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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初步確定犯罪人(4)

2024-06-01 22:41:57 作者: 焦阿斗

  「傅小姐說錯了吧?」龍北喝完茶杯中的茶,心底暗道有錢人家的茶水就是不一樣,口齒留香。一邊說道:「錢老爺只有兩個兒子,江北人都知道,哪裡來的妹妹。」

  「是嗎?」傅元君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可我怎麼記得......小時候見過呢?」

  傅元君與錢家是幾十年的鄰居,又都是商會成員,關係自然是親近的。外人不知道的事,沒準傅家人還真知道!

  龍北來了興趣。

  「當真?」他樂道:「從來沒聽說過啊,錢少爺,令妹不愧是大家小姐,待字閨中啊。」

  「我沒有......」錢賢反駁的話還未出口,卻被傅元君打斷。

  「對了!」傅元君驚呼,「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我在後院見過她。不過我才見了她一面,就被錢友踹進了荷塘......」

  她望向錢賢,一臉恍然大悟。

  「你今天早上把我推進荷塘里,不會是因為我看見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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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賢聞言暗鬆一口氣,面上的戒備稍緩,譏笑道:「不是,你怎麼可能見到她。」

  「這麼說,你承認你有個妹妹咯?」

  「你!」

  明白自己上了套,錢賢望向傅元君的目光帶上了不用以往的兇狠。

  「傅小姐,你就別為難錢公子了。」程奕生嘴裡這樣說著,面上卻寫著對傅元君的話十分滿意。

  兩人本就是唱雙簧的,傅元君會意一笑,委屈道:「我哪有為難他,從小便是他們兩兄弟為難我。好好的聽著故事,非要叫他打斷了,剛才說到哪兒了?哦......找了個樣貌相似的女子代替。」

  「傅元君!你別得寸進尺!」錢賢惱怒,再顧不得身份,作勢就要趕人。

  心窩上仿若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這種痛豈是常人能忍的。錢賢叫傅元君的話一激,怒目相向,這才表現出親人離世的痛苦來。

  這些天來,他實在是太過平靜。

  偏偏只有提到所謂的「妹妹」,才能戳中他的心窩。既然戳了,要戳得狠一些才有效果。

  「錢少爺這是做什麼?」龍北見錢賢竟要趕人,人臉拉得比驢臉長。

  他是司令官欽點負責案件的,錢賢這樣不配合,不僅不把他放在眼裡,還是跟司令官過不去。

  這會兒他不怕了,有了司令官這個後台,管他是錢家少爺還是錢家老爺,膽敢阻礙辦案的,統統抓回局子裡去,誰知道兇手會不會在這些人裡頭?

  「錢公子。」程奕生語氣不急不緩,嗓音低沉而柔和,很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錢公子反應如此劇烈,是不是聽過這個故事?知道結局?」

  錢賢渾身一震,怔怔望著程奕生。

  半晌,他點點頭,癱坐在椅子上。

  他雙手合十,似在回憶令人懷念的過往,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這樣的笑傅元君從沒在錢賢臉上見過。他聲名狼藉,是個紈絝公子,即便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傅元君也不想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在她的記憶中,錢賢和錢友只是浪費空氣糧食的存在。

  「你問吧。」錢賢緩緩開口,他說得很慢,似乎這三個字有千斤重。

  「錢公子可知道藏地彎刀?」

  錢賢顯得有些緊張。

  「知道。」

  「什麼是藏地彎刀?」伢子一臉疑惑,小聲問身旁的楊寧。

  楊寧一知半解,更小聲的回答:「就是一種彎刀,好像是銀的,沒啥用光好看的一種......」

  他說得很小聲,還是叫堂屋裡的人聽見了。

  「沒錯,」程奕生接著楊寧的話說:「藏地彎刀是銀制的刀具,相比較其他金屬,銀的質地軟,容易變形,所以通常只能用作裝飾。」

  純銀的裝飾,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

  這種刀形似牛角,又比牛角稍彎,刀尖上翹,像上弦月。

  「既然如此......」龍北疑惑,那還問這個做什麼?

  「錢公子,錢府有這把刀吧?」程奕生問錢賢。

  「當然有啊,」傅元君道:「我家也有,沈長水家也有,商會裡大多數老闆都有。」

  「這就對了,」程奕生笑道:「阿君,還記得我們在英國的時候,你說過你養的兔子因為啃光了鄰居家後院裡種的百合苗,被人拿刀砍成了幾塊對吧?」

  傅元君一愣,眼神里悄然爬上了防備。

  程奕生察覺到她的目光,輕咳一聲,低聲道:「沈長水說的。」

  傅元君的臉色這才稍緩,答道:「是啊,用的好像就是......藏地彎刀。」

  錢賢倏地抬起頭,望向兩人的目光滿是驚悸,他很快瞭然,明白這二人不過是在演戲罷了。當年傅元君的兔子啃光了後院剛剛發芽的百合苗,區區一隻畜生竟敢將他們親手種的花全部毀了,他氣不過才舉起了屠刀,這樣的小事也能叫她記恨到現在。

  「呵呵呵呵......」錢賢忍不住笑出聲來,「沒錯,我家的藏地彎刀是比別人家的鋒利,這又如何?」

  他竟這麼爽快的承認了,程奕生微微皺眉,正準備開口,傅元君已經先一步回答,語氣里滿是輕易能察覺的慍氣。

  「如何?你可知道錢友和小百合被人用藏地彎刀從背後捅了四五刀,刀刀插進心肺!手法比你當年殺我的兔子還要利落痛快!你......」

  傅元君大怒,險些失了理智。她是因錢賢殺了她的兔子才開始噁心錢家兩兄弟的,錢賢將兔子連皮帶骨剁成十幾快,拿白布包著扔在她的房間門口。她提起被鮮血染紅的布包時,血色的布還在往下淌血......

  提著布包的霎那,她仿佛回到那個火光漫天的夜晚,家僕驚慌的大喊「走水了!救人!」,她卻只聽到了刀砍向肉體,在骨頭上剮蹭出的刺耳聲音。父親的頭顱就是這樣被人一刀一刀砍下來,包在白布里......一邊淌血,一邊被人提出了傅宅......

  傅元君氣得發抖,面色鐵青,叫人看了便感到可怖。

  程奕生不知她為何突然反應如此之大,忙拉住她的手,將她按回椅子上。動作一氣呵成,做完這些,低頭時才看見了傅元君蓄淚的雙眼。他微愣,不動聲色的將她擋在自己身後,心裡對傅元君的好奇又多一分。

  「錢公子,正如傅小姐所說,令弟和令夫人的死因是被人從身後捅了四五刀,刀刀斃命。」他皺眉道:「背上的傷口上翹,一個刀口在心肺上造成了兩個高度不一的傷口,這樣的傷口,只有藏地彎刀能辦到。」

  錢賢一怔,不可置信的抬頭望著他,「你是說......」

  「是,能殺死他們的,只有錢府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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