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可以更貴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鍾鯉徹底歇了大幹一場的心，看著水千雲把她寫滿字的那張紙妥帖地收進荷包。

  「東西我先慢慢給你備著，你再寫一張現在要用的，我這兩天給你準備齊全。」

  鍾鯉想了想，寫下香皂和口紅要用的材料。

  像明礬這種材料，在本朝已經廣泛運用了。但燒鹼還需要自己提取，好在如今做建築都在用燒好的熟石灰，讓鍾鯉的操作步驟減少一大項。

  不過鍾鯉還是想製作出精油，蒸餾器不好定製，但簡易的離心機還是好做的。

  水千雲心裡默默計量她寫的東西，發現確實比較好尋。

  又想到縣城這些脂粉鋪子裡的東西，水千雲決定帶鍾鯉去看看，看能不能尋些替代品出來，好在脂粉鋪子開業前湊齊好用彩妝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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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干就干。

  鍾鯉剛把所需材料寫完，就被水千雲拉著出去逛街。

  城陽縣這個中縣，常駐人口約有十五萬人左右，生活所需耗費非常之大，光脂粉鋪子就有一二十家。

  兩人只轉完北區這些店，天就已經快要黑了。

  這一圈兒轉下來一點兒收穫也沒。鍾鯉發現恆朝雖然和平安定，但完全沒有歷史上的宋朝人更懂生活，更懂美。用的依舊是鉛粉米粉之流，口脂和胭脂種類也沒多少，彩妝產品真是匱乏。

  但令鍾鯉比較吃驚的是這裡的香粉和香膏種類之多，各種香型，有些她都聞所未聞。

  恆朝人對香究竟有多執著啊！一家脂粉鋪子竟然一半商品是香氛！

  鍾鯉磨裟了一下水千雲剛送自己的香膏，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彩妝沒搞頭，但面霜何以啊！

  「千雲，這些香粉和香膏的功效要是和店家說的一樣，那咱們做面霜可以省下不少時間！」

  水千雲愣了愣，她在府城住了十幾年，沒發現這些香膏香粉除了香意外還有什麼獨特之處，既不能保濕滋潤，又不能修飾化妝。

  「怎麼說？」

  鍾鯉從荷包里掏出那罐名為鹿鳴的香膏，膏體呈淡綠色，香味帶著橙花的清甜又混著草木的清香，芳香馥郁還很清爽。

  聽店家介紹，這款香是由橙花和紫草為主料調製出來的，有靜氣凝神的作用。這時候的香膏沒有什麼化學添加劑，所以即使沒有什麼特殊效果，也不會對皮膚產生什麼負面影響。

  鍾鯉把膏體揉出來一些塗在手上說：「這些香為了得到香味膏體不斷蒸煮擠壓，裡面的精油被揮發大半十不存一，所以塗抹在手上沒有滋潤的感覺。我們只需要用精油和植物油加水調配一下，然後再經過乳化就能用一小份兒香膏做出一大桶面霜出來……」

  「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精油、植物油、水或者純露，當然用甘油最好。調配好再用牛奶乳化就是最簡單的乳液。要想乳液變得濃稠，就再加些蜂蠟，還能起到防腐消炎的作用。如果再加入他們的香膏，做出來的就是高級面霜，嘿嘿~雖然兩者保濕功能差不多，但是……」

  「但是可以賣的更貴。」水千雲心照不宣地接茬道。

  「可以，這個加上，開業時一起出成品。」水千雲把面霜敲定，轉頭看了看天色說道：「今天也不算全無收穫，明天咱們再繼續吧。」

  「成！」鍾鯉把水千雲送她的香膏重新塞回荷包里，伸了伸懶腰就要自己回去。

  「你急什麼？我找人送你回去！」水千雲趕緊把人拉住，天眼看要黑，這丫頭一點兒安全意識都沒，一個人自己走回去多危險！

  「不用，不用。江衍說他今天就在這片兒巡街，這個點兒應該要 下值了，我去街口等等，應該能等到他。」

  「江衍？你那個小叔子？」水千雲一聽這名字，八卦之心瞬間升起。

  鍾鯉一看她這眼神兒就知道她絕對沒往好地方想。

  「……對，小叔子……」

  「走，我跟你一起去等等，正好結識一下，以後有個什麼不對你還能把鍋推到我身上，我幫你圓回去。」

  鍾鯉想了想也對，以後少不得寫寫畫畫，或者搞點江衍沒見過又不理解的東西，自己身上不合理的地方正好可以推給水千雲。

  「那行，咱們走吧。」

  兩人相攜來到北區主街口，路上都是急匆匆歸家的行人。

  兩個年歲不大，長得也不錯的小姑娘在街口一站，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幾個剛從賭坊出來的街溜子走過兩人不由得吹了個口哨。

