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回憶屍販逃出勞
2024-06-01 22:45:48
作者: 焦阿斗
他太過想當然。
少女失去左腿,與公館底下發現的屍體情況如出一轍。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那些左腿被人拿走,沒有找到的可能性。
可他忘了去思考那些兇手為何單單拿走了她們的腿骨。
又是骨笛?骨笛究竟是什麼?
「你覺得......可能找回來嗎?」程奕生試探性問。
「不知道,也許找不回來。」傅元君肯定道:「但是這些骨頭一定全部放在一起,藏在某個地方。」
也許兇手會等骨頭上的肉腐爛,也許會直接剔肉留骨,總之......他只要骨頭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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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程奕生沉思半晌,心中將傅元君言語之意細細琢磨,知道這起案件多少與十六年前公館的慘案有些聯繫,卻沒有更直接的證據,畢竟施暴的洋人已經死了。
「江北也有人丟了腿骨......」程奕生喃喃念著,眉頭愈緊。
公館發現的腿骨,暗=娼案件中也有一名死者失去腿骨,如今巴縣失去左腿腿骨的案件更加惡劣。很難說這些事件沒有關係。
偶然和巧合本來就是很難發生的事,偶然和巧合都撞在一起發生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如今江北和巴縣前後出現相同特徵的死者,又與十六年前的慘案相似......
「骨笛。」傅元君提醒他:「有人想要骨笛。」
從十六年前伊始,他一直在尋找骨笛。
「可是公館的主人已經死了。」
公館的案件牽扯了洋人,難道這枚骨笛與那些洋人倭寇有關?
兩人說得驚心,高梁卻聽得不明所以。
「傅探長,」他打斷兩人的對話:「我不清楚二位口中的公館和骨笛,不過巴縣這起案子,恐怕與屍販脫不了干係。」
程奕生一頓:「難道守義莊的老人家說的都是真的?」
「呃......應該是吧。」高梁猛灌一杯酒,眯著眼道:「我和這伙屍販打過交道。現在也只是懷疑......」
「三個月前,因為戰事的緣故,死了好些青壯男子,也因此興起了冥婚之風,暗地裡出現了一支倒賣屍體的團伙。十里八鄉的,但凡聽見哪家新死了女娃,定然會被人挖墳盜屍,一度惹人憤然。那時民怨連天,警局門檻都快給人踏破了。我沒有辦法,只好前去捉拿這伙賊人。」
那時的屍販子還不成氣候,團伙間隔閡巨大,幾番圍剿之後,大部分的屍販子都吃了牢飯。
「在逃的屍販懷恨在心,趁著我外出時打了黑棍,我昏了三日,醒來時那些關在牢里的屍販竟然全部不翼而飛!」高梁說起這段,滿臉憤憤,拳頭緊握,讓人摸不清是痛恨那一悶棍,還是對屍販逃獄之事耿耿於懷。
「竟還有這種事,」程奕生略感吃驚:「獄卒可都安好?」
「就是都好著這事才蹊蹺。」高梁道:「好巧不巧,我再去追查時,發現獄卒在屍販逃獄那日竟全都喝醉了!」
「還有什麼線索?」傅元君聽得入神,急忙追問。
高梁想了一會兒才道:「我的章好像被人動過了。」
他的私章輕易不會使用,被他鎖在底層抽屜的左邊。等他去查看時,私章卻在抽屜的右邊。
具體的他記不清了,不敢保證私章是否原本就在右邊。
「後來呢?」
「後來......為了壓下這事,只好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我沒有去繳過屍販,更沒有將他們關進牢里。」犯人大批量逃獄這事影響過大,若是捅到上頭去,他的位置便坐不穩了。
傅元君一笑,懶懶的趴在餐桌上,問:「壓下這事,是許三的主意吧?」
高梁點頭,程奕生緊接著說:「可是這事反而鬧到人盡皆知,愈演愈烈,人人都道你是故意放走屍販,才導致今日死者將警局圍個水泄不通的場面。」
高梁再次點頭,一臉無奈。
「很明顯了,」傅元君唏噓道:「小人難防,屍販出逃一事,或許跟許三有關。」
「我也是這樣猜想的,」高梁十分贊同傅元君所言,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也正因此,我才開始提防許三,漸漸發現他的確有些不大對勁。」
他說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吾半天才鼓起勇氣道:「似乎是......他在牽制我......」
牽制一詞用得實在委婉,以高梁假借病痛傳遞信息的行為來看,說是許三控制著他一點也不過分。
傅元君二人對視一眼,忽而一笑。
「可是高科長,你如何能證明你今日同我們說的都是真話呢?」傅元君毫不委婉:「誰都有可能說謊。」
尤其是在高梁如此明顯的將髒水往許三身上潑的情況下。
高梁顯得很尷尬,他乾咳兩聲,自顧的喝著酒,企圖掩飾自己一瞬間的錯愕。他的確是急了些,為了將許三拖出來,查清他的底細。眼前這兩人,還真不好糊弄。
他埋頭喝酒,腦中畫面忽然一閃而過,驚得手一抖,酒灑了半杯。
「高科長?」程奕生關切的詢問他:「怎麼了?」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事!」高梁急道:「巴縣還有一個矮人!」
傅元君三人錯愕,他這話說得太過突然,很有企圖轉移視線的嫌疑。
但他成功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高梁憋得臉色通紅,喘著粗氣,一副想要說出那人的特徵卻又記不真切的矛盾樣子。
他想了半晌,終於說出了那個關鍵詞:「道士!」
巴縣一月前出現了一個乞丐模樣的道士,身世極慘,據說是為了逃難才一路乞討到了巴縣。他第一次被人發現時雙腿被人打斷並往後折,腿骨穿透皮肉露在外面白森森一截,看著極為恐怖。
他昏死在街上,被人發現後送到警局。可他性子要強,倔強不接受警局任何的幫助和施捨,甚至拒絕了他們要為他尋個大夫的想法,醒來後順著往外爬,消失在巴縣街頭。
高梁一度認為他會死在街頭,可是......他在每一個案發現場都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