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錄音里的聲音

  「沒事，可能是灌了冷風吧……」

  二人坐在酒店的椅子上，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煙，很久都沒有說話，屋子裡面不一會兒就變成烏煙瘴氣了。

  「二哥你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邢北風突然說道，他心中明白老二說的話，很有可能會衝擊他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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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鍾鈺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里，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

  「你也知道，咱們上大一的時候有一門課，電子技術，裡面介紹了傾聽器，你也知道我對這種電子的東西特別感興趣，就在網上買了一個，然後裝在咱們寢室里，那天咱們寢室除了老四都在，我是當著你們的面裝的，所以你們都知道。」

  老二稍微咳嗽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記得那天老四家裡好像有什麼事兒，請一天假，你應該記得吧？」

  「他母親生病。」

  「對，就是他母親生病，老四說請假一天回去看一下，所以我就沒機會和他說，下午四點左右吧，咱們下課回來，老四當時在屋子裡打遊戲，我就跟他說了，但是...」

  鍾鈺猶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閃爍，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但是還是接著說了，「我剛剛說完。他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很恐怖，非常很嚇人，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我卻記得很清楚，然後他和我說他喝醉了，然後就睡了，當時他身上都是酒味，你們回來也聞到了，我就以為他喝醉了，也就沒有多想。」

  「但是後來我聽一下竊聽器，卻聽到了一些特殊的東西……」

  說著老二抽菸的手都稍微變得顫抖了起來，好像真的回憶起一件他特別不願意回憶的事情，眼神裡面閃過一絲的恐懼。

  「錄音帶最開始，錄下了咱們寢室幾個人開玩笑的聲音，然後就是大片的空白，應該是咱們上課的時候，寢室里沒人，停了一會，沒什麼意思。我就準備關掉，突然之間聽到開門的聲音，我明白，他那個時候從家裡回來了，寢室裡面只有他一個人。」

  「然後我就聽到他說話，我本來以為他是在打電話，但是聽了一會就覺得不對勁，他說話的語氣和方式極為奇怪，他一直再重複說一句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很小聲，有些模糊我聽不太清，然後突然就變成了瘋狂的怒吼和尖叫，就喊了幾秒鐘，又變成一些特別小聲的喃喃自語。」

  鍾鈺停頓了一下，算是給自己和邢北風一個緩衝，順便看了看邢北風的臉色有無變化，過了幾秒鐘才接著說道。

  「那個時候的他，像是一個有精神疾病，有些偏執和瘋狂的人，當時聽完之後，我嚇得不行，後來的幾天。他總是時不時的纏著我，觀察我的反應，我明白，他在試探我，試探我那天是否聽到他說的話，我裝的很淡定，過幾天我才和你們說，竊聽器壞掉了，什麼都沒有錄上，然後當著你們的面把那個東西給扔了。」

  老二說完以後吸了一口煙，又緩緩的吐了出去，臉上有一些蒼白，雖然已經過去了六年七年，可回想起來，依然讓他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事我沒敢和你們任何人說，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到後來我已經忘記了，不過好在錄音的原版，我還保留了一份，你要不要聽？」

  「還有這事兒？」這個消息讓邢北風十分意外，頭腦思維瞬間變得有些混亂。

  「那個時候是大一下學期，咱們寢室里的兄弟關係都不錯，他什麼性格我也了解，所以在我聽到那錄音之後，我非常震驚，很難以想像那個是他，我沒敢和你們說，我覺得這裡肯定有什麼問題，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希望對你有所幫助，過兩天我就回去了，回去之後我就把錄音郵給你，到時候你聽一聽，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邢北風點了點頭，窩在沙發里不說話。

  李棟樑，一個和自己從小長大的髮小。

  邢北風知道李棟樑的一切，甚至說如果有一個人有一天請邢北風扮演李棟樑，邢北風都可以演的毫無破綻，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卻突然之間出現讓他極為陌生的一面。

  他突然覺得李棟樑的身後出現一團巨大的迷霧，這迷霧黑暗而壓抑，像一隻大手一樣緊緊的壓住了他，抓住他的靈魂和心臟，讓他無法喘息和動彈。

  「我知道你和他關係好，但是人已經不在了，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已經辭職了很多年，也很久沒有碰過案子，但我依然覺得這個案子有些奇怪。」

  「我也這麼覺得。」

  邢北風閉著眼睛，稍微有些疲憊的就窩在沙發里，一動都不想動。

  「好了，天這麼晚了，那今晚就先別回家了，在我這睡吧，正好這是標間兩張床，我告訴你小子，我最近睡眠可不是特別好，你晚上要打呼嚕的話，我可給你攆出去。」

  老二站了起來，大大打了一個哈欠，伸一個懶腰，首先打破了這稍有些沉悶的氣氛，笑著說道。

  邢北風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臉色緩和了一些。

  兩個人也沒有多說，確實已經睏倦得有些難受，隨便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很快的就進入夢鄉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你不知道。」

  在邢北風的夢裡，李棟樑出現了，穿的那套他最喜歡的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不停的在和他說著。

  「你認識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我，哈哈哈，我把你們都騙了……」

  李棟樑五官扭曲，宛若瘋狂一樣的張狂大笑，漸行漸遠，邢北風猛的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7點鐘了。

  旁邊的床已經空了，老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甩了甩稍有些昏沉的頭，邢北風在牆角找到一雙拖鞋，穿著拖鞋來到衛生間，坐在馬桶上，稍微打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