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錢氏父子齊落網
2024-06-01 22:42:24
作者: 焦阿斗
錢家父子落網。龍北始料未及。
他正夢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冷不丁被程奕生連夜捉起來,趕到錢府時伢子和楊寧已經先到一步,錢老闆坐在堂屋裡,衣袖褲腿濕了半截,桌上還放著一把濕淋淋的短匕首。
「這是鬧的哪出?」龍北瞠目結舌,忙上前討好:「錢老闆的衣服是怎地了?叫人拿件乾淨衣服來呀,著了涼可咋辦?」
傅元君睨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龍科長,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們走吧,回去睡覺去,困死了......」
龍北一愣,見這兩人真要抬腳走人,忙攔住他們。
「你倆要去睡覺?」奶奶的,大半夜把人叫起來,啥事也不說,自個兒要去睡覺?
「咳,」程奕生出聲提醒他,「是我們要去睡覺了,不是我倆要去睡覺。」
龍北面無表情的思考了幾秒,爆發出疑惑的呼聲:「這他娘的有區別嗎?」
傅元君卻忽然羞紅了臉,狠狠踩了程奕生一腳。
見著眼前這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龍北一臉嫌棄。將程奕生扯到一旁,低聲道:「我說傅探長,你好歹說句緝拿歸案啥的,我這兒也好辦呀。」
大半夜急匆匆的跑來,什麼也不說就將人壓回警局,這萬一錢老闆是清白,他可不好交差。
總的一句話,墊背的總要有。屆時追究起來,人是傅探長讓拿的,傅探長是沈長水欽點的,沈長水是司令官的親侄兒,反正不關自己的事,皆大歡喜啊。
程奕生哂笑,暗罵一聲老狐狸,扭頭望向佯裝睏倦的傅元君,見傅元君點了點頭,推開了龍北。
「行吧。」他說:「錢老闆,今夜叨擾,是想向您確認一件事。」
他拿起桌上那把銀森森的短匕首,問他:「你用這把刀,殺了小百合?」
錢品閆渾身一顫,冷哼出聲:「胡說,你有什麼證據嗎?」
定力倒是不錯。程奕生望著錢老闆漸白的臉色,反問他:「那你這麼晚了,將這把匕首從荷塘里撈出來,為了什麼?」
「我的短刀掉進水裡,不應該撈回來嗎?」
「這樣啊,想不到錢老闆如此念舊,當真有情有義。」程奕生手中的匕首做工極差,刀柄為木質,刀刃缺了口,刀鋒很鈍,這樣的刀,削水果都費勁。
傅元君接著他的話,故意說道:「可憐了錢賢,白白替人擔了罪名,有情卻被無情報。他那麼信誓旦旦的承認自己殺了小百合,結果連殺死小百合的不是藏地彎刀都不知道。」
「什麼?」龍北驚呼出聲,「你白天不是說他們兩個都是被藏地彎刀殺死的嗎?」
傅元君一臉無辜,「我說過嗎?可能是......說錯了吧?」
程奕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這丫頭睜著眼說瞎話倒真有本事。可這場合實在不宜嗤笑,他憋得難受,只好轉移注意力,說道:「事實上,錢友的確被藏地彎刀所殺,可是小百合的傷口卻是鈍器所致,傷口不平整,並不算深。」
他說著用手比了比匕首的長度,道:「大概,這麼長。」
所以那日傅元君只剖了錢友的屍體,小百合的屍身卻是完整的。兩人的傷口不同,必然不會是同一種兇器造成的。那樣不平整的傷口,
「哼,這只是你們的一面之詞。」錢品閆別開臉,抓著椅子扶手的手愈發的緊。
「總之,這把刀是你的,這件事沒錯吧?」程奕生循循善誘,明明在笑,笑容卻叫人膽寒,
錢品閆不知他們發現了什麼,話語也變得含糊起來。
「是我......不是,不是我的。」
「你不是剛剛才說你的短刀掉進水裡嗎?」龍北這會兒子倒是有膽量了,咄咄逼人道:「錢老爺,難不成這水裡,還有一把短刀?您但說無妨,就算把水放干,我們也會幫你找回來的。」
這下真是說什麼都不對了。
「你們......」錢品閆指著面前的幾人,氣得臉色通紅,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錢伯伯,有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吧?錢賢成親之後,白芷懷孕過。」傅元君說:「那兩個重情重義的人死了,薄情寡義的人還活著。」
話音落下,錢家堂屋變得安靜。錢品閆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間老了十歲,一副老態龍鍾。許久,細碎的嗚咽聲從昏暗中傳出來,接著便是一聲低聲的哭喊。
「我的兒啊......」
......
說實話,牢房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龍北是個聰明人,準備了一間乾燥的房間,座椅凳子都擦得一塵不染,唯一的一點壞處是,沒有光。
牢房只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通風口,稀缺的光線從那裡照射進來,卻直接照進了對面的牢房裡。
黑暗總會讓人感到絕望。
錢賢躺在牢房內的小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事實上他什麼也看不清,只是睜著眼的感覺會讓他好受一些。
他在這裡睡了一晚,時間已經夠長了,他等不及想要出去,為什麼還沒有人來接他?
「啪嗒。」
有人打開了牢房的大門,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一步步靠近。
「是你們?」錢賢輕蔑的笑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你說得不清楚的地方,錢老闆已經說清楚了。」程奕生站定在牢房前,光線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什麼?!」錢賢猛然起身,臉上的震驚一閃而過:「你們在詐我?」
「沒這個必要。」傅元君托腮,思忖道:「你想要頂罪,是臨時起意吧?所以還沒來得及與錢老闆串口供,才會以為我們說的是對的。」
「你的意思是......」錢賢心裡浮現不好的預感。
「殺死小百合的兇器,不是藏地彎刀,是一把短匕首。」傅元君說:「你急著承認,才會進了圈套。」
錢賢暗罵一句,隨即鎮定下來。
「那又如何?」他說:「你想治我們的罪?」
「治罪?」傅元君冷笑,「探長的任務是找出真兇,找到了,就結束了。」
「那你現在來,是何意?」錢賢蔑笑一聲,「不會是想來滅口吧?嗯?傅......子楠?」
傅元君呼吸一滯,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你果然知道?」
錢賢笑笑,「你能知道小百合,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傅子楠?」
他說著昵一眼程奕生,接著道:「我只是不知道還有人冒充一個傻子,還是個死了的......」
「夠了!」傅元君怕他多嘴,真將傅子楠的事抖摟出來,打斷他道:「我今日來不是來聽你胡謅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小百合的死因。」
錢賢忽然安靜下來,神情漸漸變得認真。他沒有說,可兩人都知道他在等答案。時至今日,他還沒有真正問過父親,為何能對一個親如女兒的孕婦下手。
傅元君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沒有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