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鐵丘墳，李自成？

  馬敬文是一個馬匪。

  馬匪要比土匪高級地多。

  西北地域廣闊，以前沒火車，沒汽車的年代裡，馬就是最闊氣的交通工具，如果能騎著馬進行搶劫，那絕對是一種很高級很高級地搶劫模式。

  因為人的雙腿根本就跑不過馬，這導致馬匪們可以進行連續不斷地搶劫，還帶著那些圍剿他們的官兵到處亂跑，卻奈何他們不得。

  馬敬文就是馬匪中的佼佼者，聽老人們說，這個馬敬文當年騎在馬上手持雙槍，可以左右開弓，還能擊落空中飛翔的麻雀，所以啊，人送外號——馬鷂子，說他可以像鷂子一樣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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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鷂子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往事，是他在靖遠縣獨石頭進行的一場搶劫，獨石頭王家地主居住在一個堡子里，這個堡子全部被夯土城牆包圍著，堡子上面還有農戶拿槍守著，馬鷂子為了搶劫王家地主家裡的糧食，就趁著王家地主的兒子成親的那一天，把人家的新媳婦給搶走了，要求王家地主給他交出十萬斤糧食，才把新媳婦還給他。

  王家地主只答應給一萬斤。

  結果，這個馬鷂子就當著王家地主的面，把人家的新媳婦剝得光光的，最後還讓手下給輪著禍害了。

  王家地主的兒子瘋了，打開堡子門，帶著人就殺出來了。

  結果打不過馬鷂子，想要往回跑的時候，被騎著馬的馬鷂子給追上，用馬刀砍死了王家地主的兒子，還乘勢殺進了堡子。

  聽說，馬鷂子在獨石頭殺人殺了十六天，光是被鍘刀鍘死的人就不下兩百個。

  等馬鷂子離開獨石頭之後，堡子里全是男人的屍體，而女人們則大部分都光溜溜的吊在房樑上死了一個乾淨，剩下沒死的，也變得瘋瘋傻傻的，沒過多久，也就餓死了。

  馬鷂子在獨石頭的暴行，把一個在省城讀書的年輕學生的怒火給勾引起來了，後來聽說，就是這個讀書人單槍匹馬的去找馬鷂子，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弄得，反正啊，馬鷂子這股馬匪就消失了。

  有人偷偷地去馬鷂子的寨子看過，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只剩下兩條瘦狗在寨子裡，還把麵缸舔的乾乾淨淨，就像用水洗過一般。

  馬鷂子消失了，那個年輕學生也消失了，人們連那個年輕學生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後來是不是還活著。

  現在，張家園證明，馬鷂子就死在這裡了，所以，對於這個惡貫滿盈的人，一把火燒掉也算是真的送他下地獄了。

  至於這傢伙留下的那本日記，張家園準備好好地研究一下，找出那個少年英雄的名字，讓人們知道，在亂世中，總有人性的閃光點在爆發。

  馬敬文的屍體燃燒的時候是一個很好的柴火，甚至沒有多少煙，有一點菸也隨著甬道頂端蛇一樣的遊走了，與張家園前進的目標基本一致。

  張家園決定繼續跟著烏龜走，這條甬道非常得長，一會下降，一會上升，還忽左忽右的，這不是岳鍾琪修建這裡的時候故意弄出來的，而是他要盡力把這塊巨大的紅砂岩利用乾淨，所有的甬道都是跟著地形走的。

  張家園甚至懷疑，這條地道不像是岳鍾琪修建的，因為這裡的壁畫比前邊的壁畫顯得陳舊一些，而且圖案風格也不一樣，尤其是壁畫上的人物衣著，不再是滿清模樣，而是明朝才有的風格。

  在經過一條狹窄的甬道之後，張家園看到了一個新的大廳，這個大廳要比上面的兩間要小，還更加的古舊。

  烏龜到了這裡就很自然地爬向大廳中間的一座墳墓，還用自己粗壯的爪子使勁地抓撓墳墓。

  墳墓不是常見的墳墓，墳包上覆蓋著青磚，沒有墓碑，自然也就沒有墓志銘，看不出墳墓的主人是誰。

  地上的塵土很厚，沒有一個腳印，墳墓也沒有被破壞，很自然，顧道人他們沒有來到這裡。

  「我們把墳挖開吧！」張寡婦在一邊慫恿張家園。

  張家園看看張寡婦道：「挖墳幹什麼？」

  「我就看看，裡面說不定有寶貝。」

  張家園搖搖頭道：「人家早就做好準備了，不讓我們挖墳。」

  「誰做好準備了？」

  「墓裡邊的人。」

  「他死了，說了不算。」

  「問題是，人家用鐵把自己的墳墓給封起來了，你打算用多長時間把這個鐵墳墓給刨開？」

  「鐵墳墓？」

  「對啊，這種墳墓一般叫做鐵丘墳，《隋唐演義》裡邊薛剛他爸的墳墓就是鐵丘墳。」

  「你怎麼知道的？」

  張家園把烏龜提起來，憐惜地瞅瞅烏龜的爪子，不耐煩地對張寡婦道：「這傢伙抓鐵上了。」

  「那就更應該挖，家園，你想想啊，好東西才會被鎖進柜子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我們如果找到了寶貝，你還留在白銀幹什麼呢，就你這樣的，就該去大城市逛盪，這麼帥氣的一個小伙子，這輩子要是不多禍害幾個女人，我都替你覺得冤屈。

