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謝憶之獨白番外(一)
2024-06-01 19:41:21
作者: 梅開
我叫謝憶之,從小,我就在家人的疼愛與呵護下長大。
我也算是在軍校里長大的,每到假期,我就會被父親帶去軍校鍛鍊。
父親曾說,等我高中畢業,就進入軍校學習。
我也曾以為,我的未來,會走上父親,爺爺他們的軍事道路。
我曾以為,我會成為一名人人尊重敬畏的軍人!
那只是我曾以為的……
十五歲之前,我的人生一路平坦,從未遇到過任何的挫折。
我驕傲自信,我愛笑愛鬧!
我有十五歲少年該有的一切,我,情竇初開喜歡上了同班的一位同學。
她是一個很漂亮,學習成績也很好的女孩子,她叫舒雅。
為了接近她,我們成為了朋友。
每天,我都會去找她討論學習上的問題。
我打籃球,她會在球場為我加油打氣。
周末,我們會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一起去遊樂園。
我喜歡開玩笑,在我終於鼓起勇氣對她說:「我喜歡你。」的時候。
她卻因為周圍的吵雜而沒有聽清楚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表白:「啊?你喜歡誰?」
我笑:「我說,我喜歡的是男孩子。」
看著舒雅驚訝的表情,我剛剛想說其實是開玩笑的,卻被同學打斷了我的解釋。
就這樣,舒雅信以為真,從此把我當成了『閨蜜』。
我喜歡舒雅,喜歡她的乾淨,喜歡她的認真,喜歡她的堅強。
從來不知道,她,會是我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的那個點。
十六歲,還記得那天的天氣有些格外的炎熱,我喜歡在夕陽下踩單車回家。
在回家的那條路上,我看見了一輛麵包車拉了一個穿著白色校服的女孩子上車。
那個女孩驚呼的聲音有些耳熟,愣了片刻之後,我才反應過來。
被拉上車的女孩好像是舒雅!
當時我很慌,忘記了我應該馬上報警,我踩著單車追了上去。
我一路緊跟,麵包車在一個廢棄的廠房停了下來。
我將單車放到一邊,看著那輛麵包車上走下來了兩個身形有些矮的中年男人。然後就看見他們從車上拖下來一個女孩子。
那個女孩雖然被綁了起來,嘴巴也被膠布封了起來,但是我能清楚的看到。
那個掛滿了淚痕,滿含驚恐的女孩子,就是舒雅!
那兩個中年男人將舒雅抱進了廠房裡,我抬腳想要跟進去,卻突然想起我還沒有報警。
我自信卻不自大,我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那兩個中年男人的對手,不敢保證我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救下舒雅。
所以我先打了電話報警,告訴了警察我所在的位置和情況。
掛了電話,實在有些不放心舒雅的安全,所以我偷偷潛進了廠房裡。
我躲在暗處,想要確保舒雅的安全。
本來我是想要一直等到警察來的,可是當我看到那兩個男人正在撕扯著舒雅的上衣和裙子,大手在舒雅的臉上身上亂摸的時候。
我擔心警察還沒有來,舒雅就已經被那兩個男人侵犯了!
我左右看了看,在角落裡拿了一根鐵棍沖了出去。
因為我的突然襲擊,那兩個男人被我擊倒在地。
我想拉著舒雅逃離,卻被那兩個爬起來的男人糾纏住了。
從小在軍校長大,我經受了很多的正規訓練。我以為,就算我是雙拳難敵四手,兩個普通人我還打不過嗎!?
我也許我還是太過自信了,那兩個人的身手一看就是練過的。
可能也就二十來分鐘的功夫,我的頭被其中一個男人在後面用一個鐵錘砸中。眩暈感和疼痛感讓我沒有了站立的力氣,我倒在了地上。
恍惚間,我看見其中一個男人離開了廠房,很快又回來了。
回來的同時,他的手裡似乎提著什麼。
我聽到了舒雅的唔唔唔的聲音,似乎很害怕,很急切。
還聽到了那兩個男人的笑容,笑得很難聽,如果我還能說話的話,我一定會說:「笑得像變態一樣!」
然後,我聽到了電鋸啟動的聲音。
下一瞬,我的兩條小腿,就被切斷了。
「啊~~~」切骨之痛,難以忍受,整個廠房充滿了我叫聲的回音,那兩個男人笑得更加歡暢。
他們似乎還想要鋸掉我的其他部位,拿著電鋸的那個人在電鋸落在我手臂上之前,被舒雅一下子撞開了。
另外一個男人順勢踢了舒雅的頭部一腳,將她得很遠。
看著滿臉鮮血,似乎已經昏過去的舒雅,我掙扎著想要起來。
雙腿的疼痛讓我沒有辦法起來,我無力的呻吟著。
失去意識以前,我看到了趕來的警察,和我的父親。
我朝舒雅的所在地看了一眼,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醒來之後,我以為,廠房裡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只是看著我少了半截的雙腿,我痛苦的意識到,那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看著家人的眼淚,心痛惋惜的眼神。特別是母親撕心裂肺的哭泣,妹妹的嗚咽,我想要逃離。
從那之後,我開始躲在自己的房間裡。
我從小就愛畫畫,畫家,那是除了做軍人以外,我的第二個志願。
我開始每天都畫畫,除了吃飯睡覺,我一直都在畫,我不想讓自己停下來,不想去思考其他。
母親給我找了心理醫生,我不願意治療,因為我連心理醫生也不願意見。
因為我不願意離開房間,生活起居需要人打量。
母親花了很長時間來說服我讓護工進來。
我的脾氣從出事之後就開始變得暴躁,我以暴力、怒火來掩飾我的脆弱。
稍一不順心的時候,我就會用手裡的東西砸人,不管手裡的是什麼。
為此,我不知道打跑了多少位護工。
我以為,我的人生就只剩下在房間裡虛度,消磨。
直到,我人生中的另外一個轉折點的那個點出現了。
那是一個清晨,房門如往常一樣被敲了三聲。
我沒有理會,繼續作畫。
直到房門外的人開門進來,我聽著不同於齊嫂的腳步聲。
我想,應該又是母親請來的新護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