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王蓋地虎？

  鍾鯉覺得江衍人設崩的厲害，和她看文時那種『我不說話，但我什麼都行』的感覺完全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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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和別人滾的滿身草葉子的是誰？

  那個使用猥瑣的猴子偷桃的是誰？

  剛才糾結無措的心跳突然平靜，看吧，就是錯覺而已。誰會喜歡幼稚弟弟？

  鍾鯉沒有深想江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殊不知只是因為她的介入，讓本該承受喪親之痛，又經歷嫂子背叛偷走所有母親遺物，弟妹食不飽腹無人照料……等種種挫折後快速成長的男人，沒能按照原定路線成長。

  儘管他一直在努力成為讓家人依靠的大人，但沒了挫折沉澱，也導致他頑劣大男孩兒的本性尚存。

  這場踏青之旅還算圓滿，即理清了心緒，又碰見了自己喜歡的女主。鍾鯉決定回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去薛掌柜的繡莊看看。

  到明天就是花朝節過後的第六天，比她原定計劃晚了兩天，也不知道薛掌柜會不會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

  肩膀雖然還有點酸疼，但不影響她去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藝活。

  江衍搞清楚鍾鯉的想法後，再與之相處也前所未有的放鬆起來，得知她明天要去繡莊，晚上擦藥的時候也格外認真。沒了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只有親密接觸後的竊喜，夜裡做夢都是笑著的。

  天剛蒙蒙亮，鍾鯉就聽見外面廚房傳來的鍋鏟碰撞聲。

  起身穿好衣服，把頭髮挽了個稍微複雜的同心髻，她年紀雖小但已是成過親的人，正式出門還是要主意一些。髮髻梳好，簪上一支小雛菊絨花銀釵，這是要做展示用的，還費心做了壓片處理，為此可是燙卷了不少絲線。

  鍾鯉收拾完自己，又把妙妙和齊哥兒喊起來。江衍那邊已經做好了早飯，他這點兒鍾鯉挺喜歡的，不用指使就自己主動找活干。

  吃過飯把小朋友們打發出去玩，鍾鯉和江衍一起出了門，衙門和繡莊都在縣城北區兩人正好一道。

  江衍把鍾鯉送到繡莊門口：「今天我就在這片兒轉，你要是有事就去尋我，快進去吧。」

  鍾鯉沖他揮揮手道別，轉身進了繡莊。

  站在貨櫃前掃塵的並不是薛掌柜，而是一名同樣四十多歲的婦人。

  那婦人見鍾鯉進店，眼睛挑剔地上下打量一番，見她還算體面便面帶微笑地開口道：「這位娘子要點什麼？咱們繡莊的繡品可是全縣城最好最齊全的！」

  鍾鯉客氣地雙手合攏在胸前向她點頭致意：「您好，請問薛掌柜在嗎？在下先前與薛掌柜約好的，談談花簪教學的章程。」

  那婦人一聽此話，老臉瞬間耷拉下來：「滾滾滾，我們這裡可沒什麼薛掌柜！什麼花簪樹簪沒聽說過，本店不缺幹活的！」

  鍾鯉眉頭微皺，轉身走出店門抬頭看向牌匾『雲舒繡莊』，是這裡沒錯啊……

  難不成薛掌柜騙她的？這也沒必要啊！薛掌柜在這一片兒挺有名的，不可能言而無信，難道是她來的太晚把人惹生氣了？

  鍾鯉調整表情，抱歉地看向那婦人：「不好意思，是在下過來的太晚了，不過在下還是想與薛掌柜當面說說話，這幾天家裡確實有事……」

  「欸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都說了這裡沒什麼薛掌柜，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那婦人臉色越發惱怒，揮著手驅趕鍾鯉。

  鍾鯉頓時氣結，這算什麼事兒，就是不同意合作也不必搞得這麼難堪吧！連面兒都不見一面，這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

  出師不利，鍾鯉也不想與人爭執，晦氣地翻了個白眼就要回去。

  剛走出沒多遠，就聽見一道微弱的女聲在喊她：「鍾娘子，鍾娘子……」

  鍾鯉回頭，只見一梳著雙丫髻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向她跑過來。

  「鍾娘子還請稍等一下。」小姑娘喘著氣停在她身前，「薛掌柜讓我給您傳個話，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後面倉房沒注意到您過來。」

