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大結局(上)
2024-06-01 20:07:33
作者: 斑衣
第127章:
我需要儘快提取樣本,如果你已經拿定主意,今晚把人帶到遲辰光在長風谷的舊別墅,那裡隱蔽安全。
醫院的小樓在黑暗中被磨平的稜角,只有窗口亮起一盞盞燈光,那些光忽明忽暗、忽遠忽近、浮浮沉沉、像一隻只在大海上漂泊的浮舟,人坐上面隨波逐流顛簸不定,大約就是滄海一粟、草芥浮萍的感覺了。
距離寧雪兒發來消息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這期間,粱桭坐在醫院樓下的石凳上,一次次看那條消息,看到屏光熄滅,然後抬起頭望著六樓病房的一扇窗戶,出一陣子神又低頭看著手機,如此反覆,時間在轉眼間逝去。
六樓窗戶拉著一層白色玻璃紗窗簾,窗簾後不時有穿著護士服的人影走動。他牢牢盯著那扇窗戶,他只知道自己在等,但不知道在等什麼;護士拉上厚重的深色窗簾,隨即窗後的燈光滅了,他心中陡然悵然若失起來,仿佛已經失去了某樣東西。
手機響起震動音,他以為是自己的手機,拿起來才發現是衣袋裡周靈均的手機在響,來電是一通未知號碼,但是他已經猜到了打電話的人是誰。他接通電話,聽見周頌的聲音:「大哥?」
粱桭心神一恍,又很快鎮定下來:「小頌,是我。」
周頌:「大哥呢?他為什麼不接電話?」
粱桭看了看已經滅了燈的窗口,起身往院外走:「大哥不太好,醫生說他現在情況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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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不太好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粱桭:「你知道他的病房號,趕快過來,他還在等你。」
他掛斷電話,快步走出醫院,醫院大門外是一條寂靜無人的公路,路邊樹影重重。他站在路邊等,很快,一輛計程車開過了過來,周頌下車,計程車又開走了。
周頌焦急地朝他跑過去:「大哥怎麼樣?」
「他沒事,正在做手術。」他捏了下周頌的肩膀,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周頌現在太過心慌,以至於沒發現他的左手一直藏在西裝褲口袋中。他繞過粱桭想進醫院,但是粱桭快走兩步追到他身後,左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將手中的針|頭扎進周頌的後脖頸。
周頌反應十分迅速,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便回過身將粱桭用力推開,驚道:「你幹什麼?」
粱桭站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默然不語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種周頌從未見過的冷酷的神情。周頌終於感知到危險,他想逃離粱桭,但是渾身的力氣如流水般逝去,他拼盡全力只能挪動一步,隨後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等他恢復知覺,發現自己躺在車后座上,身上依舊沉重無力,腦中還是眩暈不止。車裡沒有開燈,窗外片片縷縷的路燈燈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借著車窗外的光,他看到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住,往前看去,發現坐在駕駛座開車的人是粱桭。
粱桭發現他醒了,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道:「別亂動,不然頭更暈。」
周頌吃力地翻動身體平躺在座椅上,道:「大哥沒事,對嗎?」
粱桭沒想到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關心周靈均,道:「他沒事,現在應該在睡覺。」
周頌放下心來,同時又有些惱怒:「你不該拿他的安危騙我。」
粱桭道:「抱歉,以後不會了。」
周頌從這句話中聽到了些許訣別的意味,他扭過頭看著粱桭,問:「你在做什麼?」
粱桭沉默片刻,道:「做我必須做的事。」
