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銅礦山
2024-06-01 21:19:50
作者: 眼神正直的大妹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銅礦山
王希孟垂眸,「我既然做了此事,無論如何,就應當給南依一個交代,她年紀尚小不曉事,可我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過我想親自問問她的意思。」
「你要自己去問她?」李少卿沒料到王希孟是如此的鄭重其事。
「自然了,若是南依不願意嫁給我,我如何能強人所難,何況我一窮二白兩袖清風,唯有這些筆墨紙硯,跟著我也沒有好日子過呀,她若不願意,我也能理解。」
李少卿聽出味來了,這根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當下恨不得衝出去放鞭炮,他激動地一拍掌,「那你何時跟她說?」
「我打算再過幾日,我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她,屆時再說吧。」其實那一日,王希孟便有心做一支木簪送給南依來著,沒想到昨夜發生那樣失禮之事。
「好好好,那我等你們說完了,我再那啥。」李少卿激動的手足無措起來,平白落下來兩個跟妹妹提親的,其中一個還是王希孟,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麼?!
「哦,還有一事,我想問問你來著。」王希孟拉住了他。
「什麼事?」
「我這顏料差不多都快用完了,尤其是石綠,這種比較珍貴的顏料只有大的書畫鋪子裡才有少量的貨,在熙州恐怕難尋,我觀附近也有山丘,不知有沒有銅礦山,我自己去采。」
「銅礦山,有是有,只是在邊界線,很容易遇到女真族人,若不然就是遼人,在那邊就不算大宋的範圍了,你自己去太危險了,我讓巡邏兵巡防的時候,替你看看吧。」
「不不不,這是我的私事,不好再麻煩將士們的。」
「非要去不可麼?真的很危險,而且你對地形不熟悉,很容易迷路在沙地里的。」
「不論前方多艱難,這顏料我是一定要取的,你還是別勸我了,與其勸我,不如告訴我銅礦山在哪,給我畫一張地形圖。」
李少卿嘆了口氣,「你啊,倔脾氣一點也不改,那這樣吧,我派一隊人馬跟著保護你,你是朝廷派來的,出了事,我們也不好交代。」
「別,若真是我出了事,也別連累了旁人,少卿,你們這些將士以命相搏為大宋百姓戰鬥,而我呢,用的就是我的筆這些顏料為自己、為你們、為國而戰,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回來的。」
李少卿叉腰,「我這就去讓士忠給你畫地形圖,這幾日應當不會下雪,這邊氣候乾燥,不怎麼下雨,讓你的馬馱著毛氈被褥。」
「嗯。」
既然王希孟要親自跟李南依提親,李少卿便不敢自己說了,只是歡天喜地去操練將士,玉昆沒瞧出什麼不一般來,只當自己好事將近。
兩日後,李南依給王希孟送換洗衣物來,見他正在收拾行囊,不由問道:「墨言哥哥,你要去哪裡啊?」
「哦,你哥沒告訴你吧,我要去一趟銅礦山,採礦石回來。」王希孟如今面對她,頗有些不自然,許是將她當作一個女子看待的緣故了。
「銅礦山?那邊很不安寧的,你帶多少人去啊?」李南依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他面前問道。
「我自己一個人去。」
「一個人?太危險了。」李南依搖頭道:「我去告訴我哥,讓他派一支人馬給你。」
「別了。」王希孟攔住了她,「你們兄妹說的話都一樣,我自己一個人去很快就回來了,何必讓人跟著呢。」
「那……那你知道怎麼走麼?」
「士忠給我畫了地圖,我按照上面走就好了。」
「啊……這樣啊。」李南依見他忙著收拾,便默默從他營帳里出來,往自己營帳里飛奔了。
王希孟見她走了,無奈的笑了笑,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呢。
他一個人拿上包袱,到馬廄牽了馬,默默出了軍營,李少卿原本應當來送他的,可沒有出現,想必是被高將軍叫過去議事了,他回頭看了眼,然後才翻身上馬。
「王畫師要出去?」門口站崗的小兵問道。
「嗯,過幾日就回來。」
「好,您一路小心。」
「多謝。」
王希孟勒過韁繩,騎著馬往西走。
臨近正午,太陽高懸,於這冬日也算帶來了一絲溫暖,可惜太過刺眼,令人有些暈眩,王希孟用手在額頭搭了個眉傘,舉目望去,遍地黃沙,果然一進來就有些難辨方向了。
「墨言哥哥!」此時,一聲清脆女聲響起,王希孟扭頭,赫然發覺李南依身穿一身男裝,洗去了臉上的黑泥,騎著馬跟了上來。
「南依?你怎麼來了?」王希孟驚訝道。
「你一個人孤身去銅礦山,我不放心,我可以保護你呀。」李南依說的很理所當然。
「你快回去吧,我風餐露宿的沒關係,你是個嬌滴滴的女子,不好跟著我的。」王希孟犯難,他今晚定是要住在沙地上了,她來了實在多有不便。
「我在這從小長大,你跟著我才是,別廢話了,我都出來這麼久了,回去都天黑了。」李南依說罷,牽過王希孟的馬,「小紅馬,跟著我。」
王希孟胯下的馬還真的跟上了李南依的馬,調轉右後的方向走去。
「南依,你這樣出來,可跟你哥哥說了麼?」
「他忙起來三五日不見我也是有的,不會發現的。」
王希孟撫額,「若是他知道你不見了,會急死的。」
「你放心吧,我給他留了紙條。」李南依心想道,自己能跟他相處的時間也就這麼點日子了,自然要好好珍惜啊,能保護他去銅礦山,也好。
「那說好了,粗活累活都讓我來。」王希孟無奈跟她商量。
「好,只要你別趕我回去就成。」李南依扭頭對他笑了笑,她這樣不用黑泥遮面,日光照耀下,雪白的皮膚被太陽照得鍍了一層金光,王希孟覺得甚美。
「墨言哥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問,只要我答得出。」
「子堯是誰啊?那天晚上,你夢裡總是念叨著他呢。」
王希孟笑容一斂,「一個故人。」
「是女子麼?」
王希孟搖頭,「是我一生都虧欠的兄弟,是汴京城中最鍾靈毓秀的郎君。」只是他再也不會縱馬遊園,飲酒作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