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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誰才是殺人兇手(2)

2024-06-01 22:47:50 作者: 焦阿斗

  「我殺死的......玉兒?」李守田哈哈大笑,幾乎要背過氣去。「我拿什麼殺死她?用刀還是用麻繩?」

  面對李守田的質問,龍北忽地被噎住了。

  「誰說殺人一定要用兇器?」傅元君冷冷出聲:「人言可畏能殺人,咄咄相逼也能殺人。」

  李守田忽然顫抖了一下。

  「李玉兒究竟是如何死的,我想你最清楚。」傅元君在他對面坐下來,拿出那封信遞給李守田:「雖然李武已經西去,但我還是要說,他是個懦夫。」

  「而你......」她冷笑。

  「你懂什麼?」李守田勃然怒道:「老子吃過的鹽比你......」

  「那可真不一定,」傅元君挑眉道:「你不一定頓頓有鹽,但我頓頓有米。我比你更懂你,也比你更懂錢。」

  「你......」

  肩上忽地壓下一隻手,程奕生示意她收斂自己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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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老病死一定會有原因,疾病或者意外,就算是自殺,也不會有人傻到平白無故去死。李玉兒死的原因在你身上,李武死的原因在李玉兒身上,這一點,你同意嗎?」他問。

  李守田不說。

  「格老子的,」龍北直截了當:「跟他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我問你,是不是你逼死李玉兒的!」

  「這位官爺,」李守田看著龍北腰間晃來晃去的錚亮手槍,笑道:「什麼時候逼死也能算罪名了?」

  程奕生手指輕扣桌面,「這麼說,你承認了。」

  「你們到底來幹什麼的?」李守田變得警惕起來。

  「來告訴你李玉兒的真正死因。」

  李守田臉色煞白,目光閃躲。他捏著筷子的手微微顫動,夾起一顆花生,卻怎樣也遞不到嘴邊。他猛灌一口酒,下定決心般,齜牙道:「你說!」

  他倒要看看,這些吃白飯的人能不能說出個五六七來。

  常年餓肚子,李玉兒從小身體羸弱,這件事很輕易就能從旁人口中探出。李玉兒心臟上的毛病,卻連她的親爹都不知道。

  李守田聞言果然愣了,一雙羊屎似的細小眼珠緊盯著程奕生的臉,見他不似開玩笑,又默默垂下了頭,再喝一口酒。

  「她的心臟不好,賈勝和李武清楚。」程奕生手輕點桌面,「說回她死亡的那天。」

  那日晚間,程奕生與傅元君由萬花巷往芸生堂去,在芸生堂碰見了賈勝指使賈元拋屍,那時李玉兒被砍掉左腿,血液從斷腿流出來,又因李玉兒的屍體曾在冰塊中凍過,屍斑與屍僵發生變化,二人誤判了她的死亡原因,認為她是被人勒死的。

  調查往下深入,賈勝浮出水面。賈勝與李玉兒之間的事究竟如何,程奕生沒有贅述。李守田卻不打自招的憤然變色。

  他果然是知道的,自己女兒的醜事他一清二楚。

  「賈勝承認李玉兒的腿是他砍掉的,為的是推卸責任。只不過他選錯了方法,他以為模仿巴縣的少女腿骨案能夠洗脫自己的嫌疑,卻恰恰把自己暴露在人前。」程奕生說:「人往往是做得越多,錯得越多。越是想要洗刷自己的嫌疑,越容易暴露自己。」

  「不得不說你們父子二人的方法手段的確高明,將屍體往賈勝房門前一放,處理屍體的事全部由賈勝去完成。當然你更聰明,」程奕生譏諷道:「你從頭到尾沒有參與,才會讓我們怎麼查也查不到你頭上。」

  有了這句話,李守田有了些許底氣。他的背略略直了起來。

  「但是,你一定會暴露。因為你貪。」

  如若他不勒索賈勝,沒有真的將那三百大洋取走,傅元君和他再怎麼確定李守田參與其中,也沒有任何證據。

  李玉兒不是他動手殺的,勒索信不是他寫的,甚至將屍體運到賈勝門前,他也沒有伸出一隻手幫一把。

  「所以呢?我一雙兒女死了,跟我有關係嗎?你們今天來鬧靈堂,是覺得我還不夠慘嗎?」李守田說得理直氣壯,冷眼橫了在場的所以人。

  龍北帶著人來指指點點,又是幾個意思?

  「說了半天,你到底沒說玉兒如何死的,兇手你們找不到,卻來煩我這個可憐人!」他吼。

  「我想我在一開始就說過,李玉兒心臟不好。」程奕生睨著李守田:「她是在過度勞累之後,猝死。」

  李守田拿酒杯的手頓了一下。

  程奕生掃一眼重重疊疊掛滿房梁的喪幔,問他:「你既然沒去義莊接回李玉兒的屍體,這些喪幔是不是太多了點?」

  房內靜了下來,白色蠟燭的燭心「啪嗒」一聲爆了,蠟油傾注而下。

  「我替你解釋吧,」程奕生與傅元君對視一眼,扭頭道:「十月三日那天,李玉兒一大早從婆家回來,割了豬草,煮了早飯。可是家裡無米無油,早飯不合心意,於是你與她爭執起來。

  你要她從賈家拿來好的食物和銀錢,她不同意,於是對她破口大罵,推推攘攘之後準備出門。可是你沒料想到,你還沒踏出家門,她忽然死了。」

  「不是,不是這樣......」李守田一時間慌了神,想要解釋,程奕生卻沒有給他機會。

  「她死了,你準備辦喪事,吩咐李武宰豬。然後剛剛放血,你忽地想起來,李玉兒已經嫁人了,喪事不該你來辦。」程奕生斜眼睨著李守田煞白的臉色:「然而人不能白死,於是你讓李武用繩索勒了她的脖子,偽裝成她被人謀殺的假像。」

  「可是怎麼辦呢,屍體已經氣血不通,勒出的痕跡很淺。於是你想到了一個辦法,讓曾經看管冰窖的兒子去偷了冰,將女兒凍起來。屍體在冰凍過後,傷痕會變得明顯,就這樣,似乎是被勒死的李玉兒被你們送到了賈勝的房門前。」

  「你胡說!」李守田大叫:「你放屁!」

  「噓,」程奕生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高潮要來了。」

  他拿過那張傅元君遞給李守田,他卻一眼沒敲壓在碗下的信,再一次遞給了李守田:「你讓李武寫的勒索信,是你兒子的狀紙和悼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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