  家園，你想想啊，你是正兒八經的大學高材生，人長得又帥氣，唯一的缺點就是窮了一點，相信姐，你只要變得有錢了，以後的日子該得的多麼過癮啊，就田柔這種鄉下妞哪裡配得上你。

  來，就聽姐姐的，咱們把這裡挖開，就成了。」

  張寡婦絮絮叨叨的在張家園耳邊不斷地蠱惑他挖墳，張家園卻舉著手電仔細地查看這個大廳里的壁畫。

  跟上面那個大廳一樣，這裡面的壁畫繪製的也是墳墓主人的過往，看過十幾幅壁畫之後，張家園再一次變得糊塗了。

  如果壁畫裡的內容是真的，那麼，墳墓里被封住的應該就是——李自成！

  張家園明顯得更關心這些壁畫，如果壁畫的內容是真的，關於李自成生死之謎，或許就能解開。

  史書上曾經說過，李自成在一片石被吳三桂與滿清的聯軍打敗之後，他就帶著他的大順王朝邊戰邊退，最後死於湖北九宮山。

  李自成這樣的悍匪死不死張家園一點都不關心，因為，對於這個人，張家園很不喜歡，沒有來由，就是不喜歡，不管他是不是一個起義者，就他殺人如麻這一點張家園就非常地不喜歡。

  儘管不喜歡這個人，張家園還是沒有想過要挖他墳墓，也沒有把這個墳墓的主人可能是李自成的消息告訴無知的張寡婦。

  財帛動人心，根據史書記載，李自成離開順天府的時候，僅僅是大將劉宗敏就得到了白銀一千萬兩，而李自成用來馱運鑄造的馬鞍狀銀板的馬匹，就足足有一萬匹……

  張寡婦已經開始行動了，她已經撬開了一些青磚，正在用一塊青磚砸鐵丘墳。

  「咚咚咚……」巨大響聲震得山洞頂上的塵土撲簌簌往下落，弄了張家園一頭一臉，而張寡婦對此一無所覺，依舊用力拿青磚砸鐵丘墳。

  塵土落下來，房頂上的壁畫卻顯得更加得清晰，張家園臉色一變，一個虎撲就把張寡婦撲倒在地，然後迅速地抱著她滾了出去。

  然後，山洞裡就安靜了下來，張寡婦豐腴的身體抱在懷裡很舒服，而張寡婦也不反抗，就這麼躺在張家園的懷裡，呼扇著一對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瞅著張家園，即便是臉上有很多塵土，看起來依舊嬌媚。

  「這裡不成，出去再說。」

  張寡婦沒有拿掉張家園按在她胸口上的手，她覺得這個年輕人突然起了色心，才會做出這種突然地舉動，對此，她並不反感。

  張家園沒有閒心感受張寡婦的身材，他的一雙眼睛，依舊盯著洞頂，張寡婦隨著張家園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洞頂黑漆漆的地方居然是一個洞，手電光照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居然藏著一口鐘。

  張寡婦砸一下鐵丘墳，那口鐘就下落一分，如果張寡婦再來兩下，已經掉落到洞口的大鐘一定會掉下來，把她砸成肉泥。

  眼瞅著這口鐘不再動彈，張家園就把手從張寡婦的胸口收回來，抖開張寡婦纏繞在他腰上的大腿，撣撣身上的灰塵道：「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記得。」

  張寡婦笑道：「想要怎麼還債都成！」

  腦袋上有一口大鐘隨時等著給人送終呢，所以，張寡婦跟張家園兩人也就對那個鐵丘墳沒什麼興趣了，沒了老命，要錢幹什麼？

  動不了墳墓，那就沒辦法了，因為整個大廳里空蕩蕩的，除過一座孤墳之外什麼都沒有，至於壁畫，張家園已經看得頭都暈了。

  烏龜還在不屈不撓地抓著鐵丘墳，而大廳周圍除過來路，再也沒有其餘的出路。

  張家園已經準備要出去了，甬道里又傳來一陣劇烈地轟鳴聲，爆炸聲似乎就在隔壁，一時間，整個大廳里塵土飛揚，那口巨鍾也隨著山壁地震盪，咣當一聲脫離了山頂的挾持，挾萬鈞之力砸在了鐵丘墳上。

  隨同大鐘一起落下的還有無數的亂石，土塊，過了許久，劇烈地震盪才慢慢地消失。

  張寡婦慢慢鬆開抱頭的雙臂，瞅了一眼鐵丘墳，對同樣抱著頭蹲在角落裡的張家園道：「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