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獄

  監獄大門緩緩開啟，秦雲一步跨出。

  服刑四年，終於自由了！

  十幾名監獄工作人員整齊列隊，歡送他出獄。

  「秦雲老弟，出去之後可要多長一個心眼，別再遭人陷害了。」

  「知道了。感謝大家這兩年來對我的關照。」

  「瞧你說的，那一次要不是你冒死相救，我們這些人的小命早就沒了……」

  秦雲揮手跟他們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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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他還是一名令人羨慕的燕北大學生。

  因為破壞了一個公子哥玩弄女人的好事，遭到對方報復、陷害，鋃鐺入獄。

  「當年的陷害之仇一定要報！」

  秦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報仇的事情以後再說，他現在最想做的是回家。

  「娘的身體不好，這四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顛簸，秦雲終於回到大山深處的家鄉——桃花村。

  土坯房、泥巴路，還有村口的老柳樹。

  小山村還是跟當年一樣貧窮，落後。

  可在秦雲眼中，卻是十分親切。

  當他經過一棟寬敞的磚瓦房時，忽然停了下來。

  他發現院子裡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提著一桶豬食，艱難地走向十幾米外的豬舍。

  小女孩面黃肌瘦，穿著破舊衣服，腳上是一雙明顯長了一大截的舊涼鞋。

  不過她五官精緻，尤其是那雙大眼睛，水靈靈的。

  裝豬食的塑料桶足有她半個人高，雖然只裝了小半桶，但仍然不是她這種年紀所能承受的。

  豬食還冒著滾燙的蒸氣。

  小女孩憋紅著臉蛋，使勁提起塑料桶，艱難地向前移動著。

  「劉大彪太過份了，怎麼能讓這么小的孩子餵豬？而且還是剛煮好的滾燙豬食，萬一燙傷了孩子可就麻煩了！」

  秦雲皺起眉頭，就要進去幫助小女孩。

  劉大彪早年當過混混，在鎮上開了一家鋸板廠，還壟斷著附近幾個村子的豬肉供應，是村里最有錢的人。

  不但蓋起村里唯一一棟磚瓦房，還在縣城買了房子。

  仗著有錢，他和他的老婆陳艷紅在村里總是高人一等的樣子。

  秦雲正要走進院子，劉大彪的老婆陳艷紅從屋裡走了出來。

  跟當年一樣，她依就打扮得花枝招展。

  身上是一件粉色低胸碎花連衣裙，領口處露出一大片非常晃眼的雪白肌膚。

  燙著捲髮，長相一般的臉上塗著厚粉。

  手裡還拿著一把雞腿，正在津津有味地啃著。

  小女孩看得直咽口水。

  「小雨，想吃肉嗎？」陳艷紅揚了揚雞腿。

  「想吃！」

  「只要你餵好那十頭豬，再把明天的豬草剁好，我就給你一碗肉湯！」

  陳艷紅說著就轉過身，拿起一隻破碗。

  在屋裡的另一個塑料桶里瓢了小半碗豬泔水。

  又用兩根竹筷，從塑料桶里撈出兩塊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渣，放進破碗內。

  「你看，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肉湯，可香了，只要你乖乖幹活，就能喝到香噴噴的肉湯了！」

  「嗯！」

  小女孩沒發現陳艷紅的齷齪舉動，不知道肉湯的真相。

  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湯水，她吞了吞口水，再次憋紅著臉，使勁提起豬食，加快速度朝前移去。