  鍾鯉不明所以，便沒接話。

  小姑娘歉意地笑笑：「花朝節前一天繡莊出了變故，薛掌柜已經不在雲舒繡莊了……這店現在換了東家，薛掌柜念舊主恩情去了新開的錦繡坊，臨走前托我給您傳個信兒，要是您過來就讓您去錦繡坊尋她。」

  「多謝，勞你跑這一趟。」鍾鯉瞭然道謝道。

  「別客氣，您快去吧。薛掌柜私下裡找我問了兩回了。」說完，小姑娘朝鐘鯉行禮道別，又快步往繡莊跑去。

  鍾鯉笑笑往回走，還好，還以為被人嫌棄了呢。

  新開的錦繡坊離雲舒繡莊不遠，再往北百十米左右，剛才站在雲舒繡莊門口還隱約看了一眼，現在找回去也不麻煩。

  鍾鯉走進錦繡坊有些詫異，店裡還沒裝修完，但隱約呈現的風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單面牆上做著整排一米寬兩米高的紅木格子，格子上方有條橫木。有點像現代家居館的展示櫃……

  薛掌柜正在查看木匠新送來的框架，餘光看到有人進來，便放下手中木框轉身查看。

  「呀！鍾娘子，你可終於來了！」

  薛掌柜年約四十左右，笑起來眼角折起些細紋，看見鍾鯉滿是驚喜。

  「薛掌柜好，抱歉這麼晚才來找您。實在是家裡出了些事，沒能及時……」鍾鯉有些抱歉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這也是事發突然。怕你尋我不著，所以讓個小丫頭留意著你。」薛掌柜快步走過來，拉住鍾鯉的手臂往店鋪後方引。

  「現在店裡一團亂，也不能好好招待你。咱們先去後院坐坐，正好一會兒東家也過來，要是咱們雙方沒啥意見，今天就把教學章程定下來。」

  「好的，好的。冒昧問一句，您好好的怎麼不在原來鋪子裡了？新東家人好相處嗎？」鍾鯉隨著薛掌柜往後院走，嘴裡打聽著一會兒要來的未來老闆。

  「嗐，沒有什麼新東家，就是原來鋪子裡的東家，東家人特別好，就是家裡糟了難，好好的鋪子被人奪了去……哎，這東家姑娘氣性也大，非要再開家鋪子和原來的打擂台。她家長輩與我有大恩，咱也不能眼看著她吃虧，我這不就自己請纓過來了……」

  鍾鯉聽著薛掌柜的話，越聽越覺得耳熟。這不就是城陽縣劇情的開端嗎？

  嚯！轉來轉去她一直都在女主鋪子裡打轉呢！

  鍾鯉坐在後院的涼亭里心不在焉，一會兒來的新東家就是女主吧？完犢子了，這一打照面兒就得露底兒。

  果不其然，水千雲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詫異的挑起了眉。

  「阿鯉姑娘，原來是你啊！」

  薛掌柜一臉驚喜：「原來你倆認識？誒呀，這不就巧了嘛！」

  鍾鯉訕訕一笑：「千雲姑娘你好，確實挺巧的。」

  水千雲看著鍾鯉頭上帶的絨花簪子，眼神越發詭異：「薛姨說的樣式新穎的花簪，就是阿鯉姑娘頭上帶的吧？」

  薛掌柜連連點頭：「就是這個，不過鍾娘子頭上這種應該也是新的，我先前沒看到過。鍾娘子這手藝，這腦子，花樣兒可真不少！」

  鍾鯉：「……」腦子花樣兒多不太像是誇人啊大姨！

  水千雲垂眸斂住神色，對薛掌柜說道：「薛姨你先去看看新到的展示框吧。我與阿鯉姑娘先說幾句話。」

  「對了，還有好些沒檢查呢。」薛掌柜一拍大腿，轉頭對鍾鯉說道：「鍾娘子先和我家姑娘聊著，老婦先去前頭看看。」

  隨著薛掌柜離開，水千雲臉上浮起一個調侃的笑意：「咳~天王蓋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