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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一個人,一座城

2024-06-01 19:55:07 作者: 雲氏金鯉堂

  龜城世界裡能排得上命好的人,張家園覺得他們都是顧道人控制的傀儡。

  他自己的生活沒什麼好說的,就想控制著別人過一段自己夢想的生活,雖說沒什麼用處,個人比較過癮這是真的。

  張家園只有一個替身,那就是顧文亭!

  

  他通過顧文亭完成了自己的夢想的英雄事業,這讓他直到現在還可以享受到跟顧文亭有關的好處。

  想想都覺得舒坦,一個顧文亭可以死亡無數回,最終完成了自己誅殺馬賊的任務,死的人是顧文亭,享受榮耀的卻是張家園,李代桃僵幾乎是每一個人的終極夢想。

  以己推人,張家園認為顧道人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既然顧道人傷害不到自己,那麼,也就能肯定的認為,蘭州城裡的那些顧道人控制的傀儡,也應該傷害不到顧家。

  張家園還相信,昨天那一場頭腦風暴,對顧道人的傷害很深,趁著這個時候將顧家發揚光大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畢竟,一個比較強大的顧家對張家園來說還有用處。

  張艷紅是一個坐起力行的人物,好像所有成功人士都有這個特點。

  所以,當張艷紅將一個胖嘟嘟的孩子放進他的懷裡,自己出門去辦事的時候,張家園還是哀嘆一聲。

  孩子是個好孩子,模樣長得也好,兩歲的樣子,正是人類幼崽最可愛的時候,尤其是原本鬧騰的孩子到了張家園的懷裡,立刻就安靜下來了,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張家園。

  張艷紅出門的時候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眼中有眼淚流下來,見張家園把一根沒有什麼肉的雞腿骨放在胖孩子手中讓他啃的時候,她想衝過來阻止,不知為何最後沒有這樣做,而是乘坐著一輛馬車迅速的離開了。

  孩子到了張家園懷裡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這孩子絕對不是自己的種,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沒辦法說清楚。

  應該是顧文亭的孩子!

  張家園很是欣慰,在傷害了顧文亭那麼多次之後,終究還是給他留下來了一絲血脈,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再者,這傢伙在獨石頭的時候就被馬敬文他們的暴行給活活嚇死了,或者嚇得沒有了靈魂。

  功勳終究是要計算在張家園身上的。

  吃完飯,張家園繼續帶著孩子玩耍,他其實很想把這個胖孩子交給家裡的丫鬟跟奶娘,可惜,這些女人只遠遠地看著他們,根本就不敢湊過來。

  直到孩子玩耍累了,被張家園安置在床上,瞅著孩子沉睡的模樣,張家園最終長嘆一聲,僅僅相處了不到四個小時,這個孩子似乎已經變成了自己的責任。

  不論有多少推脫的藉口,還是解釋,最終,都只能化作一聲嘆息,責任就是責任,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解不開的死結。

  張艷紅回來的時候微醺。

  站在張家園臥房的窗戶口瞅著屋子裡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得意的如同一個得勝歸來的女王。

  既然張家園能有耐心把這個極度難搞的孩子哄得睡著,就說明這個孩子對張家園的認可程度很高,不僅僅吃了張家園餵的飯,還接受他溫柔的撫慰。

  小孩子的感覺是最靈敏的,他既然如此乖巧,只能說明,他沒有從張家園身上感受到半點威脅與不忿。

  「昔日左宗棠遠征新疆大勝班師歸巢的時候,在蘭州新辦了蘭州機器局跟蘭州機器織呢局,你說,我們要哪一個比較好?」

  滿清晚期興辦的工業局未必就能比得過現在稍微好一點的鄉辦企業,張家園對這兩個東西毫無疑問都沒有什麼感覺,只要等老張他們完成對龜城的勘定工作,不論是什麼狗屁的機器局,還是狗屎一樣的織呢局,統統連垃圾都算不上。

  「要金子,要銀元,就是不要這些破爛,我讓你去找那些泥雕木塑的人不是為了要破爛,是為了要錢。」

  張艷紅吃驚地對張家園道:「織呢局製造出來的毛呢只要運出去,即便是在上海,南京,北平都是好東西,咱們這裡羊毛多,羊毛還好,這樣的好東西您不喜歡?

  您以前穿的那一身黑色的學生裝,就是蘭州織呢局織造出來的,您不是很喜歡嗎?

