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警局審問出詭跡

  「這位少爺，這......這不合規矩啊。」許三瞧著舟無岸的氣勢，心裡憤憤不平，又不敢直說。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裡還端著茶水，一副官大人做派，連高梁都只站在一旁，還未叫人這樣伺候過。

  「桃子，我說什麼了嗎？」舟無岸假意去問小桃仙，笑道：「高科長只管審問，不必在意我，舟某不過看看熱鬧而已。」

  

  好一個看看熱鬧，高梁暗自腹誹。幾分鐘前此二人揪著警局兩名眼生的小警員到警局報案，說是殺害少女取走腿骨的歹人找著了。高梁帶人前來查看，卻發現他口中的兇手是那日發現屍體的兩個警員。

  舟無岸不聽許三的任何解釋，只說讓他們好好審審。

  高梁和許三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這事如何辦才好。

  舟無岸是隨著傅探長一道來的，就算想賣傅探長一個面子也不敢拿這種事來兒戲。警局的警員，怎麼可能是殺害少女的真兇呢？

  等了半晌還沒動靜，舟無岸顯得頗不耐煩，手指在座椅扶手上一下一下敲擊著，終於站起身來。

  「高科長，不若我來幫你問問？」舟無岸問。

  「這......」高梁抹了抹頭上的汗，又瞧了許三一眼，支吾道：「這不合規矩啊。」

  高梁舉手投足間的怯意舟無岸一一看在眼裡，眉間隨之染上疑惑神情。

  「高科長可認識江北警局龍北科長？」舟無岸忽然問。

  「知道知道，」高梁連連答道：「這次請傅探長來，也是拖了龍北老哥的關係。」

  否則，他又怎會知道江北出了個沒有公職的地下探長。

  「你該學學他，」舟無岸誠心建議，給他出了個主意：「不若這樣，我既是替傅探長前來，人由我來審，出了事算在傅探長頭上，如何？」

  說完這話，他明顯看到許三神情忽然緊張，高梁卻是長舒一口氣。

  「這，這不太好吧。」高梁道。

  「無甚不好的，」小桃仙插嘴道：「我程程......傅探長與江北沈家二公子素來交好，沈長水你們總聽說過吧，他可是司令的親外甥，傅探長得過司令授意，可以得到警局斷案權限的！」

  這話說出來唬了一片人，連高梁的臉色也變得難看，這是要喧賓奪主？

  舟無岸聽著這丫頭的狂妄之言，眉眼直跳。沈長水三個字是拿來這樣用的嗎？還有......司令的授意只是針對江北的暗=娼事件！

  「可是......」許三正欲反駁，卻被高梁打斷。

  「既然是司令員授意的，我們應當全力配合，有勞舟先生......只是，這兩個警員......」

  畢竟是警員，不能叫他毫無證據的隨意帶走。

  舟無岸不回他的話，只暗自喃喃：「這兩人也該到了吧......」

  「喂，你們兩個，」舟無岸抬起其中一人的下巴，見他唇齒打顫，十分害怕的樣子，深覺有趣。他問到：「城郊樹林裡的兩具屍體，是你們發現的吧？」

  聞言，另一個跪著的警員臉色大白，急道：「不是我！是他！真的不是我......」

  「哦？說說看。」舟無岸嘴角帶笑，卻是笑意森然，讓人忍不住打顫。

  那個警員回憶兩秒，像是怕被人將髒水潑在頭上般急匆匆回答，人命關天的事，誰也擔不起。

  「那天，那天是我當值，可是小杜說他鬧肚子，讓我和他換個班，替他去街上巡邏！結果我剛走出警局，就遇見小李子火急火燎的跑來，說山上又發現了女屍，讓我和他去把屍體先搬回來。」他臉色慘白，瑟瑟發抖，兩手死死揉=搓著衣角，嶄新的警服被捏得皺皺巴巴的。

  說話的警員名叫阿三，土生土長的巴縣人。他口中的小李子正是跪在地上的另一位警員。而被點名的阿杜面色青黃，雖然不清楚阿三和他換班與案件有什麼關係，聽見他的話卻已經嚇得魂不知所以，顯然想不明白鬧肚子竄稀怎麼就和命案扯上了聯繫。

  這起案子不僅是一起連環命案，更是與倒賣屍體的販子有關，罪名砸下來誰也擔不起。

  阿三是個實誠的，正欲接著交代，小李子卻打斷了他。

  「舟先生，這個......我們發現屍體，去扛回來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要審我們？」

  「這個啊......」舟無岸誠實道：「我不知道啊，傅探長讓審，我便審咯。」

  小李子聞言一愣，隨即鬆懈下來。

  舟無岸抬眼睨見一前一後走進院內的身影，輕拍小李子的肩頭，話鋒一轉，沉聲道：「你很聰明，不過，做人不要太機靈。」

  「怎麼樣了？」

  眾人正對舟無岸言行感到奇怪時，程奕生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人群嚇了一跳，而後乖乖讓出一條道路，供程奕生二人進入。

  「不怎麼樣，」舟無岸起身回到扶手椅旁，懶散問道：「證據有了？」

  傅元君點點頭，轉而望向跪在小院裡的兩人。

  「就是他們發現樹林裡的屍體？」她問。

  眼前的兩人一個臉色煞白，佯裝鎮定，一個渾身發抖，幾乎支撐不住自己。心裡所想都一一寫在臉上，一眼就能將他們心中的鬼看穿。

  「嗯，」程奕生回答舟無岸，道：「我和阿君去了城郊樹林，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舟無岸喝茶的手一頓，不可思議的抬頭望著兩人。阿君？程奕生叫她......阿君？

  他心中驚異，收回目光，心中卻有些堵。

  程奕生說著，問阿三和小李子：「你們是在離坡腳不遠的岩石旁邊發現的屍體，對吧？」

  「呃......」

  小李子還未答話，阿三搶先一步回答：「是！那塊石頭旁邊還有一棵歪脖樹！」

  果然如此。傅元君哂笑，看樣子，她和程奕生發現的那灘血跡才是真正的案發地點。

  巴縣警局的人是有多敷衍才能將石塊旁邊的血跡認作第一案發現場留下的痕跡。

  她望向高梁，卻發現高梁在看許三。

  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