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衛生紙革命！

  正與馮叔說話間，出去打聽的管事工匠們也回來了。

  商鋪這方面與上官玦說的差不多少，東西兩市就是最繁華的兩個地段。

  若說上一個目標已經達成大半，那另外一個目標就不那麼樂觀。

  據悉這裡的宣紙生意基本上都被一家姓王的商戶壟斷了。整個臨幽府的紙墨書畫鋪子基本上用的都是王氏造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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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事還專門買回幾張樣品，高中低三檔都有。

  鍾鯉把這些紙拿在手裡揉了揉，精品柔軟又有韌性，中品與鍾鯉手工做出來的差不多，是最平常的紙張，下品要粗糙一些，顏色也發黃暗沉，但它價格便宜。

  「這高中低三檔紙張簡直把咱們的路子都快堵死了，咱們師傅們的手藝不及人家，竹漿紙在這北地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北方的竹子產量太少……」

  鍾鯉苦惱地揉了揉額角：「紙張這邊兒我還得再想想，墨呢？」

  管事聽見這個問題，臉上神色好了很多：「墨還就那樣，臨幽府沒有做墨的作坊，都是從南邊兒運來的，價格普遍偏高，但質量上和咱縣裡差不多。」

  「那就好，看來墨還是有搞頭的。北方多松木，可以做松煙墨，熏過煙的松木還能製成木炭，再做碳墨，找村民百姓收集煙囪灰做低端的煙墨……這個可以先安排起來……」

  水千雲聞言心裡也稍有安慰，「難道要放棄造紙生意，專注做墨？墨的使用壽命太長，掙錢速度有點慢啊……」

  鍾鯉贊同地點點頭，「確實如此，紙張消耗還是快的……等等！消耗比較快的紙？！」

  鍾鯉突然眼放精光，看向水千雲露出一個神秘又猥瑣的笑意。

  「怎麼了？快說呀！」水千雲被她的視線看的毛毛的。

  「在你印象里，什麼紙用的最快？」鍾鯉笑著挑眉問道。

  「當然是宣紙……噢噢噢噢……你是說，衛生紙？」水千雲突然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紙了！

  「可是，這能成嗎？這會兒的人對紙有種莫名的崇敬心理，你讓他們拿紙擦屁-股……能願意？」水千雲也非常想念衛生紙，只是這其中的顧慮屬實不小。

  「當然可以！衛生紙太軟太吸水，既不能書寫又不能包東西，不用來擦屁-股用來幹啥？

  當然，這紙不能在紙墨鋪子賣，要放到玉容坊里賣。你放心，當人們意識到衛生紙百無一用又便宜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時，他們自然就沒了那種崇敬心理！」

  鍾鯉興奮的轉圈圈，要知道她已經偷偷用宣紙擦屁-股好久了，跟本不敢讓別人知道，每次上廁所看見廁籌都害怕。

  水千雲也蠢蠢欲動，她也偷偷用宣紙的人之一，自從有自主能力後，她就再也沒有讓僕婦跟著自己上廁所，偷偷裁了紙放在匣子裡……

  「你信不信，咱們會掀起一場衛生紙革命！讓用過它的人再也捨棄不了它！」鍾鯉攥著拳頭，像打了雞血一般。

  「……你別說，你真還別說……確實是條路子。」水千雲眯起眼睛，肯定了鍾鯉的想法。

  管事工匠們聽的滿頭冷汗，到底是什麼邪門的紙啊？竟然只能用來擦屁-股……

  不過主人的事兒少打聽，還是等著安排活干吧。

  「諸位累了一天，先回去吃飯休息吧，等我和你家姑娘把廠子和配方都弄好了，再請你們過去熟悉熟悉環境和製作流程。」

  鍾鯉把管事工匠們打發出去，然後又湊到水千雲耳邊道：「有了衛生紙，咱們就可以拋棄草木灰月事帶了！」

  水千雲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可惜做不成姨媽巾……不然這得福及多少女同胞啊！」

  「沒事兒，咱前世上一輩兒的阿姨們用的不都是衛生紙嘛，反正都比月事帶強！」

  就這樣，紙墨廠另闢蹊徑開始走上一條不歸路，也不知道未來的鐵血壯漢們知道自己造的紙竟是這種用途，心裡會不會產生英雄末路的唏噓……

  這些暫時不在鍾鯉的考慮範圍內，她現在一門心思的找能代替白膠的東西。

  製造衛生紙和寫字用的宣紙不同，宣紙不僅要灰蒸，還要三次鹼蒸，再日光漂白。還需用兩種原料組分，青檀皮和稻草的製漿過程為兩條並行的流程線，其複雜程度是製作衛生紙的好幾倍。

  衛生紙則不一樣，它的基礎用料十分廣泛，木漿，草漿，竹漿……只要帶有植物纖維的都可以做，而且對纖維的長度沒有過多要求。只要打碎木漿，用鹼水煮兩遍，加入粘合劑抄網曬乾就行了。

  在現代工廠大多用價格低廉的白膠做植物纖維粘合劑。這年代也配不出那種東西，理論上含膠性的植物也可以，這要是在南方，用木薯粉煮成的漿糊就完全可行，這北方嘛……鍾鯉還得再想想。

  反正不能用糧食，要是被人知道擦屁-股用的紙竟然是用麵粉或者米粉做的，還不得被人罵死！

  ——

  等上官玦他們找廠址的這幾天，鍾鯉決定到城郊去看望江衍一趟。

  一大早鍾鯉就坐著馬車往城郊大營趕路，等車子停到大營外已經快過午時了。

  這裡時常會有將士們的家眷過來送東西，所以守門的兵卒對她的到來並沒多大反應。

  馮叔下車尋問江衍的去向，守門的兵卒這才滿臉詫異地打量了鍾鯉幾眼。

  「原來是新晉江校尉的家眷啊！聽說校尉不是本地人，竟然能這麼遠找過來，兩位還真是恩愛……」

  鍾鯉聞言大囧：「不……我們不是……」

  這讓她怎麼解釋？一個寡嫂不辭辛勞地大老遠跑過來找小叔子？嘛耶……

  「也不是專程……嘶——」

  正在鍾鯉囧的頭皮發麻時，江衍和幾位聊得來的校尉將軍喝完酒回來了。

  看見坐在馬車裡俏生生的姑娘，江衍臉上頓時綻放出大大的笑容：「阿鯉！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鍾鯉抹了抹額角的冷汗：「剛到這裡，正與這小哥解釋……」

  「解釋什麼？」

  鍾鯉：「……」

  守門的兵卒笑道：「小娘子不好意思了，江校尉你們小夫妻感情真好，聽說你是延慶府人，小娘子竟然跑這麼老遠來看望你。」

  江衍聞言臉上一熱，好在他喝了酒，臉本來就是紅的：「……不是專程跑來看望我的，阿鯉在咱們臨幽府做生意，順便過來看看。」

  絕口不提鍾鯉的身份。

  鍾鯉也不好再解釋，只能催促他快離開此地：「回城的路太遠，你與我那邊走走，說完話我還得趕在天黑前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