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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有口難辨銅戒指

2024-06-01 22:44:33 作者: 焦阿斗

  桃仁。

  「昨夜闖貨船的人找到了嗎?」舟無岸心裡一陣陣不安。

  偏偏是桃仁。這件事,難道真與他們有關?

  「還沒有,派出去的人現在還沒回來。」紅娘答他。

  

  「一群廢物。」這麼久還沒有消息,恐怕是回不來了。

  「去找大護法。」舟無岸咬牙:「想讓我們背鍋,得看他的本事。」

  ......

  傅元君在怡紅樓前徘徊,神思恍惚。

  依程奕生所言,芸生堂為一名叫曼佘羅的組織暗害,曼佘羅又稱滿達,常常見首不見尾,極其神秘。程家血脈尚在,恐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他懷疑是這個組織擄走了小桃仙,這才在夜黑風高時暗闖他們的貨船。

  只是,小桃仙沒有找到,反而遇到了舟無岸和船倉里大量的生桃仁。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他,可二叔給的玉佩和舟無岸這些天來對案件的關心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如果真的騙了她,圖的是什麼?

  將她帶離案件真相?可這麼多天發現的線索都與他沒有什麼重要的聯繫。無論是桃仁和井底的暗=娼,都是她與程奕生發現的。

  始終有一環她想不通。

  舟無岸的確出現得有些突然。井底暗=娼也消失得太快。還有張家巷後山飛地里大片的曼陀羅花。這一切到底和舟無岸有什麼關係?

  她始終沒有進去,從前門繞到後門,又從後門離開。

  她沒有回家,而是繞道去了警局,一個人去了停屍房。

  過了這麼多天,停屍房早已臭氣熏天,無人靠近了。程奕生吩咐過不能貿然將屍體處理掉,龍北樂得清閒,乾脆撒手不管,任由屍體停在這裡。

  停屍床上的裹屍布已經被腐爛後流出的屍水打濕,黏膩的和死者的皮肉粘粘在一起。傅元君在鼻子上圍了一個藥包,帶上手套,小心揭開泛黃的布。

  她是中毒死的,傅元君已經和程奕生確認過。除了遭受虐待毒打和侵犯,他們再沒能從她身上找出別的線索。

  「這是什麼......」

  屍體已經腐爛,她身上的傷裂開,無法粘黏在一起,露出了原本藏在傷口中的東西。

  是一個硬=物,原本被人從傷口塞進肉里,傅元君先前只檢查了傷口的成因,卻忽視了傷口內部。

  她把東西掏出來擦乾淨,發現是一枚戒指。

  一枚銅製的虎頭戒指!

  傅元君連呼吸都滯了。

  虎頭戒指......舟無岸......井底暗=娼......

  似乎一切都能聯繫起來了。

  為什麼龍北會那麼蠢的打草驚蛇,為什麼舟無岸會無端端的出現。

  他們果然是一夥的。程奕生沒有說錯。

  從停屍房出來,傅元君迎頭撞見了龍北。

  「傅小姐?」龍北疑惑的望一眼她身後,又盯著她:「你來做什麼?」

  「我來幫傅探長取東西。」

  「在停屍房?」龍北明顯不信。他到現在還慪著氣,傅子楠這人是真不厚道,說好了這事兩人擔著,臨到了這鱉孫子跑了!

  挨訓不說,還被上頭勒令七日破案。做不到就趁早捲鋪蓋滾蛋。

  用司令的話來說,這是事關名聲的大事,馬虎不得!

  格老子的,龍北想著就來氣。

  「傅小姐,請你轉告傅探長,這事他要做,就好好作出點樣子來。他要是不做,咱也不再請他這尊大佛。」總之一句話,別他娘的再撂挑子。

  「聽你的意思,龍科長有破案的辦法?」傅元君問。

  「辦法有的是!」龍北狠狠瞪了她一眼。

  傅子楠一開始別插手,將白乞巧埋了,這事哪兒會鬧到這麼大?只怕他現在還在悠哉喝茶,得空去萬花巷聽曲。

  「龍科長。」傅元君不再同他周旋,嚴肅問他:「那日你為何會派人去剿井底暗=娼?」

  龍北正欲回答,傅元君補充道:「傅探長是不可能讓你去那裡的。」

  龍北的話一下憋了回去,眼珠子溜溜轉著,考量著怎麼回答才好。

  他的心思早被傅元君看穿。

  「你對外聲稱是傅探長讓你去的,我想,傅探長說的應該是讓你派人協助,對吧?」

  龍北稍稍變了臉色,又腆著臉道:「他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傅元君冷笑:「你只是想減輕自己的責罰,傅探長是沈長水舉薦給司令的,如果是他的指令出了問題,與你關係並不大,最多是個失職,對吧?」

  「龍科長,我不求你做人厚道,不過生死攸關的事情上,我希望你能明理一些。那天,究竟是誰讓你去井底暗=娼的?」

  「傅元君!」龍北怒氣騰升,還沒開口說下一句,卻被一聲「是我」打斷。

  舟無岸不知何時進了警局後面,他帶著面具,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不過他的聲音底氣十足,一點不見心虛。

  龍北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完全不認識這人。

  「你?」傅元君愕然:「你那天不是跟我......」

  不是跟我一起去追那個道人了嗎?

  「怡紅樓那麼多人,隨便誰去說一聲,不奇怪吧?」舟無岸看著她的神情,冷汗一直下。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十分難受。

  「所以?」傅元君苦笑:「你果然和這起案件有關?」

  「當然有關,你不是知道的嗎?」舟無岸走進兩人,對她道:「我記得我很早就和你說過了,我是怡紅樓的老闆,那個地方搶了我的生意。」

  「既然警察出動,乾脆把那個地方一鍋端了,又怎麼樣?」舟無岸笑道:「娼=妓又不違法,還用暗=娼相爭,我氣不過,怎麼了?」

  傅元君聽著他的花言巧語,心底訕笑。

  她一把抓著他往外走,連聲招呼也沒有,獨留龍北一人站在院中,被屍臭熏得連連擺手。

  「兔子。」舟無岸任她拉著,出聲叫她。

  傅元君不答。

  「兔子!」他又叫她。

  「我說兔子。」

  「別這樣叫我!」走到小巷,傅元君忽的放開他的手。

  舟無岸一愣,悵然的看著自己被鬆開的手。

  「你跟這件事沒關係?」傅元君冷笑著舉起他的左手,「你左手戴著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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