周頌:「我們去哪兒?」
粱桭:「到了你就知道了。」
周頌掙扎著坐起來,靠在車門和座椅的夾縫裡往外看,發現路邊一望平川,遠處偶有幾盞燈火,已經遠離市區。周頌又問:「究竟去哪裡?」
粱桭這才回答:「你爸的別墅。」
周頌:「去那裡幹什麼?」
粱桭又不說話了。
此時的粱桭陌生的讓周頌心生懼意,他想摸一摸手機是否還在口袋裡,韓飛鷺或許會定位他的手機信號,但是雙手被綁在一起行動不便,反倒被粱桭察覺,粱桭看著前方的路況目不斜視道:「你的手機被我扔了。」頓了頓,又道,「是韓飛鷺給你的手機?」
周頌頭還很暈,倒進車門夾角里深呼一口氣,道:「對。」
粱桭說了句似曾相識的話:「回來怎麼不找我?」
周頌:「你知道我回來了?」
粱桭:「我在山野別院的房子裡裝了監控,剛才回放監控看到了。」
既然被他點破,周頌索性直言:「小風是你從薛金海手中買來的嗎?」
粱桭做的這些事從未跟別人提起過,現在被周頌問起,才察覺自己一直把這些事壓在心裡太久,此時談論起來,就像是說別人的事一樣:「算是。」
周頌:「我本以為你不會那麼荒唐,沒想到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荒唐。」
粱桭:「怎麼說?」
周頌抬了下被捆住的雙手:「你對我做這種事,是為了我大哥嗎?」
粱桭默認。
周頌苦笑一聲:「我好像明白了。」
粱桭:「說說,我想聽。」
周頌反問他:「楊磊,聽說過這個人嗎?」
粱桭想了想,道:「不認識。」
周頌目光虛飄地看著他的側影:「他應該是最早研究腦移植技術的人。」
粱桭聞言,稍稍側過頭往後看了看,道:「是嗎。」
周頌:「他還有一個合作夥伴,叫寧鈺。」
粱桭覺得寧鈺這名字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周頌貌似看出了他的疑惑,道:「她是寧雪兒的母親,寧雪兒和她一樣,都患有一種叫做Brugada綜合徵的家族遺傳病,得這種病的人會在青壯年時期猝死,是藥石無醫的絕症。」
粱桭聽完,內心十分漠然,只是奇怪周頌究竟還知道多少,便探問他:「那麼楊磊和寧鈺成功了嗎?」
周頌:「他們不可能成功。」
粱桭:「為什麼?」
周頌有意說給他聽:「因為大腦移植是一場騙局。」
粱桭很是不以為然:「很多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樣,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周頌:「但是不包括你,對嗎?」
粱桭無奈地笑了笑:「如果我不信,那我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所以我必須去嘗試。」
周頌:「可是寧雪兒在騙你!」
粱桭還是很冷靜,冷靜到像是已經死了一半,轉動方向盤平穩轉過路口,才明知故問:寧雪兒?」
周頌:「她是寧鈺的女兒,和寧鈺一樣身患絕症,如果有人會繼承寧鈺的衣缽,非她莫屬。而且韓飛鷺說過,逼吳啟平跳樓自殺的人是個年輕女人,幾個月前大哥住院,我去醫院看他,親眼看到吳啟平和寧雪兒舉止怪異,刻意避嫌。吳啟平只是被她利用的爪牙,她才是連環案的真兇。」
粱桭:「什麼連環案?」
周頌:「陸屹然是她害死的,彭家樹變成現在這樣也是受她所害。還有鄧蘭蘭和鄧萌萌,鄧蘭蘭已經死了,屍體被賈青溶解,鄧萌萌也是半死不活。她害了這麼多人,你為什麼還會相信她?」
粱桭淡淡道:「她的本意不是害人,她在尋找一種救人的途徑。」
周頌冷笑:「她找到了嗎?」
粱桭:「嗯。」
周頌:「這種鬼話,你自己信嗎?」
粱桭皺了皺眉,心中本死水一片,此時被周頌激出幾分煩躁,
周頌:「她在騙你,她還騙了陸屹然和鄧蘭蘭,她說是幫他們重生,其實只是殺人。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彭家樹的下場,看看賈青的下場。彭家樹殺死了陸屹然的家人,賈青殺死了鄧蘭蘭的父母,這些禍事全都引寧雪兒而起,她的目的就是挑起殺戮,逼得人去害人!」
粱桭:「閉嘴!」
他怒吼一聲,狠狠踩下離合,車子停在路中央,周頌被慣力往前甩去,額頭撞到了車座。跟在後面的車響了一聲喇叭,繞開粱桭的車往前開,司機還探出頭罵了一聲:「找死嗎!」
粱桭往方向盤上狠狠拍了一掌,咬著牙重新啟動車子,繼續往前開。
車子起步很猛,周頌剛坐好又被慣力往後推,後腦勺磕到座椅靠背,腦子裡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險些再次昏死過去。他緩了緩神,道:「其實你也不信,如果你真的相信她,你不會這麼憤怒。」