  「這個女人太壞了，竟然給小女孩吃豬泔水！」

  要不是親眼所見，秦雲絕對想不到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壞女人。

  「撲通！」

  似乎是因為走得太急，小女孩摔倒了。

  塑料桶里的滾燙豬食也撒落一地，部份泔水撒到她的右腳，痛得她哇哇大哭起來。

  陳艷紅面色一變，衝上前。

  「死丫頭，連小半桶豬泔水都提不動，就知道向我要吃的，跟你那個廢物爹一模一樣！」

  「我家的豬泔水裡可是加了進口飼料的，這小半桶至少值一百塊，限你明天中午之前把錢賠給我，要不然我非打斷你腿！」

  秦雲見陳艷紅快步衝上前，還以為她是在緊張小女孩。

  可沒想到，陳艷紅居然指著小女孩破口大罵，要她賠錢，還揚起油膩的右手，要抽她耳光。

  「住手！」

  秦雲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踹開院門，沖了進去。

  「這個小女娃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般虐待她？」

  「我哪虐待她了？

  我可憐她吃不飽飯、吃不起肉，才好心讓她來幫忙餵豬，還給她一大碗肉湯喝，我這是在關心她！」

  陳艷紅極不甘願地放下右手，挺著胸脯，反駁道。

  「你給她喝的根本不是肉湯，而是豬泔水！」

  「對，那就是豬泔水。

  我家的豬泔水可都是用死豬肉熬的，還加了進口飼料，像她這樣的野種，能喝上加了死豬肉和進口飼料的泔水，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哎，你誰啊，敢管我家的事情？」

  陳艷紅看著身穿舊汗衫，背著帆布包，剃光頭的秦雲，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這個跟民工一樣的窮小子，也敢管她家的閒事？

  「我是秦雲！」秦雲強忍著想踹死她的衝動，冷冷地道。

  「秦雲？

  你犯了強姦罪，不是被判了十幾年嗎？咋這麼快就出來了？」陳艷紅仔細看了兩眼，很是驚訝。

  但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濃了。

  不等秦雲回答，她又指著小女孩，蠻橫道：

  「正好，你家的死丫頭打翻了我的豬泔水，趕緊賠一百塊錢給我！」

  「我家的丫頭？」

  「對啊，她就是四年前，被你強姦的那個女人生下的野種！」

  「什麼？她是我的女兒？」

  轟！

  秦雲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目瞪口呆。

  「那一晚，我真的把那個女人給睡了？」

  四年前，公子哥為了報復他，暗中給他下藥。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跟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倆人身上都沒穿衣服。

  還沒等他回過神，公子哥就帶人衝進房間，把他抓起來，告他強姦。

  離開酒店之後，秦雲再也沒見過那個女人。

  沒有她作證，秦雲罪名成立，被判刑入了大牢……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那個女人是公子哥找來陷害他的托。

  自己根本沒碰過她。

  可眼前的小女孩讓秦雲有一種親近之感。

  尤其是近距離觀察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就好像是血融於水般的骨肉之情。

  特別是她的眼神，簡直與他小時候一模一樣，還帶著幾分那個女人的影子。

  沒錯，小女孩確實是他的女兒！

  秦雲猛地握緊雙拳，眼中迸出可怕戾氣。

  他的女兒竟然被人餵豬泔水，被人喊作野種！

  「快賠錢，你要是敢賴帳，大彪定會打斷你們的腿。強姦犯生的野種就是廢物，連小半桶豬泔水都提不動，還想喝我家的肉湯……」

  「啪！」

  不等陳艷紅說完，秦雲就狠狠扇出一記大耳光。

  「啊……！

  你敢打我，大彪一定會揍死你……」

  這個勞改犯竟然敢打她耳光。

  陳艷紅氣急敗壞地尖叫起來，塗滿指甲油的尖爪朝秦雲眼睛用力抓來。

  秦雲臉色一沉，踹出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隨後又一腳踏在她的胸口處。

  「臭婆娘，既然你這麼喜歡自家的豬泔水，那我就讓你喝個夠！」

  他正準備把這個惡毒的女人塞進泔水桶里時，屋外的小雨忽然哭得更厲害了。

  「小雨！」

  秦雲面色一變，急忙沖了出去。

  陳艷紅臉色發白，仍然躺在地上哆嗦著。

  剛才那一刻，她差點就被嚇尿了。

  被人稱作「書呆子」的秦雲，做了四年大牢回來，怎麼就變得如此可怕了？

  那眼神，就像是地獄裡的惡魔。

  還有那恐怖的腳勁，差點把她的胸口踩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