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去與留

  這日，沈新雪放學後仍舊是跟江辭舊一起去了秘密基地。

  

  其實她有打算近期解決掉房若童，只是還沒想好具體執行方案，加上月考將近，她就想多抽點時間複習，跟著江辭舊的好處就是隨時可以問問題。

  然而，這天也與往常不同。

  首先是天上的雲越來越厚，兩人在秘密基地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天色不對。

  江辭舊看了天空數秒，像是在觀察雲。

  當沈新雪拿起作業對於他提問的時候，發現他仰著頭，就問：「你在看什麼？」

  「小時候看過一本科普雜誌，上面說，雲如果是此時的樣子，會下春雨。」

  所謂春雨，就是初春伴隨春雷的雨。

  「那我們收拾東西，回家吧。」沈新雪沒有絲毫懷疑，準備將東西收回。

  江辭舊按住她的作業本：「講完這道題再走。」

  ……

  離校的路上，沈新雪提議說：「要不，今天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江辭舊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

  沈新雪指了指天空：「我打算出去搭車，這樣快一些，因為怕走一半下起雨……既然已經搭車了，剛好可以把你送回家。」

  「剛好？」江辭舊語氣充滿疑惑，「我跟你家方向相反，哪裡剛好？」

  「不要那麼糾結方向……就1公里路，一趟要不了多久，順便了。」沈新雪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對方的神情，心裡同時想出數個理由，「再說你都幫我講了那麼多解題思路，這是你對我的幫助，我送你回家一趟不過分吧？我們不是朋友嗎？互相幫助很正常吧？」

  朋友？互相幫助？

  江辭舊將這兩個詞在心裡來回衡量幾遍，終於認同：「好，你送我回家。」

  「好的！」

  到了校門口，沈新雪卻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因為今天走的早，她自然在校門口看見了房若童。

  之前她也有過在校門口碰見房若童，一般來說，房若童看見她旁邊的江辭舊後會選擇遠離。

  今天卻不一樣，一出校門，走在校門外面工作之間的小路上，沈新雪總覺得背後是滿滿的視線。

  一回頭，她看見房若童緊緊跟在背後，詭異地朝她笑著。

  沈新雪迅速將頭轉回，朝著附近的江辭舊挪了一步。

  江辭舊察覺到動作，疑惑問：「怎麼？」

  沈新雪小聲說：「我們背後有人。」

  江辭舊回頭看去。

  換成江辭舊回頭，房若童默默把頭轉開看別處。

  不過，房若童帶著幾個小混混，根本沒被他江辭舊放在眼裡，他聲音平穩：「不用怕。」

  沈新雪自然是不怕，他只是奇怪，平時房若童會避開江辭舊，今天為何不避開？

  快要到公路時，沈新雪終於明白房若童為何今天不躲著江辭舊……

  這條小路的盡頭站著幾個裝扮奇異的年輕人，光看外表，他們沒穿校服，頭髮五顏六色、造型各異，可謂是「百花齊放」。

  後世給這些人取了一個眾人皆知的稱號——殺馬特。

  看這些殺馬特的年紀應該在二十歲左右，可能是附近職業學校的學生。

  倒不是沈新雪對職業學校有偏見，而是榆城分為幾個城區，在他們這個城區中唯一的大學是職業學校。

  這個職業學校有專門的「美容美髮」專業，對榆城輸出了大量殺馬特。

  殺馬特們一見沈新雪和江辭舊，便圍了上來。

  「你們幹嘛呢？」沈新雪眼皮直跳。

  殺馬特笑笑不說話，跟沈新雪所在的方向眨了眨眼，眨得沈新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殺馬特這個表情可不是對沈新雪做的，而是……

  房若童在背後笑得很大聲，對殺馬特們寒暄道：「龍哥、虎哥謝謝你們！」

  殺馬特卻只說：「別忘了你答應我們的事情就行。」

  說罷，站前面的殺馬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

  房若童拍著胸脯保證：「說話算話！我先把她們兩個解決了！」

  同一時刻，一滴雨落在沈新雪臉上，以及殺馬特的煙上。

  殺馬特眉頭一皺，只得把熄滅的煙扔了。

  「沈新雪！」房若童顧不了那麼多，抓住她衣領往後一拉，「你可讓我給逮到了！今天沒你好果子吃！」

  沈新雪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好在江辭舊及時伸手扶住她，讓她借著力道掙脫房若童。

  「別找我發瘋好嗎？」沈新雪可不耐煩跟她玩這種校霸遊戲。

  江辭舊也出聲警告：「讓路！」

  然而，今天就算江辭舊在這裡，效果也不大。

  前面的殺馬特嗤笑一聲，竟然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摺疊刀，挑釁道：「聽說你以前拿刀砍過人？」

  此時已經過了走讀生的正常離校時間，但還是有些走讀生會晚些離校，偶爾有一兩個人路過殺馬特、校園不良、沈新雪江辭舊組合身邊時，都會別他們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所嚇到。

  路人們第一反應是震驚，再看摺疊刀，直接就跑路了……

  「龍哥、虎哥，別讓這小子壞我事！」房若童又指揮起背後的人，「拉上沈新雪，去對面巷子！」

  江辭舊扯過她，護在自己背後：「誰敢？」

  殺馬特舞了舞手裡的刀：「不是叫你小子別管嗎？」

  江辭舊盯著那把刀，思緒恍惚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中學時代的某個下午，……同一時間，房若童的人也撲上來，試圖按住他們兩個。

  沈新雪趕緊閃躲開，同時拉開江辭舊，大聲道：「等等！」

  江辭舊抬起一半的手緊緊捏成拳，悄悄放了下去。

  他差點又去奪刀……

  然後呢？捅回去？

  房若童笑得得意：「沈新雪，為了今天對付你，我做夠了準備，哼！你還想耍什麼花招？」

  沈新雪指著江辭舊：「你們找我，跟他有什麼關係？讓他走。」

  這倒是讓房若童很驚訝，她本來也不想惹江辭舊：「我也不想跟這個瘋子打交道，可以，我也不攔著他的路，你叫他自己走就是。」

  江辭舊拒絕，聲音冰冷如霜：「我和她要不就一起走，要不就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