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全民開智

  風細半晌不語，決定從另一方面說服他，笑問：「夫君久居軍營，我且問你，麾下是識文斷字的軍官好用？還是目不識丁的軍官好用？

  大戰之時，是能寫書傳信的軍卒好用？還是大字不識的好用？排兵布陣之時，是懂文識圖的軍士學的快，還是一竅不通的學的快？」

  暮雲平張口就答：「自然是識文斷字的強些！呵呵，在軍營中，但凡識得幾個字，也比不識字的提拔的快啊！」

  「那夫君還覺得全民開智不好嗎？不說別處，單論軍營，若是所有士卒都識字，戰事會不會更有利？

  我可聽說水師軍艦之上的所有士卒，都是識字的。否則看不懂軍艦上的指示，看不懂旗語，操作不了大炮，上了戰艦也無用啊！

  就為這個，水師操練才那麼久，就為了教他們認識軍艦上的標語指示。

  若是你這十萬邊軍叢都識字呢？一項告示貼出來，不必上傳下達，人人皆看的懂。出任務時是不是配合的更加默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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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別處他無法感同身受，這一說軍營，暮雲平立即就想明白了。多少老兵，跟了他近十年，就因為不識字，連個名字都寫不好，得不到提拔重用，頂多當個百夫長就是好的了。

  有些部下頭腦也好，身手更是沒得說，軍事戰略稍一提點就立即明白，可就是話說不全面。戰略圖看不懂，地勢圖認不全面。皆是不識字不讀書之過啊！

  風細又道：「夫君且細想想，若還覺得我辦學堂於國於民不利，那我便不辦了。可省不少銀子呢！」

  暮雲平知道她是激他，也不惱，反正說道理一項，自己從未說得過她！便笑道：「且容為夫想想，這事咱們再論。」

  暮雲平說的輕鬆，其實已經上心了，全民開智皇上會不會不喜，只要軍營開智皇上准許，他是絕對願意的！

  一想想十萬邊軍皆識字，那比起其他軍部，都要強上百倍啊！想想都開心。

  暮雲平沒先與部下商議，而是直接上摺子將此事告與皇上。沒多久皇上回復，只兩個字「可行」，暮雲平大喜，立即去找風細商量對策：「辦學堂之事是為夫思慮不周，娘子此舉大善，完全可行！」

  風細挑挑眉：「我提的項目，哪一項是不好的！」

  「除此之外，娘子所說軍營開智，為夫學得也十分要得！所以想與娘子商議一下具體實施事項。」

  「我雖做大將軍夫人有些年頭了，可對軍營還是不熟啊！不過想想也能知道，若是讓那些老軍卒讀書識字，只怕比砍他們一刀還難受！

  再者，敢到軍營教書的秀才舉人，只怕極少。這可不是薪資的問題，而是身體健全的問題啊！在別處只有夫子打學生，只怕在軍營少不了有學生打夫子之事。」

  見暮雲平臉色一變，風細趕緊又道：「開個玩笑，夫君莫介意。我覺得大可不必從外面招夫子進軍營，反正軍營中也有不少文官，就由他們來教。

  採用分班制度，年紀小點的，比喻說二十之下，讀書的種子還催得熟，就好好教導，從頭啟蒙。

  那些年紀大些的，看書頭痛，提筆手痛的，讓他們讀書實在難，便只教會名字和普通常用之字，多學學算術就得了。

  當然，有自個要學，不怕吃苦的士卒，又另當別論了。

  還有，我覺得軍中所學的教材大可不必用普通啟蒙教材。可以讓文官們擬新的教材，直接就用兵法兵書啟蒙。

  當然，教材擬出來之後先給朝廷看看，他們覺得妥當再傳授下去。

  除了已在軍中的士卒，我覺得那些軍士家的孩子也要打小學習兵法之類。

  從娃娃抓起，培養名將的搖籃要辦好！反正我要辦四所小學堂，不如順便給你們軍營造一所軍事小學如何？」

  暮雲平聽的頭腦一抽一抽的痛，看來全軍開智，事情還挺多啊！幸好有個能幹的夫人，否則單憑自己，只怕是不行的。

  當下道：「夫人所說有理，等我一條條記下，與軍中將士商議一番。」

  風細笑著提筆：「你來記只怕會漏，我給你寫好企劃書吧！這是個循序漸進，任道重遠之事，一年兩年可能都沒成效，得當成軍中慣例，先讓士卒們習慣不排斥。」

  暮雲平深知自己的短板，這件事很明顯不是自己的能力能弄好的，很快想到一個好幫手，那就是小舅子云濤，趁他在良安這段時間，把全軍識字的事給弄出章程來，以後只管按章程來辦就成好。

  如是才陪了宣芷幾日的雲濤，就被姐夫抓到軍營中講課去了。早上吃了早餐就走，到晚餐時才能回來。

  宣芷未免有些埋怨：「夫君為了早日過來，一路就差急行軍了，一個半月的路途，一個月就到了良安。不成想來了還是要辦公。」

  雲濤笑道：「姐夫有求，自全力相助，娘子放心，就這幾日把章程弄順了，我只每日去給那些文官們商議商議就成了。對了，今日半夏怎麼說？這都過了產期三日了呢！」

  宣芷托著西瓜似的大肚子：「半夏說提前十天推後十天都是尋常，孩子一切都好，且再等等，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她讓我每日多散步多走動，可我走兩步就生汗腳痛，看來不能偷懶啊。」

  雲濤立即扶著她：「那我陪娘子走走，後花園的茶花開的正好，咱們去摘幾朵來插瓶。」

  宣芷笑道：「夫君該去打些嫩榆錢兒，前幾日大姐帶著幾個孩子打榆錢兒，可把孩子們給樂壞了。

  以前我只當這是平民青黃不接之時所食之物，味道定差的很。想不到還挺好吃的，自有一股清香。」

  雲濤笑道：「那時大姐會料理，普通百姓之家鹽油皆少，又無調料，只單煮榆錢粗米粥，著實無味道。我們小時候可沒少說，吃的我看到那榆錢樹都怕了。」

  宣芷不禁心生憐意，夫君這麼自然地在她面前說起幼時艱辛之事，還是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