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醉酒夜談滿達案
2024-06-01 22:46:06
作者: 焦阿斗
幾秒靜默,紅娘輕笑:「你誤會了。」
「是你誤會了。」
「傅小姐可是在吃醋?」紅娘徐徐走來,神態漸漸恢復,笑靨如花道:「哪怕只有一點,傅小姐也喜歡舟公子的吧?」
傅元君說不清哪裡來的火氣,但她就是想嗆回去。
「與你何干?」
「傅小姐別生氣。」紅娘在她眼前晃悠,拿著扇子的左手十分扎眼。
紅娘也有一枚銅製虎頭戒指,她竟然今天才發現。
「我自小同無岸一起長大,最清楚他的性子,他對傅小姐......倒也是真情實意,只不過......傅小姐斷不可以和他在一處。」
傅元君疑惑:「為什麼?」
「直覺,」她說:「你們......是孽緣。」
「還說不是宣戰?」傅元君好笑道:「我竟會在這裡聽你說這些。」
她不願再與紅娘糾纏,抬腳便要往外走。
「你想問他離一的事吧?我可以帶你去......」紅娘沉聲道。
傅元君冷哼一聲,腳步不停。
「因為你喜歡他,我才會這樣勸你,等你查清了真相,你怕是會恨極了他!」紅娘的聲音越來越小,笑意凝固在臉上。
她搖搖頭,不去看傅元君離開的背影,轉而抬頭望向三樓緊閉的窗戶。
舟無岸,你看到了嗎?她那麼果斷,根本不在乎與你有關的消息。哪像我,你的任何動靜,都讓我渾身警惕,草木皆兵。
......
他們都有戒指。
戒指?
傅元君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遊走,腦中亂成一團。
舟無岸果然在躲著她,所以......離一的事果然與他有關?否則他為何不敢像在巴縣時理直氣壯的告訴她趴在房上偷聽的人與他沒有關係?
她越想越頭疼,不知晃進哪家酒館,喝得臉色通紅。半醉半醒間,似乎瞧見舟無岸坐在桌邊,將米糕遞給她。
伸手卻抓了空,她微怔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座位,自嘲的笑笑。今日也算是為了誰醉過一回。
明明腦中迷糊,卻將紅娘的話記得清清楚楚,連同她今日的紅衣樣式,還有手上的虎頭戒指。
「又是戒指,為什麼每個人都有這麼一枚破戒指。」她將面前的小碟一推,乒桌球乓啐了一地。
正準備將酒壺也砸了,泄泄心頭之火,舉起的手卻被人抓住,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根本不是問句,是對她的指責。
「我樂意!」傅元君抬頭看著程奕生,愣了半晌,眯著眼道:「你怎麼變好看了?」
程奕生鬆開她的手,順勢奪走酒壺,坐了下來。
傅元君皺著眉:「不對,你怎麼在這兒?」
「你家管家打電話到公館找人。」程奕生沉著臉:「你到底喝了多少?」
「他們都有戒指。」傅元君趴在桌上,喃喃道:「所有人都有戒指。」
「什麼?」
「連我也有,」她又猛然抬起頭來,一臉醉態,苦著臉問他:「怎麼查......身邊都是敵人。」
她抓起桌上的花生米,在手心擺出一個小圓,將一根手指放進去:「你看,我們就這樣被圍在中間。」
「要不,我們也變成花生,」她拿起另一顆花生,放進圓圈裡:「變成他們?」
反正也有戒指,混進去應該不難吧......
「阿君。」程奕生倒了杯茶遞給她:「你不用那麼急的,既然已經知道舟無岸是左使,骨笛又與他們有關係......」
傅元君無奈的笑笑,將茶水一飲而盡。
她不是急,她是怕。
怕她剛剛萌生出的一點點的愛意被瞬間傾覆磨滅,二叔真的將她許給了他的話,至少兩人間別隔著什麼血海深仇才行。
「戒指,」她忽然道:「有金銀銅三種戒指。銅是銀的下屬,銀是舟無岸,舟無岸是左使,所以......金是......」
「靈慧。」程奕生道:「滿達頭領,靈慧君。」
「這樣啊......」她垂下頭,問他:「芸生堂當年是?」
「銀,將芸生堂葬於火海的,是銀。」
傅元君扯動著嘴角,原來是這樣。芸生堂上下這麼多人,也僅僅出動了一個銀,而殺掉爹和子楠,竟要讓金親自動手嗎?
「何德何能......」她諷刺的笑著,又將酒壺奪了回來。
酒喝了一半,她忽然想起什麼,忙問道:「靈慧......你可知道有幾個?」
「一個,為什麼突然這樣問?」程奕生疑惑。
「真的只有一個?」
「真的只有一個。」
「可是......金虎頭戒指......明明有兩個啊......」
她在現場撿到的,以及顏姨娘陪嫁的,明明有兩個金虎頭戒指。
「不可能,我查探那麼久,雖然沒有查清他們的真實身份,可是靈慧,只有一個。」程奕生十分肯定:「並且,靈慧這個位置,至今空缺。」
「空缺?!」傅元君一下驚得酒醒,「意思是,他死了嗎?」
「很多年前就死了。」
這麼說......她一直以來要找到的兇手,早就死了。
「你怎麼了?」察覺傅元君臉色不大對勁,程奕生心有擔憂。
「殺死我爹和子楠的,是帶金色虎頭戒指的人......」
「什麼?!」程奕生顯然也吃了一驚,「你問靈慧有幾個......」
「出現了一枚新的金虎頭戒指。」
......
程奕生從未想過傅元君與他是同一戰線的人,他來到公館的初衷是保持電話與外界的聯繫,而後是借用她探長的身份,最後......竟然成了同病相憐的可憐蟲。
他無奈的笑笑,暗道造化弄人,兜兜轉轉十六年,命運又將與滿達有關的人和事重新聚集在一起。
肩膀被靠得發麻,傅元君沾了酒,摟著他的胳膊睡得極沉。
他伸手輕晃她:「喂,醒一醒,你這樣睡下去,明天城裡會出現什麼留言,可別怪我。」
傅元君到底是喝多了酒,兩人正細細核對著相互間有關滿達的信息,她說倒就倒,讓人猝不及防。
程奕生去扶她,又被她拽著胳膊,說什麼也不放手。他只得在酒館二樓開了間臥房,暫時將傅元君安頓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