粱桭緊咬著牙一言不發,只開車趕路。
周頌又道:「我知道你的計劃,你和寧雪兒商量好了,用我換我大哥,先不說你的計劃有多荒唐,就算能成功,你又該怎麼面對他?如果你真的用我換了他,他會感激你還是痛恨你?他會接受你給他偷來的壽命嗎?你比我更了解他,他是個善良無私的人,你為他做的這些事只會讓他生不如死。」
周頌支撐著說完最後一個字,身體裡的藥效再次發揮作用,鋪天蓋地的黑暗再次席捲他全身,把他推入深不見底的漩渦。這一次他沉睡了很久,久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亮了,車廂里只有他一個人,粱桭不知所蹤,但是車子沒熄火,顯示屏亮著,擋風玻璃前的雨刷來回擺動。他坐起來,渾身的無力感已經消失了,頭腦也變得清爽,似乎藥效已經徹底消退,他把腿抬起來,先解開腳腕上的繩子後除掉手腕上的繩子,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現在是凌晨,天光空濛微亮,天幕呈蒼遂深沉的墨藍色,空氣中流竄的風帶著微涼的寒意和濕潤的水汽。周頌放眼看去,發現車子開下公路,停在湖邊的砂石灘上,不遠處的湖面廣闊無垠,風掀起陣陣波瀾。湖邊坐著一個人,是粱桭。
周頌朝他走過去,站在他身邊,他一動不動地望著湖面,衣服被吹出褶皺,頭髮也被吹亂,而他像是一座久鑄湖邊的石塑,已經在這裡待了千年萬年那麼久。周頌在他身邊坐下,也望著湖面,這一刻,他能與粱桭感同身受。
「頭還疼嗎?」粱桭輕聲問。
周頌撿起地上一顆圓潤的石頭,道:「不疼了。」
粱桭把手伸過去抓住周頌的手用力握了一下,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他的皮膚僵硬濕冷,竟連一絲體溫都沒有,想必在湖邊吹了一夜的冷風,吹得他渾身骨頭都冷透了。
周頌喉嚨哽住說不出話來,所以只搖了下頭。
粱桭抬起頭望向天空,嘆道:「我都幹了些什麼。」
周頌道:「人生苦長,我們都是在掙扎而已。」
一縷晨光躍過湖面,灑下萬頃金色光芒,天亮了。
嘹亮的車笛聲由遠至近,周頌回過頭,看到遠處公路上開過來幾輛車,為首的那輛黑色越野他很熟悉,是韓飛鷺的車。幾輛警車接連停在路邊,韓飛鷺率先下車奔向湖邊的砂石灘,身後跟著顧海等人。
周頌起身去迎他,韓飛鷺氣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住,目光關切:「還好嗎?」
周頌點點頭,道:「我們都沒事。」
顧海把粱桭拽起來,給他戴上手銬,道:「你涉嫌收買人口,需要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粱桭被顧海壓著走向警車,中途在韓飛鷺身邊停住,道:「韓警官,陸屹然案和鄧蘭蘭案的主使都是寧雪兒,吳啟平也是她害死的,我車裡有段錄像可以證明她是幕後真兇。」他向周頌,目光濕潤又溫柔,「大哥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
粱桭被押上警車,韓飛鷺著人找到被粱桭藏在車屜里的行車記錄儀,幾輛警車調轉車頭,開往回城的方向。周頌坐在韓飛鷺的車上,問:「找到江潮了嗎?」
韓飛鷺整夜沒休息,臉色疲憊,但眼睛依舊明亮有神:「人已經抓到了,他媽的折騰我們一晚上。」
左燁所料非錯,陳泳的確事先給江潮報信,警方趕去大富豪KTV時裡面已經空蕩無人。穆雪橙調出錄像,發現同一時間有三輛車從KTV停車場駛出,分別開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很明顯,江潮就在其中一輛車上,其他的車是他放出去分散警方注意力的誘餌。韓飛鷺明知他的詭計,但是不得不將計就計把警力兵分三路,又叫來武警中隊支援,全城追捕江潮。一場聲勢浩大的抓捕行動把聿城一個平常的夜晚攪得風雲變色,警笛和警車徹夜不息,警方堵死了出城的關卡,利用人海戰術圍追堵截,最終將江潮圍抓獲。
韓飛鷺:「江潮聯繫了一條黑船想坐船走,我們趕到的時候船已經開了,要不是水警把船攔住,這一晚上就白忙活了。給我開瓶水。」
后座放著一整件礦泉水,周頌拿了一瓶擰開瓶蓋遞給他:「審訊了嗎?」
韓飛鷺一口氣灌了一瓶水,把水瓶子又扔到后座,道:「我倒是想審,我剛把他帶回單位,小穆就說你跑了。」說著看他一眼,「粱桭怎麼回事?是他把你帶到這兒來的?」
周頌把粱桭和寧雪兒的事說給他聽,韓飛鷺聽完,心情複雜,沉默半晌才道:「無論如何,他不應該對你下手。」
周頌道:「阿桭哥不會傷害我,他只是太害怕了。」
警車開到寧雪兒家樓下,韓飛鷺率顧海等人上樓,周頌也跟在後面。到了門外,顧海先敲門,敲了幾聲敲不開,顧海便把門鎖撬開,警察們一擁而入。