  怎麼就成破爛了?」

  張家園皺著眉頭道:「你有弄這些東西的心情,不如去白銀廠多收一些銅礦,銀礦,直接從裡面提鍊金銀銅,比什麼買賣都好。」

  張艷紅委屈地抿著嘴唇道:「礦不好煉,您去白銀廠看看,那裡的人哪裡還有半點人樣。

  咱們家要是收礦,收回來可怎麼辦呢?」

  聽到孩子叫喚了一聲,張家園回頭看看,發現那個小傢伙似乎在踢騰被子,就把小被子給小傢伙蓋好,再回過頭對張艷紅道:「說真的,這裡除過礦,沒有一樣是值錢的,尤其是在不久之後這種情況會更加突出。

  你要是信我,就這麼辦,要是信不過我,那就好好地去弄得毛呢料子,只不過嗎,到時候賣不出去嗎,不值錢的時候不要過來找我哭。」

  也不知道張艷紅這個女人是怎麼想的,在看過張家園溫柔的對待了自己的孩子之後,立刻就對張家園道:「我明天就去找陸洪濤,咱們家不要機器局,也不要什麼毛呢局,我們就要白銀廠。」

  張家園搞不清楚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一瞬間就變得很聽話,不過,他懶得去想,今天折騰了一整天,他有些累了,想要早點睡覺。

  張艷紅紅著臉想要走進屋子,被張家園一把給推出去了。

  「自己去睡!」

  「孩子在這裡呢。」

  「我們兩個睡,你回去睡。」

  「我回去睡了,誰伺候你呢?」

  張家園鄙夷地瞅著張艷紅道:「想要找人伺候,大禾樓里有的是美人。」

  張艷紅嘟囔一聲道:「還說這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來了,你連孩他娘都不要了。」

  張家園冷笑一聲道:「這個孩子是我在這個世界裡看到的最純淨的一個孩子,跟他一起睡不會做噩夢,跟你睡,我半夜都要睜開一隻眼睛盯著你,免得你把我給賣掉。」

  張艷紅連連擺手道:「不會的,不會的。」

  「滾蛋,你都出賣我兩次了,現在說這些話有個屁用,滾回去睡覺。」

  張艷紅被張家園罵了一頓,不得不一步三回頭地去她的房間睡覺了。

  她走了,張家園反倒沒有了睡意,一個人坐在窗前,就這眼前的明月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老張他們的勘察任務絕對不會是短時間就能完成的,按照老張這種謹慎的性子,如果不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踩踏到,估計不會罷手的。

  這個時候,張家園自然不能離開老龜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他跟顧道人一樣都是極為耀眼的存在。

  如果不能幫老張他們爭取一些時間,幫他們把這個世界裡所有大人物的目光都吸引過來,老張他們想要安安穩穩地勘察,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當耳邊的蟬鳴聲消失的那一刻,張家園就發現整個顧家大院變得格外的安靜,不過,自己的各種感官還在,好像還變得更加靈敏了,就連酒裡面的滋味的體驗也更加得深刻了一些。

  顧家大宅院的高牆處泛起一陣漣漪,背著一桿長槍的王海生就直挺挺地從高牆中走了出來,他在黑暗的地方站立了好久,直到確認這裡不是一個大陷阱,這才來到窗前,對正在喝酒的張家園道:「漫漫長夜,獨自一人把酒臨風,你也算是有那麼一點品味。」

  張家園放下酒杯對王海生道:「你是原生世界的人,還是龜城裡面的幽靈?」

  王海生隔著窗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這有什麼關係嗎?只要對你有利,我就是一個好人,你說是吧?」

  張家園搖搖頭道:「不對,你身上有一股子陳年腐朽的氣息,應該不是原生世界的人,你是東北龜城的人吧,怎麼,是被那座龜城裡的人給攆出來的人?」

  王海山放下酒杯攤攤手道:「有什麼差別呢,無論如何我都是共和國的公民。」

  張家園沉默片刻道:「按照時間算,東北龜城這時候應該是張作霖的天下,你不會是鬥不過張作霖這才跑來我西北龜城興風作浪來的吧?」

  王海山臉上的戲謔之色慢慢消失,一字一句地問道:「看樣子你已經知曉了九州的含義是吧?」

  張家園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道:「東北的抗日救亡運動應該已經開始了,你不在東北幫助那些想要過上好日子的中國百姓的忙,卻跑來西北到底是為了什麼?」

  王海山怒道:「你知道個屁!」

  張家園冷冷地道:「屁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這人絕對是一個心懷鬼胎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讓人不恥的懦夫,你只關心自己的權力,對於東北龜城裡的人漠不關心,你這樣的人,在東北龜城不能打開缺口,在西北龜城同樣打不開缺口。」

  王海山聽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指著張家園道:「你知道個屁啊。」

  「你倒是把屁放出來讓我知曉到底是香的,還是臭的。」

  王海山想了一下道:「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已經知道你從外邊把人帶進來了,他們這時候正在皋蘭一帶紮營休息,本來想用山鬼把他們給埋掉。

  後來想了想,覺得有必要過來跟你說一聲,張家園把這三個人殺了吧,反正他們回去之後還能復活,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覺得怎麼樣?」

  張家園瞅著天上的月亮淡淡地道:「一個國家,一個地區,往往會因為他的主人會變得有了一些獨特的氣質。

  你這樣的氣質如果污染了西北龜城,以後的人們想要洗涮掉你留下來的臭氣,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王海山,你不能染指西北龜城,看在桃子的份上我不殺你,你自己退出去吧。」

  王海山抬起手裡的長槍指著張家園道:「你有什麼資格殺我?」

  張家園獰笑道:「有種的話,你的手就不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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