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審問林志月

  邢北風給宮浮凌一個眼神，後者立刻就明白，噤了聲。

  「餵？奶奶。」

  「哎，北風啊，我聽說浮凌回來了啊，你得帶人家回家來看看啊，你倆都多久沒回家了，這婚禮什麼時候辦啊？」一道蒼老卻又爽朗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邢北風苦笑一聲，「我正打算今天晚上領浮凌回去看您呢，沒想到您先打電話過來了。」

  忽然他感覺到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攀上了自己的胸膛，食指若有若無地打著轉，指尖一挑，將最上面那顆袖口解開了，挑逗意味不言而喻。

  邢北風就算是對宮浮凌再沒有興趣，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受不住這衝擊，將那隻作亂的小手捉住，還瞪了她一眼。

  余房冬嗔怪地道：「別以為我老了就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晚上趕緊給我回來，我都好久沒見到浮凌丫頭了！」

  「知道了奶奶，我這裡還有公務，就先不說了，晚飯之前一定回去。」

  掛掉了電話，邢北風就看到宮浮凌一臉無辜地坐在一邊，想說的話全都憋了回去，最後只剩下一句，「晚上回家，我跟奶奶說你出國學習去了，你別說漏了嘴。」

  下午的時候，顧隊已經搜出了最近的幾起黃金盜竊案，包括海外的案件，未處理的一共有五件，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有一個案子就在北京附近，是一起十三年前的黃金搶劫案，罪犯一共十八人，劫持了大量人質，但是最後在警方的突圍下，擊斃了九人，其餘人都逃跑了，走的時候沒有搶走任何黃金，但庫中的黃金卻真的不翼而飛了。

  

  而李棟樑家裡的黃金牆遠遠不止這一個金庫的黃金。

  「北風，我把那個小秘書找來了，你要來一起審審麼？」

  邢北風猶豫了一下，跟著顧隊進了審訊室，因為案件的重要性，是顧隊親自審，除了兩個人，只留了記筆錄的人。

  「姓名。」

  「林志月。」

  「年齡。」

  「二十九歲。」

  「你以前有過案底？」

  即使離得很遠，邢北風也能感受到林志月的身子僵了一下，「有的，我上大學的時候，四人寢室，除了我以外的三個人……都，都死了。」

  顧隊一愣，「說具體點。」

  林志月似乎很不願意回憶，神色間很痛苦，「我，不是我殺的她們，真的不是我殺的他們，但是後來我神志不清，大概是受了刺激，就認了罪，這一認就差點毀了我一輩子……」

  邢北風皺了皺眉頭，「怎麼會這樣？你為什麼要認罪？你不相信警察會查明真相麼？」

  林志月臉色煞白，搖頭道：「我相信啊，可是大家都不相信，同學們都叫我殺人犯，都說我殘忍，沒有人相信我，就連我爸媽都說沒有我這樣的女兒。」

  那個記筆錄的小刑警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道：「那個案子，我記得，那個宿舍，在案發期間只有她一個人搬了一桶水進去，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人進去，第二天一早上，是宿管去查寢的時候發現了三具屍體，和躲在床底下的她，後來被法院判了死緩，但是因為他在獄中表現良好，有很多特殊貢獻，一直減刑到十年就被放了出來。」

  「特殊貢獻？」邢北風髒亂的頭髮下，隱藏著一雙疲憊的眼睛，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好像對這個問題有點感興趣，「什麼特殊貢獻？」

  「我...」

  林志月聞言，低下眼眉，語氣略帶忐忑，夾雜幾分不安，「我以前是學醫的，後來在監獄裡救了幾個突發心梗的獄友，特殊批准在醫務室當一名護士...」

  聞聽此言，邢北風沒有說話，剛剛稍微亮起來的雙眸也黯淡了下去，略帶滄桑的雙眼鎖定在林志月的身上，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為何要舉報你的老闆？」見邢北風沉默無言，顧隊發聲問道。

  林志月不知為何，聽到此問，身體竟微微顫抖，喉嚨不由得上下劇烈抖動，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目光有些躲閃，雙手交叉在一起，手指微微用力，已經有些發白。

  「因為我的老闆...因為她總販賣假貨，有一次我無意之間看到她的進貨渠道，才發現，她買進來的原料全部都是極為劣質的化學品，對人體危害很大，我看不過去就舉報了她。」

  「你昨天晚上在什麼地方？」

  「我...在家裡。」

  「誰可以給你證明？」

  「家也只有我自己，沒...沒人可以給我證明...」

  林志月話音剛落，邢北風猛的一拍桌子，桌子砰然而顫，發出巨大聲響。

  「你在撒謊！」

  邢北風驟然而起，大聲喝道。

  林志月猛一哆嗦，如同驚弓之鳥，滿頭虛汗臉色蒼白，被嚇得不輕，但是卻拼命的搖頭，手上戴著手銬因為掙扎在不停的作響，歇斯底里道，「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說謊！」

  邢北風卻突然轉身，乾淨利落離開這個屋子。

  「我沒有說謊，你們要相信我！！」

  邢北風已走到走廊之內，卻依然能夠依稀的聽到林志月那已經破了音的嘶吼之聲。

  顧隊辦公室。

  窗開著，消釋了雨後煩躁的微風斷續地溜進來，一盆長得茂盛的蘭花，垂下了自己的葉子，晶瑩欲滴。

  時間已是午後，遠處的市聲異常喧囂，屋子裡顯得很是靜謐。

  窗簾拉上一半，屋子顯得稍微有些昏暗，窗台處放著一個鈷藍色的青花瓷，上面胡亂的插了三兩隻杏花。

  中間一個巨大的書桌，文件和紙張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身後是一個巨大的書櫃，卻有不少文學著作。

  任憑誰初到這裡，都不會覺得這裡居然是一個和無數罪犯進行鬥爭，打擊無數黑暗的著名刑警顧明的辦公室。

  邢北風一人獨坐於側椅之上，手握茶缸，淡淡茶香無形無聲，但不一會兒便鋪滿了整個屋子。

  他手中握著一份資料，李麗虹的社會背景已經初步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