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習慣

  吳芳早已不是那個吳芳，她是暗門子裡的小翠喜。

  故事講到這裡，在坐的每一位都心情沉重。無論是吳芳，林旭，封騫，還是封穎，每一個人心中，都對這個可憐的女人感到惋惜。

  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若是放到現在，那還是讀書上學的大好時光。

  林旭看了看表，已經是第二天凌晨十二點四十了。

  「封爺爺，到現在陳一言都沒有新的行動，恐怕……四點三十二分真的是他要的時辰。」

  「嗯，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吧。」

  「吳阿姨，您兒子呢……？他還好吧？」林旭有些不忍心問這個問題，但他卻特別想知道這個答案。他希望孩子可以平安，有一個好結果……但他內心，卻總有不太好的預感。

  「哎……這……」前世吳芳幽怨的看著前方，可她的眼神卻毫無焦點。

  「旭兒，你先照顧大家，我去外面看看。」封爺爺說完，走出房門，一閃身，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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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旭看了看還在床上睡著的吳芳，問：「婆婆，小芳她……」

  「放心吧，沒事。這兩天折騰的夠嗆，我只是讓她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等一下才有力氣和我們一起戰鬥啊。」

  「嗯，小芳也真是辛苦了。」

  「是啊，她是無辜的，若不是因為陳一言要三世血，她應該會快樂的生活著。」前世吳芳看著床上的吳芳，有心疼，有內疚，更有說不出的自責。

  「要不，您給說說這三世血是怎麼回事？」

  「三世血……就是用同一個人輪迴三世的血，來祭祀。」

  「三世血，代表一個人的前世，今生，和來世。所以最後一世血，要選那個人出生的時刻，代表重生，即來世。」封爺爺從門外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銅壺，裡面是燒開了的水。

  「來，都喝一點熱水。門口毫無動靜，看不到陳一言的影子。」

  「那太好了。」

  「有什麼好？真是傻孩子，旭兒，要知道在這麼緊張的時候，外面卻異常平靜，這是很不正常的。有一句話叫：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意味著，此刻越是平靜，彼時就會越兇險。」

  封爺爺的話，如雷貫耳。讓林旭已經放鬆的心態，立刻重視起來。

  「爺爺說的對，此時此刻，我們不能輕敵。」

  「是的，我們要做到狀態放鬆，而內心嚴謹。我們現在知道，小芳就是陳一言要的第三世血，她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一定要保護好她。」封爺爺坐到林旭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爺爺。」

  幾個人正聊著，吳芳悄無聲息的從床上起來，慢慢走向林旭……誰都沒有發現。

  「啊。」林旭一聲驚叫，重人才看到吳芳的手抓住林旭的背心，對他說：「還給我，還給我。」

  「小芳，你醒醒，醒醒。」林旭忍痛回頭，看著眼睛閉著的吳芳。

  「還給我，還給我。」吳芳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封婆婆用手在她額頭輕輕一拍，吳芳身子立刻軟了下來，倒在封婆婆懷裡。

  封婆婆將她再次扶到床上，然後念了幾句咒語，走過來對林旭說：「這是被陳一言攝了心魄，自己控制不了，我給她解開了攝心咒，沒事了。」

  「攝心咒是什麼？」

  「攝心咒就是一種控制人思想行為的咒術，施咒人和被施咒人之間，如同有一根線繩連結。施咒人發出指令，被施咒人執行。我剛剛就相當於剪短了他們之間那根線繩，陳一言對小芳再施咒的話，就沒用了。」

  「這麼說，她之前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行為，都是攝心咒的作用？」

  「是的，攝心咒在建立之初，只能控制人的行為，控制不了意識。但隨著施咒者對人的控制越來越強，最後，連思想意識也能控制。」

  「這也太壞了。」林旭在心裡憤怒的罵了一句。

  「一點了，要不，我再去打探一下，總覺得心裡不安，你們先在這裡休息？」封爺爺看著封婆婆，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

  「嗯，也好。」封婆婆點點頭，「注意安全。」

  封爺爺一溜煙兒走了，封婆婆讓前世吳芳繼續講她的故事。

  吳芳嘆了口氣，緩緩道來。

  在暗門子三個月後的一天，她無意中聽到幾位客人在聊天。他們正是陳一言那個鎮子的商人，說的就是鎮子上最大醫館千金的婚事。

  客商們聊著婚禮的排場，最主要的，是那個上門女婿，名叫陳一言。

  吳芳想哭，可是她沒有資格哭。現在的她，還能要求一言哥什麼呢？自己的身子已經骯髒如此，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去，一言哥就算成親了，那又如何？

  她雖然心裡很難受，但還是理解了陳一言的選擇。

  就這樣，又是半年過去了。

  吳芳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雖然生不如死，但她心裡還想著自己的孩子。

  一言哥屬於別人了，可是，孩子是自己的。不知道現在，他過的好不好？

  暗門子這種地方，人來人往，什麼樣的客人都有。吳芳發現，那些來的客人，經常會帶來她們接觸不到的新鮮事兒，偶爾可以和他們打聽一下消息。

  她不再似從前，見客如同挺屍，也開始和客人主動聊天。假如客人是隔壁鎮子的，吳芳就會多問幾句，有意無意的提起醫館。客人知道的，也會和她講講。

  一日，吳芳接待了一位做珠寶生意的客商，經常會去隔壁鎮。吳芳就打聽起了醫館千金，這是她很好進入的話題，也不容易讓人懷疑。

  客人告訴她，蓮香確實長的美，人也溫柔。若不是他和醫館的館長是朋友，也想去提親了。

  可惜呀，這麼漂亮的美人，最後嫁給一個窮小子。但是那個窮小子倒是對蓮香百依百順，在醫館也從來不多說話，只是幹活，特別踏實，讓老太爺很是喜歡。

  聽到陳一言的生活狀態，吳芳這心裡，即酸楚，又欣慰……

  吳芳問客人，「他們可有子嗣？」

  客人說，「自打蓮香成婚，就沒去過醫館，也太清楚這件事。雖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子嗣，但是……嘿嘿，馬上就知道我們有沒有子嗣了。」客人說完，急不可耐的撲倒吳芳。

  這一夜，吳芳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