韓飛鷺左右看了看,道:「把門堵住,分開找。」
周頌也幫著找人,臥室和衛生間都去了人,他就推開臥室旁的一扇小門,推開門才發現這是一間小小的書房。門一開,他看到背對著門口的書桌前坐著一個女人,女人趴在桌上,腳邊臥著一隻金毛,桌角還亮著一盞檯燈,她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周頌走進去,看到寧雪兒彎腰伏案,緊閉雙眼,臉頰下掂著一張漂亮的粉色信紙,手裡還握著一根鋼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頸側,發現她體溫冰涼,已經沒有了脈搏,但是她的紅唇依舊鮮艷如血。
「韓飛鷺。」周頌喊了一聲。
韓飛鷺等人走進來,檢查寧雪兒的狀況,顧海道:「她死了,已經斷氣四五個小時。」
韓飛鷺:「自殺還是他殺?」
周頌卻道:「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她是猝死。」他從寧雪兒頭顱下抽出那張信紙遞給韓飛鷺,「應該是遺書,她是在寫遺書的時候猝死的。」
寧雪兒的遺書是這樣寫的:我恨遲辰光和寧鈺,是他們給了我殘缺不全的生命,我寧願從未活過,也不願意一出生就被詛咒。我從被診斷出遺傳病之後就在等死,沒有醫生能幫我,也沒有藥物能幫我,我比那些身患絕症的人更痛苦,他們至少知道自己的死期,但是我卻有可能在下一秒死去。所以我更加痛恨那些身患絕症的人,他們分明已經比我幸運,他們有醫生幫助,甚至可以選擇體面從容的去死,但是他們還是不知足,竟然妄想重生。
重生,真可笑。我們同樣都被命運詛咒,你們已經比我幸運,憑什麼貪得無厭妄圖重生?我要懲罰你們,懲罰那些貪得無厭的人,我不僅要毀了你,還要毀了你們的家人。人就是這樣的自私可笑,只要我給絕望的人一點希望,他們就能互相殘殺自殺自滅!我要那些貪得無厭的人得到應有的代——
寫到這裡,戛然而止,『代』字被一滴墨水暈染。
周頌看著韓飛鷺手中的遺書,道:「手術是假的,重生也是假的,她的目的只是殺人。」
韓飛鷺把遺書交給顧海,道:「仔細檢查一遍。」
顧海等人檢查房間,發現一本藏在抽屜深處的相冊,他迅速翻看相冊,當看到其中某張照片時,立刻把相冊拿給了韓飛鷺。韓飛鷺看到照片後臉色微變,然後把周頌叫過去,道:「你自己看。」
那是寧鈺的相冊,大部分都是寧鈺從小到大的照片,但有兩張她和遲辰光的合照,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兩人都很青澀,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遲辰光攬著寧鈺的肩膀,寧鈺把頭靠在遲辰光肩上,兩個人對著鏡頭笑得十分甜蜜;第二張照片則是他們和一群人的合照,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眾人面色都很嚴肅,他們背後掛著一條橫幅,上面印著『病友交流會』字樣,這條橫幅讓整張照片看起來有種詭異之感。
周頌湊過去看,也認出和寧鈺合照的人是遲辰光,看到寧鈺和遲辰光舉止親密,他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寧雪兒就是遲辰光和寧鈺的孩子,但是第二張照片卻讓意想不到,因為他在合照中看到了楊磊。
周頌詫異道:「這是楊磊?」
韓飛鷺:「楊磊是誰?」
周頌:「十幾年前,寧鈺用活人做腦移植試驗,楊磊是她的贊助人。他們都患有Brugada綜合徵,是在一次病友交流會上認識的。」
韓飛鷺也認出了站在楊磊身邊的遲辰光和寧鈺:「這張合照就是他們的交流會?遲辰光為什麼會參加?」
沒錯,合照背後的橫幅寫明了這張合照拍攝是的病友交流會現場,寧鈺和楊磊出現其中都不奇怪,唯獨遲辰光出現在照片中是一樁怪事。韓飛鷺自然而然心生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遲辰光也是病友?」
周頌聞言,面色瞬間白透;如果遲辰光也是病友,那他豈不和寧雪兒一樣,同樣被遺傳Brugada綜合徵,同樣被基因詛咒?
他還未從驚慌中平復心情,韓飛鷺的手機響了,韓飛鷺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接電話,很快掛斷電話走回來,神情嚴肅:「周靈均走了。」
周頌怔了怔:「什麼?」
韓飛鷺:「醫院的護士發現他不在病房,調監控發現昨天晚上他一個人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