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井底別有洞天
2024-06-01 22:43:54
作者: 焦阿斗
井被封了,只有多年前就已經荒廢的義莊裡的這口井是口=活井。即是說,只有這口井才能通向陳家坡水塘。
可是......傅元君仔細觀察著井口周圍。井口被青苔覆蓋,若是將人從這裡投進去,青苔總會不可避免的被蹭掉一些。而這口井卻沒有這樣的痕跡。甚至她也沒從無名死者身上發現井口青苔。
難道無名死者與這口井沒有關係?
會有這麼巧的事嗎?屍體在陳家坡水塘被發現,義莊裡的井水連接陳家坡水塘,不遠處的壽衣店老闆聽見義莊有異樣聲響。
她撿起一塊石子投入水中,很快聽到水花的聲音。水並不深。
「為今之計,只有下去看看。」傅元君望向程奕生,程奕生又望向舟無岸。
舟無岸被兩人看得有些發毛,有些火氣。
「怎麼,想讓我下去?」
「不是,」程奕生說:「只是得勞煩舟先生拽緊繩子。」
兩個男人在場,沒有讓傅元君下去的道理。可單憑傅元君一人之力,又難以拽得住一個成年男子。是以,雖與舟無岸不熟,卻也只得求助於他,別無他法。
「算了,我下去吧。」舟無岸一撩衣袍,幾步上前,俯身望向水井內部,「我相信傅探長的為人,決計不會將我扔下去。可若換做是我拽著繩索,是否會失手,還真不好說。」
他明目張胆的說著這樣的話,毫不忌諱。
程奕生笑裡帶著敵意,「那就有勞了。」
給壽衣店老闆借了麻繩,舟無岸在自己腰上系了一圈,爬上了井口。
「裡面這麼滑。」他後知後覺。
天氣熱,井裡水汽就多,井壁上的青苔長得嫩滑,根本沒有可下腳之地。好在水面不深,不用深入裡面,危險也就少了幾分。
繩索一點一點放下去,舟無岸一身玄衣消失在眼前。
程奕生和傅元君死死拽著繩子,就怕不一小心舟無岸會直接掉落進去。
「傅小姐,你相信他的話嗎?」程奕生壓低聲音,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實際卻是揪緊了心。
他是傅元君的助理,是她的管家。雖然是這樣的身份,可是他會擔心傅元君的安危。就當做是奴僕害怕顧主出事,少了生計。他不希望傅元君出事。
「傅探長,說人壞話得選背街小巷。」井裡傳來舟無岸的聲音。
程奕生臉上毫無變化,好似方才議論舟無岸的人並不是他。
很快,井底再次傳來舟無岸的聲音。
「到底了。」
「如何?」傅元君急忙問他。
舟無岸輕笑一聲,爽朗的聲音隨即傳了上來。
「別有洞天。」
井壁上有一個洞,一個磚砌的石窟。
黑洞洞的石窟里吹出一股陰惻惻的風,將站在洞口的三人紮實凍了一哆嗦。
「這是什麼地方?」傅元君搓著雙臂,說話時嘴邊似有白霧。
「總歸不是好地方。」舟無岸環顧四周,除了陰森潮濕的甬道,偶爾滴落的水聲,這個地方似乎再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生命的痕跡。
他從來不知道江北城南街底下還有這樣的地方。地下暗道?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程奕生低聲輕笑,惹得兩人注目。
「走吧,」他說:「已經到了這裡,只能進去看看了。」
洞壁上的磚似乎很有年頭,這個洞至少建造十年以上了。從井底進去只有一條甬道。甬道不算太長,三人小心翼翼,步子邁得並不大,不過四五分鐘就走到了頭。
然而卻是一條死胡同。
甬道被生生截斷,磚砌的牆將三人攔住,沒有岔路,也沒有任何可前進的道路。
「就這樣?」傅元君不可置信。
「噓!」舟無岸將她拉過來扣在懷裡,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有聲音。
像是蛇從草叢滑過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在他們身邊停了。
三人屏息,側耳去聽。那聲音忽的大了起來,是人的笑聲。
「茅房茅房,真是會玩啊......」
「今天那個......」
「不錯,花錢也值!」
那聲音在他們周圍駐足,很快漸遠。
等到聲音完全消失,舟無岸才鬆開了手。
「有密室。」舟無岸望著身側的磚牆說。
程奕生望著兩人,伸手將傅元君拉到自己身邊。舟無岸的行為無理,連傅元君都受到了驚嚇。
她的目光在舟無岸身上流轉,臉色十分不好。舟無岸手心的味道......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她曾經在哪兒聞過,可是掏空了腦袋,也找不出關於這種味道的一絲記憶。
舟無岸......是誰?
「傅小姐。」程奕生出聲提醒她。
「嗯。」回過神來,傅元君小心掩去眼中的驚訝,將注意力轉移到方才的聲音上。
那聲音離他們實在太近,仿若在門後偷聽一般。
「這裡。」舟無岸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神情變化,一個人在磚牆上摸索,很快找到了異樣之處。
手上用力,磚牆竟在手中「吱嘎」一聲裂了一條細縫,有光從縫隙另一端傳過來。是門,磚牆上有一道門。
「這是......」傅元君捂住自己的嘴,差點咬了自己的舌根。
隨著光傳過來的還有細碎的嗚咽聲,以及沙啞的痛呼。燈光下,一排排隔間似地紗簾下隱隱有身影晃動,上下起伏。
舟無岸不動聲色的把門關上,將一室春光關在了門後。
「看來......」他的猜想沒錯。
舟無岸靠在牆上,問程奕生道:「你要怎麼做?傅探長?」
地下青=樓就在眼前,玩弄那些失蹤少女的人就在門後,你要怎麼辦?
「不能打草驚蛇......先回去!」
幾乎是異口同聲。
程奕生和傅元君一頓,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默契的點頭。
「隨便你們。」舟無岸抬腳往回走,冷冷道:「如果兩位不能好好解決,我只能用點自己的手段。」
舟無岸冷笑:「用這麼髒的手段來我的嘴裡搶食,我倒真想好好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