  為首的走出不遠便停下了，轉過頭看著兩人蠢蠢欲動。

  水千雲一看這種情況，當即就對鍾鯉教訓道：「看看，你還膽大的想自己回去，就這種的，路上碰見你能落到好？」

  鍾鯉心虛受教，點著頭深以為然。

  江衍和秦長豐剛一走到街口，就看見鍾鯉和水千雲挽著胳膊和幾個街溜子對持。

  兩人見狀趕緊跑過去，還沒待靠近，就見水千雲一記撩陰腿踢到為首那人胯下！

  兩人齊齊一頓，不由自主地夾了一下大腿。

  「嚯~！這不是那天持弓射箭的千雲姑娘嗎？兩人怎麼湊一塊兒了？嘶——下腿還挺黑呀！」秦長豐看著彎腰慘叫的男人，齜牙咧嘴道。

  江衍不理他，繼續往前跑。這兩個小姑娘不知輕重地先動手，也不怕惹急了邊上那幾個，簡直傻大膽一樣。

  事實上兩人還真不怕。江衍和秦長豐長的人高馬大，身上還穿著皂服，一出現在街上兩人就看到了。

  本著吃什麼也不能吃虧的原則，水千雲直接一記撩陰腿傷了那男人的禍根。

  還好江衍到的及時，邊上站著的那幾人見兩個小丫頭片子還敢動手，伸著胳膊就朝水千雲推了一把。還沒等再出第二招，就被江衍一腳踢翻在地上。

  幾個街溜子一見穿著皂服的江衍，憋屈地翻了個白眼兒互相推搡著走了。

  江衍目露威脅地看著幾人離開，再轉過頭看向鍾鯉時，眼神瞬間變的無奈又寵溺：「你們這麼晚了站在這幹什麼？」

  水千雲挽著鍾鯉胳膊下的手，不著痕跡地戳了戳她的腰，低頭湊到她耳邊道：「你這小叔子看你眼神兒不對啊~」

  「咳~嗯！」鍾鯉尬尷地咳嗽一聲，示意水千雲趕緊住嘴。

  「今天去的鋪子就是千雲的，我們說話說到興頭上就忘了時間，千雲不放心我自己回去就和我一起來這裡等你。」

  江衍聞言對著水千雲客氣行禮道：「那真是麻煩水姑娘了。」

  「不麻煩，以後阿鯉就是我妹妹，還是我鋪子裡的師父，做這些都是應該的。」水千雲直接給鍾鯉鋪設好兩人關係。

  江衍和身邊的秦長豐對視一眼，對女生之間如此迅速建立起來的友誼大為驚嘆。

  「既然等到你了，那阿鯉就交給你。天這麼晚我也該回店鋪去了。」水千雲說著對兩人揮揮手，然後笑著對秦長豐說：「不知道這位秦大哥有沒有空送我一趟啊？」

  秦長豐看她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樣子，笑著道：「有，在下的榮幸。」

  四人說笑了幾句，就兵分兩路離開了。

  鍾鯉在回去的路上，把今天遇見水千雲的事挑著說了一遍，順便提了一嘴要與水千雲一起做生意的事。

  江衍聽完，皺著眉問道：「這麼急嗎？你與這位水姑娘才見兩面，就說要合夥做生意，聽著不太靠譜啊！」

  你和人見了一面還能做生意呢！鍾鯉心裡吐槽著，嘴裡卻道：「只是口頭上說了一句，等錦繡坊的教學走上正規再說，我們也彼此了解一段時間。」

  「那就行，總之要是遇到什麼事就還尋我。」江衍說完這話自己就笑了，迄今為止，鍾鯉還沒讓自己幫過幾次忙。

  鍾鯉看著江衍，想到今天說的缺人手的問題，咬了咬唇只說道：「確實有一樁，不過還沒商量好，等我們商討完再考慮請你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