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包爺

  講真的，若不是我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我絕對會給關墚一巴掌。

  

  人他媽都死了，還在意頭髮。

  不過人家提了，我自然得幫忙。

  我解開安全帶，探著身子拉住了裹屍袋的一角，使勁一挑，裹屍袋就翻了個面。

  「你差不多行了，還動作粗魯，有能耐你自己翻啊！」

  我剛坐回來，關墚又來了這麼一句。

  說實話，真的挺嚇人的。

  但事已至此了，我也不打算開天眼了。

  關墚的車依舊很穩，很快我們就到了公安局。

  關墚輕車熟路地把車來到了公安局後院，這裡有一排平房，應該是停屍間了。

  「憶哥，卸了車就算是完事兒了。」

  關墚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我說道。

  我同樣將防護服穿了起來。

  剛打開後備箱，平房的門就自動開了。

  「關子，西邊第二間。」

  一個老人的聲音在門裡傳來。

  「好嘞，包爺，你歇著。」

  關墚熟練地回應了一句。

  然後，我們倆一人背著一個裹屍袋就朝著西邊走了過去。

  「關子，說話的是誰啊？」

  我好奇心作祟。

  「包爺，公安局的法醫，聽說是包青天的後代。」

  關墚邁著大步，快速朝著西邊前行。

  「包青天的後代當仵作了？」

  我覺得這事兒也挺搞笑的。

  「這不奇怪，閻王叔的師父，上一代的刑警隊長姓宋，說是宋慈的後代。」

  「……」，別看關墚有時候犯軸，但是懟人還真是厲害。

  一到這個時候，我就覺得他是故意裝成這樣的。

  停屍間很冷，關墚打開了一個開關，屋裡亮堂了起來。

  他在一排排的柜子上找了找，最後找了一個沒名字的柜子直接拉開了。

  他示意我把裹屍袋放進去，然後自己在中間桌子上拿了個標籤寫了起來。

  8.2殺人碎屍案！

  受害人屍體！

  時間……

  關墚簡直不要太專業！

  顯然這些事兒應該是那個包爺做的，但關墚代勞了。

  等他寫完之後，直接排在了那個柜子的凹槽里。

  「憶哥，收工！」

  關墚摘下手套就要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等等！」

  一個身穿白大褂，全副武裝的高大身影站在了停屍間的門口。

  「包爺，今天不能給您幫忙了，我憶哥第一次出活兒。」

  關墚面露難色看著門口的白大褂說道。

  「加錢！」

  「包爺，您…算了，您給個五十塊錢，讓我憶哥打車走，我給您幫忙。」

  關墚的回答著實是我沒想到的。

  「不行，兩個人都留著。」

  白大褂固執己見。

  「包爺，您……」

  「一千，我現在去拿！」

  白大褂掉頭就出去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憶哥，您看這事兒……」

  關墚顯得非常尷尬。

  「沒事兒，有錢賺就行。」

  其實，我也是找個理由，主要是對這個包爺太好奇了。

  目測這包爺少說也得一米九的個子。

  身高馬大的來當法醫，真的想不明白。

  「憶哥，你缺錢？」

  關墚抓住的重點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啊？嗯……」

  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麼？

  「明白了！」，關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不明白他明白啥了，我也沒問。

  很快包爺回來了，一共兩千塊錢，直接塞進了關墚的防護服裡面。

  「整理一下，就在這裡拼接了！」

  包爺開了口。

  關墚這次沒說話，點了點頭把剛放進去的裹屍袋又拿了出來。

  「又壓頭髮了，你咋這麼多事兒？」

  關墚有些不耐煩了。

  「忍著，一會兒就給你擺好了。」

  關墚自言自語的解開了裹屍袋，把屍塊一個一個地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包爺則是開始分類。

  一時間，我不知道，要幹啥了。

  「憶哥，幫忙分一分。」

  關墚提醒了我一句。

  我點點頭，就上手了。

  由於小時候的經歷，拼裝屍體對我來講，手到擒來。

  很快，我不僅把屍塊分好了，也把大致的形狀擺了出來。

  「行家？」

  包爺第一次給我說話。

  「幹過這活兒！」

  我這時候沒必要謙虛，謙虛了他們也不會信。

  包爺沒說話，而且看向了關墚。

  「包爺，他真是第一次出活兒。」

  「憶哥，啥情況啊？」

  關墚急了，顯然他覺得包爺懷疑他說謊，他心裡不費勁了。

  「小時候在殯儀館長大，這些活兒常干。」

  「哪個殯儀館僱傭童工啊？」

  關墚還知道關注兒童身心健康。

  「自家的，忙不過來的時候，幫幫忙。」

  我只能這樣解釋了。

  「哪家殯儀館，你告訴我！」

  關墚開始犯軸了。

  「魂歸故里！」

  這也不是丟人的事兒，說就說了。

  「就是老搶我們生意的那家！」

  天地良心，我還真的不知道魂歸故里會搶客戶，現在應該是三哥在打理這些事情了。

  可反過來想想，別管是誰管理，搶客戶應該屬於正當競爭吧？

  想到這裡，我就問了出來。

  「是正當競爭嗎？」

  「是！」

  關墚回答得很乾脆，那我就沒啥心理負擔了。

  「憶哥，你還不是對方派來的奸細吧？」

  關墚的腦迴路我真的服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來了。

  「我能當啥奸細，殯儀館主要辦白事兒，火化還是火葬場的活兒啊。」

  不管怎樣，我還是解釋了一句。

  「也是，你總不能抱著骨灰盒跑吧？」

  「……」，我無語了。

  「公辦的殯儀館確實老舊了，很多該保留的東西都捨棄了；這方面魂歸故里就做得不錯。」

  沒想到，包爺竟然對我們家殯儀館評價挺高的。

  「也是！」

  關墚的氣被人家一句話就說沒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關子，說說你倆聊的內容！」

  我們把屍體擺好以後，包爺就開始研究了起來。

  關墚把他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包爺一句話沒說只是一點一點的檢查屍體。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我已經困得不行了。

  「問題不大，幫我把屍體抬到實驗室，你們就可以走了。」

  包爺說完就出去了。

  沒辦法，收錢了，就得幹活，我和關墚又忙了起來。

  講屍體送到實驗室之後，我們的工作總算是完成了。

  脫掉身上的裝備，洗了洗手，然後就上車了。

  關墚沒著急開車，而是把包爺給的錢直接分給了我一半。

  「憶哥，對半分哈！」

  「這合適嗎？」

  我覺得我第一次幹活，沒必要拿這麼多。

  「你啥都會，自然值這個價。」

  關墚揣好他的錢，直接就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百無聊賴，我忽然好奇那女的因為啥被騙的了。

  「關子，她給沒給你說，因為啥被騙的？」

  「你自己問她啊！」

  關墚一指我身後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