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男女有別

  當房家姑侄二人在辦理保釋手續時，沈新雪已經跟江辭舊坐車離開。

  

  車窗外飄著小雨，路上濕漉漉的。

  沈新雪不想坐沈一真旁邊，而且她更在意江辭舊的傷，就跟江辭舊一塊兒坐在了車后座，放在平時，沈一真肯定已經開口罵沈新雪不懂禮節，但是現在沈一真腦子裡亂亂的，什麼都沒說。

  「爸，去醫院！」

  「知道了。」沈一真應了一聲。

  沈一真一邊開車一邊想著，今晚是去不成房麗菲那邊了，而且出了警局後，他人也稍微冷靜一些，腦子裡將整件事完整地細想一遍。

  如果是其他人在學校里欺負沈新雪，他還能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認為是沈新雪喜歡在外面惹是生非，可這個人偏偏是房麗菲的侄女？

  先前在派出所時他下意識護著房麗菲，到了現在，他越想越覺得可疑。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真的是巧合？

  可要是說房麗菲指使了房若童，沈一真也不覺得是這樣，首先房麗菲是個「懂事」的人。

  他跟房麗菲的關係能維持這麼多年，其中一點不得不歸功於房麗菲的「懂事」。

  房麗菲十幾年都沒有找陸晚秋，她又怎麼可能來找沈新雪？

  緊接著，沈一真想到了沈無雙。

  相比較起來，沈無雙就可疑多了，首先是她跟房若童還算熟悉，正好符合「熟人唆使」的標準。

  想到這裡，沈一真搖了搖頭，又從心底將這個可能性推翻——沈無雙那本乖巧聽話，定然做不出這種事情！

  車子行駛十幾分鐘後，在榆城第一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沈新雪見沈一真也準備下車，當場阻止道：「爸，您去買幾份晚飯來，他還沒吃飯呢！」

  沈一真簡直無語了，來醫院就算了，她怎麼滿眼都是自己的男同學，於是出聲提醒：「……我也沒吃飯。」

  不料江辭舊說：「不用了，我想回去吃飯，家裡已經準備好，我不吃就剩著了。」

  沈新雪想不到江辭舊這麼珍惜糧食，立馬改口：「爸，你去吃飯吧，幫我也帶一份吧。」

  沈一真：「……」

  在沈新雪眼裡，就將他當個跑腿的？

  沈新雪想了想補充一句：「我想吃牛肉和雞肉，記得點相關的菜。」

  沈一真被指使的有些不爽，可他自己也餓了，索性答應：「你去醫院，我去買飯，你帶他看完手就回車裡來。」

  「好的。」沈新雪難得態度恭順，甚至對他揮了揮手。

  送走沈一真後，江辭舊終於開口說話：「你跟你爸關係不好？」

  沈新雪聳了聳肩：「是啊，不好。」

  「這是他的錯。」江辭舊果斷得出結論。

  沈新雪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是他的錯？」

  「你很好，正常的父母都會喜歡你。」江辭舊一臉認真地說。

  她「噗嗤」笑出聲：「這算是誇獎嗎？謝謝。」

  「我之前想過你的父母是什麼樣。」江辭舊難得話多了起來，「我以為他們很寵你。」

  「為什麼？」沈新雪好奇極了。

  江辭舊蹙眉，不知這該從何解釋。

  他打心裡覺得沈新雪身上有一股天然的明朗自信，像陽光一樣熱情，與陰沉的他完全相反，這樣的人往往是被一個美好的家庭寵愛出來的。

  沈新雪這時開口說道：「其實你說的沒錯，我家裡人的確寵我，只不過要除去我爸……其他的人，外公、外婆、舅舅都對我好極了，尤其是我媽，我一直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我媽對我還好的人。」

  說話間，兩人掛了號。

  掛完號後，他們上樓做檢查。

  醫生看了看江辭舊手上的傷，覺得急救已經做得不錯，傷口並不嚴重，表示擦點藥包紮一下就好了。

  沈新雪卻不同意，又是要求拍片、又是要求打破傷風針。

  醫生無奈極了只得給江辭舊拍片，給他開了打針的單子。

  拍完片後，醫生看著片子，信誓旦旦地跟沈新雪保證：「小姑娘，他真的沒事，沒有傷到神經也沒有傷到骨頭，要不了多久傷口就會癒合的！」

  沈新雪這才滿意，拉著江辭舊說：「走，打針去！」

  ……

  打完針時，外面的天徹底黑了。

  沈新雪跟江辭舊一塊出了醫院，就見沈一真早已停在醫院門口。

  沈一真放下車窗，黑著一張臉對兩人喊道：「快上車吧！」

  沈新雪自然不客氣，推著江辭舊就上車了。

  到了車上，沈新雪問：「飯呢？」

  沈一真指著副駕駛座上的一個袋子：「放這兒的。」

  沈新雪立即伸長手，將袋子拿過來。

  借著車裡的燈，她看清這居然還是本地一個著名飯店的飯菜……有錢真好，自從陸晚秋離開後，沈新雪每晚都在外面吃平價菜館，倒不是沈新雪嫌棄，可那些平價菜館的飯菜比陸晚秋做的差遠了。

  沈新雪打開袋子中最上面的一個盒子，裡面居然放個兩個炸雞腿！

  她立刻問江辭舊：「江辭舊，你愛不愛吃炸雞腿？」

  江辭舊：「還行……」

  沈新雪立即用袋子裡的餐巾紙拿起一個炸雞腿，遞到江辭舊嘴邊：「就算你家裡有飯吃，這個點也該餓了，先吃個雞腿墊墊肚子吧？」

  雞腿微微碰到了江辭舊的嘴唇，他只得接過雞腿。

  沈一真此時正好通過後視鏡看見二人的互動，心裡微驚。

  車子一路行駛，在沈新雪的指路下，最終停在金華書店門口。

  在沈新雪的道別中，江辭舊下了車。

  車裡只剩下沈新雪與沈一真，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剛才江辭舊在這裡，很多話沈一真沒法說，現下，沈一真終於開口：「你跟那個男生到底怎麼回事？」

  沈新雪疑惑看過去：「什麼怎麼回事？」

  「你還餵他吃東西？你那麼關心他，真沒見過你關心過誰！」沈一真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他回憶著過去，感覺沈新雪作為女兒就沒關心過他這個爹。

  「不該關心？」沈新雪聽不得質問，語氣瞬間冷下來。

  「他救你，你道謝送些東西就行，平時注意保持距離！畢竟男女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