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章 瘋狗

  秦妤對莫悧側目而視，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冷言冷語感到羞愧。

  「嘴長我身上，你管我說什麼。」

  桌後的白令鈞一陣嘆息，他是真搞不懂這個秦妤到底想幹什麼。就像莫悧說的，她怎麼總有那麼多話說？

  「白局，我願意接受處分。」莫悧突然發聲，她知道自己再不開心也不能動手，哪怕她並沒有對秦妤造成任何生理上的實質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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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妤嗤笑，她沖莫悧低聲得意道，「早這樣不就得了，浪費時間。」

  聽罷，莫悧心中頓時擦起了小火花。她的臉上無風無瀾，背在身後的拳頭卻握得緊實。

  白令鈞怒視了一眼秦妤，她說的話雖然小聲，但由於距離不遠他也聽到了。

  「原本按照規定，你們這樣的舉措是要被停職的！但由於目前正處特殊時期，你們還都是『雙宇宙』的成員，處分就先做保留處理吧，如果你們還有機會接受處罰的話……」說到這，白令鈞的眼神下意識黯淡了幾分，他接著看向秦妤，又道，「秦妤，接下來的時間，我希望你能夠把心思通通都放在正事上，再讓我從別的同事那聽到你的名字，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莫悧沉默著等待白令鈞的放行通知，這樣的結果在她意料之中。

  作為始作俑者的秦妤卻表現出來一臉的不甘心，她覺得揪自己衣領的莫悧，應該立刻接受停職處理，最好是以後都別出現在局裡！沒人和她搶葉延昱，更沒有人讓肖與止步於所有女色。

  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白令鈞迅速起身將那些話扼殺在了她的喉嚨中。

  「行了，你們快去做事吧，儘快調整好心態，全身心投入工作。」他語氣冷冰冰，表情也散發著一股讓人無法說不的威嚴。

  莫悧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秦妤的腳卻像被釘在了地板上一動不動。

  「出去。」重新坐下後的白令鈞頭也不抬的厲聲道。

  秦妤這才氣鼓鼓的扭頭往外走。

  侯在門外的聞冬一見到莫悧就從座位上一彈而起，她趕忙上前關心道：「師姐……」

  奈何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搶斷，「沒什麼事，我先去做忙了。」她是一刻都不想和秦妤呼吸同一片空氣。

  「哎……師姐……」聞冬還想追問，莫悧卻已經越過她快步走了，她雖然擔心，但還是暫時相信了莫悧口中的『沒事。』不想一回頭，就正對上了那個時時刻刻都是趾高氣揚的討厭鬼。

  聞冬白了秦妤一眼後便回到了位置上坐下，她不禁在心裡暗暗罵道：一天天的真不知道她在拽什麼玩意兒……

  想到這，聞冬的餘光掃到她在走向自己。果不其然，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至近，直到站定在辦公桌前，她才停下。

  秦妤刻意的伸出手敲了敲桌面，企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聞冬假裝聽不見，繼續做手上的事。

  秦妤倒也不意外，開口說自己想說的。

  「手還疼嗎？」語氣依舊是讓人摸不清頭腦的高傲。

  「……」不出意外的迎來了對方的無視。

  秦妤抬手摸了摸今天化妝特意化得略紅的臉頰，用著做作委屈的聲音說：「我的臉到現在還疼得有些發麻呢。」

  聞冬頭也不抬的冷言道，「你若追究起來也只不過是共同過失。」

  秦妤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揶揄道，「是嗎？」

  聞冬不耐煩的輸了口氣，這才不情不願的抬眼看她，反問道：「不是嗎？」

  「你真的了解法律嗎小妹妹？」雖然這聲搭理只有兩個字，但卻足以讓秦妤一下起了勁兒。

  聞冬後知後覺的發現，一開始就不該對這個事兒逼做出任何的回應！哪怕是一個表情！

  她錯開視線，打算不再理這只不知何時又會開始亂咬人的瘋狗。

  秦妤撇了撇嘴，正要開口繼續說什麼，身後的開門聲迫使她一下站直了身子。

  下刻，白令鈞威嚴且惱怒的聲音響起了。

  「你怎麼還在這？這麼閒嗎？」說著，他已經站在了秦妤的身側，「我是不是應該立刻停你職？」

  秦妤這才像是見了貓的老鼠一般悻悻離場。看著她落荒而逃般的背影，白令鈞下意識搖了搖頭，再次後悔自己將麻煩精帶進了大家的生活……說起來內心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愧疚感。

  如果不是他，這幾年局裡的氛圍一定比現在和睦……

  「明天下午和分局局長的飯局幫我推到晚上。」他向聞冬吩咐道。

  「好的，白局。」

  「你和秦妤很熟？」

  「我討厭她。」

  白令鈞恍然的點頭，這個回答沒毛病，他也討厭她。

  ——

  莫悧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出到了A區大樓的中庭，她是跟著寧忝佩過來的。

  先前拿上證據想找他當面對峙，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剛從局長室出來，就看到了背對著人群而行的寧忝佩。

  現在還沒到飯點，中庭和飯堂一個方向。

  莫悧看著就在前方不遠處停下的人，她緊了緊拳頭，目光篤定的走向他。

  「寧忝佩。」

  被點名的人轉過去，一看是她，下刻便露出了笑容。

  「師父。」

  「你來這做什麼？」她淡言。

  寧忝佩揚了揚手機的電話，滿眼的無辜，「準備給我媽媽打電話。」他知道她跟在自己身後，一開始就知道。

  「你……」本想直截了當地問出來，可話到嘴邊卻失去了說出來的勇氣，她思緒一轉，一改上司的專用語調：「觀測艙的數據比對做完了嗎？」

  「在等張騫調出歷史數據……」寧忝佩怯生生的答道，現在的他表現出來的姿態就是職場小白，會因為上司稍微冷漠的語氣而怯懦。

  「動作快點。」撂下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她便扭頭走了，儘管大腦中的另一個小人兒在讓她停住腳步，轉身走回去把剛才想說的話全說出來。

  直到走到他看不見自己的拐角處，她才止住腳步靠在牆邊。

  她閉了閉眼，明明什麼也沒說，胸口下臟器的跳動頻率卻異常劇烈。

  寧忝佩看著拐角處投射在地面的影子，頓時陷入沉思。

  她剛才想對自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