡來的那個人。老鴇子當然不情願，可是吳芳不依不饒。

  後來老鴇子問她要做什麼，吳芳才告訴她，是要找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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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鴇子怎麼肯？這要是讓她找到兒子，還能老老實實在這裡繼續做嗎？好不容易才讓吳芳乖乖聽話，豈能給自己找麻煩？

  但為了穩住吳芳，老鴇子表面上答應了她。

  過了幾天，瘦高個兒趁著大家都沒起床，偷偷跑來找吳芳。原來這段日子的相處，瘦高個兒對吳芳動了真心。但他知道，他們兩人是沒有未來的。

  那天聽到吳芳的經歷那麼悲慘，很心疼，想幫助她。

  於是，就有了一個很老套的事件。在瘦高個兒的幫助下，吳芳終於逃出了這個火坑。並且，瘦高個兒將吳芳帶進來又被老鴇子沒收了那塊雕龍玉佩，一併偷出來還給她。

  那一晚，她要將自己身子給了瘦高個兒，這是她唯一能用來報答他的東西。

  可是瘦高個兒拒絕了，對吳芳說，不是嫌棄，而是不想讓這份情，成了交易！彼此留個念想，既使這一輩子不再見面，能留個念想，就足夠了。

  吳芳感動又感恩，沒想到在這個處處虛偽，處處都只看錢的地方，還有這麼一個人在默默的真心對她。

  大貓跟在吳芳身後，這半年多，它很懂事的每天自己出去找吃的，從來不給吳芳找麻煩。只有吳芳白天在院子裡曬太陽的時候，它才跳到吳芳腿上待一會兒。

  此刻，大貓又陪在吳芳身邊作伴了。

  吳芳這一次，沒有那麼傻，她知道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接生婆抗衡的。於是，她決定，先去找一言。

  吳芳出現在醫館門口的時候，一言正好在櫃檯里忙著。他抬頭的瞬間，就看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言以為自己看錯了，再認真的看了看。沒錯，就是她。

  陳一言放下手中的活，和店裡的夥計打了個招呼就走出來。但他沒有在門口就與吳芳相認，而是獨自走到前面的小巷子裡，等待著吳芳的到來。

  小巷裡，大樹下，一隻貓，兩個有情人，四目相對，淚眼汪汪……

  「小芳，你，你還好嗎？」

  「一言哥，你成婚了吧。」

  陳一言不出聲，他不忍心回答吳芳這個問題，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吳芳的臉，沒有變，但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滄桑……

  「小芳，我…… 我聽說你已經因病，因病……我以為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小芳，真好。」一言忍不住心中的感情，緊緊擁抱著吳芳。

  吳芳笑了笑，雖然心中對一言的感情沒變，但生活對她的折磨，早就磨平了她的情感。她告訴一言，這次找他是因為想請他幫忙。

  其實吳芳內心也糾結過該不該在此時打擾一言幸福的生活，可和兒子相比，蓮香又算什麼？一言和她的幸福又算什麼？假如沒有兒子，吳芳生活的意義又是什麼？

  陳一言原以為吳芳找他幫忙是因為生活所迫，可當他聽到吳芳是要找兒子，著實嚇了一跳。他有些不相信吳芳說的話，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當晚，一言安排吳芳在客棧住下，他親自去找母親對質。母親見事情敗露，只好承認上一次他出門採辦時，吳芳來過。

  一言真是又氣又恨，但他能怎麼樣？這是他的母親。一言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一個人艱難的把他拉扯長大。日子一直都很苦，直到來了醫館，才算過上衣食安穩的生活。

  當他知道吳芳病故的消息，心也就跟著死了。

  人人都以為他娶了一個知書達理又漂亮又有家世的好妻子，殊不知，話不投機半句多。

  而且，蓮香並非人前所展現的那樣端莊懂禮。她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對一言有時候非常苛刻。一言是贅婿，只能忍，日子過的並不舒心。可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言也曾和母親提起過，母親只是讓他忍忍，只要有了孩子，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成婚這麼久，蓮香的肚子一直沒反應。每次一言提起，蓮香反而都會發很大的脾氣，對一言又打又罵。

  如今，一言看到吳芳，心裡藏著的感情，怎能不爆發。又從母親口中印證了孩子的事是真的，一言現在，只有後悔。

  為什麼他和吳芳的命都這麼苦呢？陳一言決定，要和吳芳一起，找回自己的孩子。

  第二天，他一改往日的做派，沒有到醫館去幫忙，早飯都沒吃就出門了。這難免引起蓮香的注意，她去問陳母，陳母不敢說實話，只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

  一言從吳芳口中得知接生婆的住處，自己想了一個計策，孤身前往。

  他很順利的與接生婆見面，直接告訴她，要找一個孩子。

  這婆子起初還裝，後來，看到一言給的錢，和說的非常直白的話，心裡明白，這是一個了解底細的主兒。

  於是就開始問他，想要什麼樣兒的？

  一言隨口說了幾個非常苛刻的要求，這婆子表示很難達到。然後一言話鋒一轉，問她在去年的某一天，是不是賣過一個雙胞胎的男孩。

  婆子聽到一言這麼問，心虛！

  吳芳的事情太特殊了，她怎能忘記。賣了人家孩子不說，最後把孩子他媽也賣了，這事兒，她怎麼能輕易承認？這人要是來替那個女人報仇的，那她豈不是性命不保！

  陳一言在醫館中待的日子，也不是白待。做生意上的門道兒，他學的很快。心眼兒，也跟著長。此時，他看婆子的表情，就知道婆子想什麼。

  於是，他假裝那個買孩子的是他朋友，就是這個人介紹他來這兒的。但是現在，那個朋友似乎搬家了，他想找他都找不到，問問看婆子這兒了解的地址，是不是新的。

  婆子一聽，原來如此。不但告訴了陳一言那人地址，還聊起了家常。

  一言也不緊不慢不著急，直到天黑才離開。臨走，還告訴她，以後有合適的生意，就找她。這下，把婆子給高興壞了。

  陳一言趁著夜色，直奔婆子說的地方而去。

  路途稍遠，一言顧了一輛大車，一路上顛波著，也沒休息，直至後半夜，大車終於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