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世事難料逢轉機
2024-06-01 21:16:00
作者: 眼神正直的大妹子
鄺啟元見王希孟發了毒誓,才將他扶起來,肋骨處的酸疼又陣陣作痛,「希孟,你不要怪夫子,夫子是怕了,怕人心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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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我知道的,您不是要想咒我,如果當真有一日我成了那樣的人,我也無顏面對你,面對娘親和那些我珍視的人。」
「你不會那樣的,你與我不同,我是個懦夫,我沒用。」鄺啟元踉蹌著回房,王希孟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夫子,你不是懦夫,你是大英雄!」能夠在危難之際不顧自己去挺身而出的人,怎麼能叫懦夫!
「英雄?你知道,我被人鉗制住的時候,巧兒就在我的跟前,就這麼死了麼?我伸出手,卻抓不住她,在午夜夢回,她質問我,為何不救她,我說不出來呀!」鄺啟元伏在蒲團上,素日挺拔如松竹一般的脊樑彎曲起來。
「張娘子她不會怪你的,夫子,這都是你自己想的。」
鄺啟元抬起頭,又走進正房,四處尋找,最後在塌上找到了一件火紅的嫁衣,珍而重之的摟在懷裡,「你回去吧,往後不要再來了。」鄺啟元回過身,突然對他說道。
「夫子?!您要走?」王希孟不敢置信問道。
鄺啟元垂眸,「心已死,留在傷心地,做什麼呢?」他捂著腹部,將自己最愛用的一桿筆交給王希孟,「你還有大好的將來,願你能披荊斬棘,得償所願。」
王希孟接過筆,他還是不願跟鄺啟元分別的,「夫子,您不要走,這是您最喜歡的一支筆,我不拿,您留下來,繼續教我們,好不好?」
鄺啟元的手是那麼的涼,像是從冰窖里探出來的冰稜錐似得,「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我緣分已盡,將來,各自珍重吧。」
「夫子!」王希孟還欲再說,錦娘卻拉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孩子,不要強求了。」
「娘。」王希孟埋進錦娘的懷中,他是真的捨不得夫子,若非是夫子,他今生今世都不知道,原來有個好老師,是多麼的重要。
「娘知道你心裡難過,可鄺夫子心中更是痛哭啊,他留在這,便日日會想起泥人張父女是如何死在自己面前的,別說是夫子,連你,也一樣無法忘記啊。」錦娘將王希孟的淚水抹去,王希孟點點頭,跑到余婆婆跟前,給她行了大禮,「婆婆,希孟會永遠記得您的,也會永遠記得夫子,若是你們走了,希孟也會天天向上天祈禱,祈禱你們長命百歲。」
「好孩子,好孩子。」余婆婆淚眼婆娑,拽著王希孟的手,「你要孝順你娘,知道麼。」
「希孟知道。」
離開前,王希孟盯著玉竹院的牌匾許久,才轉頭跟著錦娘離開。
走過石橋,王希孟想起在院子裡的供桌,幽幽道:「夫子是用自己的血,寫的靈位牌,娘,你說老天爺是不是看到了,所以就不下雨了。」
錦娘望著天,陰沉沉地,她嘆了口氣,「或許吧,咱們一路上來都下著雨,到了玉竹堂就停了,老天爺也想讓夫子好起來。」
「夫子會好起來麼?」
「會的,就像下了雨,天就放晴了一樣。」錦娘對他寬慰一笑。
「娘,爹走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很難過。」
錦娘神思恍惚,後又重重地點頭,「很難過,心口痛地夜不能寐,可是娘還有你,娘就不能倒下。」
王希孟牽著錦娘的手,吹口熱氣焐熱,「娘,咱們回家吧。」
「好。」
鄺啟元走了,走的悄無聲息,仿佛一夜之間,玉竹堂就從垂花巷裡消失了一般,孩子們沒了學堂,家中還有積蓄的,便送去其他學堂,沒錢的,就只能在家務工,錦娘也犯愁,希孟才八歲,怎麼能斷了學業,可是她近日身子骨總是不好,接的活也做得慢,人家都不願意給她做了,還得求人情才能得點洗衣服的活計,日子越發困難起來。
王希孟閒在家裡也會幫忙,只是力氣小,也做不了什麼重活累活,找學堂的事情,就這麼耽誤下來了。
「咳咳咳!再給點活吧,我沒關係的。」錦娘哀求著僱主田娘子家,田娘子開邸舍,倒是有很多的被褥被套要洗,可是看錦娘老這麼咳,怪嚇人的,便蹙眉道:「你老這麼咳,該不是有肺癆吧!」
錦娘聽了一口氣上不來,到旁邊繼續嗑了起來,加之胸悶氣短,難受的要緊。
「得了得了,再讓你洗一次吧,你也去看看大夫,這日咳夜咳的,我看著都怪害怕的。」田娘子甩甩帕子,捂住口鼻,匆匆去招呼來暫住的客人。
錦娘彎下腰,「多謝。」
她扛著剛換洗下來的床單被褥等到了邸舍後院,被褥泡了水,太重,她使勁渾身地力氣搬運妥當,竟然累地靠在牆邊一個勁喘氣,與她一道洗衣服的馮娘子瞧見了,都納悶,「你年輕力壯的,怎麼比老婆婆還不如了,錦娘,你要不去看看大夫吧,我覺著不大對勁啊。」
「咳咳咳咳!不妨礙的,真的咳咳咳咳。」錦娘捂嘴咳嗽,這次她自己也嚇住了,手掌心裡赫然有淤血,她竟是吐血了?
「官家,您看這幅,是新作的《雙雀圖》,畫中雙雀對立,似喁喁低語。用墨精簡,寥寥數筆,筆簡形賅,筆盡而意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畫師餘慶年在一旁為趙佶講解,趙佶蹙眉看來,「太過精簡也沒意思。」
「是,官家說的極是,還有民間收來的幾幅字畫,官家要不要看看。」餘慶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位皇上真是急難伺候的,書畫造詣之高,還要他們這些畫師做什麼。
「你們畫院作畫,還是太過匠氣,民間確有不少能畫、會畫、懂畫之人,應該招攬入宮才是,這樣吧,張迪。」趙佶轉過身。
「官家有何事吩咐。」張迪湊上前來。
「你讓蔡京去擬旨,將琴、棋、書、畫和算術包括醫學都去設立學校,以培養人才,畫院的畫師都是子承父業,已經毫無新意,是時候招攬新的人才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