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十里長亭送別

  馬車裡孩子們稚嫩動聽的歌聲傳出來，立即引來了暮雲平和雲濤，兩人敲窗笑問：「學的新曲子嗎？聽著真悅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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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濤不知從哪取來了竹笛，只聽幾遍就識了曲子，跟著安寧和歌聲吹奏起來。

  風細詫異道：「雲濤何時學的這個，我竟不知！」

  宣芷笑道：「相公在學院的時候學的啊，相公的笛子吹的極好的，只是極少吹。」

  眼看十里長亭就要到了，安寧急了：「大姨，我覺得我唱的還不夠好。你們先別說了，再教我唱一遍，還有動作，我也做的不標準。」

  對於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風細真心覺得她已經唱的很好了！這小丫頭，對自己的要求還真高呢！

  可是暮雲平已經在招呼馬車放慢，十里長亭已經在眼前了。安寧急的快哭了：「大姨，怎麼辦？我還沒學會。」

  風細安慰道：「別急，音你舅舅已經熟知了，詞大姨現在就寫下來，你在路上多多練習，到帝都肯定就會了。」

  「可是還有動作我也不熟，小明哥和照兒一點都幫不上忙。」

  風細還要安慰，宣芷一咬牙：「安寧放心，舅娘已經學會了，路上咱倆一起練習，肯定不成問題！」

  風細心暖一笑，讓端莊的宣芷唱歌跳舞，還真是有趣呢！

  若是這一路，宣芷唱歌，雲濤和笛，幾個孩子和聲伴唱，對於這對小夫妻來說，到是極有趣的一次經歷呢。

  暮雲平下馬過來，車窗外一個不算漂亮的亭子立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孩子們認識上面的幾個字「十里長亭」。按照禮儀，送行最遠便是這裡了。

  當然，祝英台送梁山伯送了十八里，那又另當別論。

  此時便是，送到這裡，就是真的要分別了。風細先下車，然後抱下依依不捨地軒軒和甜果兒。照兒很自然地伸開雙臂，讓風細抱他下車。

  風細卻揉揉他的頭，溫柔笑道：「乖照兒，路上要聽舅娘的話哦！過兩年你能騎馬了，再來大姨家玩，和哥哥姐姐們打馬球。」

  照兒至今還有些不太明白，快速道：「我聽救羊的話，大姨不和我們一起嗎？」

  安寧點一下他的額頭：「咱們是要回家見母妃和父王，大姨的家在良安，當然不和我們一起了。」

  照兒眉頭一皺，小嘴一癟：「我不要走了！我要在大姨家，讓母妃也來，父王也來！」

  小孩子就是這樣，不知道哪個點觸到神經，前一秒平平靜靜，後一秒嚎啕大哭。

  照兒一哭，瞬間一大群人圍了過來，顧女官等東宮婢女，匆匆從後面的馬車上下來，勸著安慰著卻沒什麼用。

  小傢伙堅定地揪著風細的衣袖：「我要跟大姨在一起！」

  安寧氣道：「那你不回家見母妃了？」

  「我要見母妃！」

  「那就放開大姨！」

  「我也要大姨！」

  小小的孩童就是這麼霸道和倔強，在他心中，他喜歡的人就該都在一處的。

  吵鬧聲太大，把睡覺的朗兒吵醒了，哼哼的哭了起來。宣芷忙要下車去哄孩子，走到車門處，也被照兒抓住：「我也要救羊！救羊不要走！」

  宣芷心急哄道：「救羊—舅娘不走，舅娘是去哄弟弟，你聽弟弟哭了。」

  這一句句救羊救羊的，又讓大家笑了起來，甜果兒恨鐵不成鋼地嘟著小嘴道：「照兒弟弟你看我的嘴，是舅！娘！」

  照兒：「救羊！」

  風細趁機掙開他的小手，對安寧使眼色，她立即心領神會把照兒牽了進去。小傢伙立即又趴到窗口：「大姨快上車！」

  風細趕緊道：「照兒乖，快坐好，大姨和姨爹說兩句話。」

  沒說上車也沒說不上，照兒以為大姨說完話就會上車，便滿意地和小明說起來話來。

  暮雲平看看這邊剛剛哭罷的照兒，又看看那邊還在嗷嗷大哭的朗兒，只覺太陽穴抽抽的痛，這一路，怕是沒有半分清靜了啊！

  再看自己那一對兒女，只覺自家孩子是這麼聽話安靜，不舍地抱起甜果兒。

  只是拍拍軒軒的肩膀，對於兒子，幼時還好，自從兒子大了點，他就再沒做過抱或是親這類親昵動作了。

  「在家都要聽娘的話，爹很快就回來！」

  甜果兒摟著他的脖子：「很快是多快？」

  「嗯，今年中秋節不能陪你們，明年中秋之前，爹肯定回來。」

  甜果兒拿臉頰蹭蹭他的胡茬，滿是不舍。軒軒卻是高聲道：「爹回來教我槍法！」

  暮雲平痛快應下：「好！到時爹親手給你打一柄槍！」

  對於風細，該說的話最夜已經說盡了，此時只是相視一望，看著對方眼中的深情，多餘的話便不必說了。

  風細道了句：「保重！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得勝歸來！」

  暮雲平深深地看她一眼，重重點頭，把甜果兒遞到她懷裡：「娘子保重，等我回來。」

  雲濤來了：「大姐，帝都再見！」

  軒軒甜果兒一起招手：「舅舅再見！舅娘再見！」

  車隊緩緩前行，照兒的頭再次從窗戶伸了出來，當他看到大姨和軒軒哥哥甜果兒姐姐站在原地不斷揮手。

  馬車隊伍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之時，他的哭聲再次響起。接著便是剛剛才哭停的朗兒也跟著大哭了。

  安寧和小明也把頭伸出窗外，不斷揮手：「大姨再見！哥哥再見！妹妹再見！」

  就這樣，孩童哇哇大哭聲中，風細母子三個送走了至親。三人在十里長亭看了許久，直到浩浩蕩蕩的車隊再看不到一點身影，趙五和冰雨默默出現：「夫人，該回城了。」

  來時說說笑笑，回時沉默不語，進了城門，街道熱鬧起來，行人叫賣聲不絕於耳，卻吸引不了軒軒和甜果兒的目光。

  兩人安靜地坐在馬車裡，相顧無言，直到風細問：「要不要去如意茶樓吃點心？」

  這是孩子們一開始打算送走暮雲平之後的計劃，甜果兒搖搖頭：「我想回家。」

  待進了城主府，只覺安靜極了，連軒軒都詫異道：「一點聲音都沒有呢，平常這個時候要麼是照兒弟弟叫，要麼是朗兒弟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