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邀請

  「我手下有個劇組缺個導演助理，這個片子題材太小眾了，半紀實的劇情片，投資也少，但又需要紮實的文學、美術基本功，實在是招不到人，所以想問問你……你要不要來試試？」鍾欣然硬著頭皮問出來。

  不出沈新雪的意料，陸晚秋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你跟我開玩笑吧？怎麼邀請到我頭上來了？」

  若是時間倒退十年，陸晚秋收到邀請不覺得奇怪。

  早年她更年輕一點的時候，鍾欣然也是經常邀請她出去工作的，可惜陸晚秋每次都會拒絕。

  久而久之，鍾欣然就知道她已經把重心放在家庭上，不再邀請她。

  仔細想想，她已經很久沒有被鍾欣然邀請過了。

  想到這裡，陸晚秋笑了一聲：「你也知道我不會去，不是嗎？」

  「因為真的實在找不到人了……」鍾欣然聲音聽起來很鎮定，「先別忙著拒絕，再考慮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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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考慮，欣然，我都三十多奔四的人了，哪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要是我的人生有其他的職業規劃，不應該早就開始了嗎？」

  「現在也不晚，導演可是年齡越大越吃香……」

  陸晚秋打斷她：「年齡越大越吃香的是那些工作了幾十年的人，跟我這樣的家庭主婦沒關係，這十幾年我都沒接觸過相關工作了。」

  沈新雪突然一把搶過電話：「鍾姨，可以稍等幾日嗎？我媽還得考慮一下！」

  話說到這裡，沈新雪立馬將電話掛斷。

  陸晚秋挑眉，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沈新雪：「小雪，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新雪陪笑道：「就是字面意思……媽，你就考慮一下唄？」

  「不可能。」陸晚秋想也沒想，直接就拒絕了，轉身往廚房走去。

  沈新雪跟在陸晚秋身後，嘴巴還說個不停：「媽，你天天在家呆著不無聊嗎？再說我也這麼大了，你就找點別的事情做唄？」

  「你少想那些有的沒的……」陸晚秋白了她一眼，「先不說我已經好多年沒有接觸影視行業，你現在離高考也就一年半了，正緊張著呢！這種時候我怎麼能走開？」

  「那也是我緊張呀，你緊張什麼？」沈新雪反駁，「高考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肯定會好好努力的。」

  「我走了你上哪吃晚飯？」

  「大不了我去吃食堂，雖然食堂一般是住校生吃，但走讀生也可以去嘛，還能留在學校上晚自習……」沈新雪提議道，「再或者我在外面餐館吃？都可以的呀。」

  「還在胡說！」陸晚秋蹬她一眼，「前幾天你數學考卷我看了，倒數第一！誰不知道你喜歡玩？我不監督你，你成績會滑到哪裡？還高考，準備去哪個學校呀？放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你考不上了怎麼辦？」

  沈新雪頓時卡了一下，剛穿越回來，要拿出個好成績真不容易。

  開學那次考試，全憑英語拉分，她成績才不至於太難看，即便如此，仍然很難看，尤其是數學。

  幸好這個測驗只是用來調座位，並不被重視，只有數學卷子要求家長簽字，這被陸晚秋看了。

  「我會好好學數學的！最近我都一直有好好學習呢，你看我每天晚上寫作業寫那麼晚！」

  「用成績說話。」陸晚秋十分無情。

  「媽，你就知道讓我用成績說話，那我要是拿出好成績了，你又做出什麼表示呢？」

  正好鍋里的面熟了，陸晚秋一邊挑面一邊問：「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你說你要什麼禮物？」

  「你知道我成績最差的就是數學，所以就用我數學成績做賭注？我們那個數學老師五天一小考十天一大考，估計下下個星期又要搞測試，要是我下次數學成績進步了，你就答應鐘欣然阿姨，怎麼樣？」

  「人家劇組隨時都要開機，還能等我兩個星期？」

  「那就這次工作拒絕！但是，等我數學成績出來以後，你就主動詢問鍾姨，找一份影視行業的工作，等她那邊有空位以後，你就過去，如何？」

  陸晚秋有些猶豫。

  廚房的隔壁就是樓梯，恰巧這時候旁邊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是沈一真下樓來了。

  陸晚秋沒想到屋裡還有人，驚訝道：「你爸昨晚有回來？」

  「是啊，他昨晚睡書房。」沈新雪並不想過多談到沈一真，連忙把話題拉回來，「別說他了，還是繼續說數學考試！我的提議你答不答應？」

  凝視沈新雪認真的神情，陸晚秋有些發愣。

  她本來以為沈新雪是想要漫畫書、或者小說，結果竟然是為了她。

  「那你的數學成績準備提到多少分呢？」

  沈新雪脫口而出：「九十。」

  九十分，其實也就是個及格分，奈何沈新雪記得自己高中時期的數學實在差勁，經常不及格。

  陸晚秋嫌棄道：「這也不高啊……」

  「怎麼不高了？我上次的卷子才二十幾分，一下進步六十幾分！飯要一口口吃，進步也要一點點來，您要是讓我一次性考一百五才算合格嗎？定這種我達不到的目標不是打擊我的積極性嗎？」沈新雪義正詞嚴地怒斥道。

  陸晚秋一聽，果然沉默下來。

  確實，她知道沈新雪的數學成績一向令人著急，經常及不了格，可若是她為此定個目標好好學習，何樂而不為呢？

  這才兩個星期，搞不好她下次還不及格……儘管這樣想自己的女兒很不好。

  沈新雪見她動搖，加了把火：「媽，你就答應唄！以後你工作了，期中期末成績我都拍照給你寄過去，你要是看我成績下降，再辭職回來盯著我？」

  「你怎麼就這麼想要我出去工作？」陸晚秋眯起眼睛看她。

  「我不想你的人生總是圍繞著我轉，你也有自己喜歡的事情……」

  陸晚秋摸了摸她的臉：「可是照顧重要的家人，我覺得很開心啊。」

  「但是對我來說，你要是能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我也會開心。」

  陸晚秋眼裡划過一次驚異，她像是被對方的情緒所感染，不自覺地說出一句：「我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