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值錢的秋耳

  柳風細哈哈大笑，捂著胸口豪氣道：「下回姐進城，不光給你們帶肉餅還給你們帶糖人，帶綠豆糕！還想吃什麼，都告訴我！」

  雲濤立即興奮地咬著手指想零食，小模樣可愛極了。詩華把燒開的熱水倒進盆子裡，又往裡添冷水。最後試試水溫說：「姐，可以洗澡了。你把碗放著，一會我來洗。」

  

  風細摸摸她的頭誇獎到：「我家詩華真體貼！」就連洗澡，那裝金葉子的荷包她都沒取下，也沒把這事告訴弟妹。怕他倆跟太姥姥說漏嘴，這金葉子要是被奶奶知道，就是用搶的她也得搶去！

  因雨後實在不易出門採藥，再加上風細得了金葉子心情大好。下午便在家裡教弟弟妹妹認字，父親留的兩本書，就是私塾的啟蒙書《千字文》和《三字經》。

  三姐弟在書桌前坐好，柳風細教兩個小傢伙念三字經。教了三句，詩華和雲濤竟然都會背。

  詩華笑道：「姐你忘了，爹教過我們的。」

  風細摸摸鼻子，擺個老師的表情：「教過了還要重溫一遍！爹走之後，咱們三個都沒讀過書，現在全得重新再學一遍。」

  詩華和雲濤這才正襟危坐，細聽姐姐讀書，又拿沙板寫了一會字。詩華寫的是「人」「之」「天」，雲濤就寫「一」「二」「三」。饒是這樣，雲濤的字還寫的像蚯蚓。不過想想他還不滿三歲，風細老師大度地鼓勵一番，誇他有天賦。雲濤很高興，那蚯蚓立即爬的直多了。

  第二天路面仍是泥濘，不過柳風細不敢再呆在家裡休息，明天又要進城，這藥材連小半筐都沒有採到。

  特意穿上一雙草鞋，還沒出門腳就凍的紅通通。柳風細自我安慰，一會走起路來就好了！

  吃過紅薯粥早飯，風細交待詩華看好弟弟別亂跑。便背著竹筐拿著鐮刀出門了。

  來到山腳下才發現經過昨日的一場雨，這山路被雨水沖的不成樣子，根本沒法往上走。柳風細試著爬了一下，又滑又濕，很快放棄了。只得沿著山腳挖些普通藥材。

  一路走一路挖，不知不覺離村很遠了，突然被幾棵枯樹攔住了路。這樹應該枯死許久了，不知道為什麼沒被人拉回去燒材。

  風細想從枯樹上爬過去，拿鐮刀隨意砍了幾下爬在樹上的枯枝亂藤。一片油黑映入眼帘。柳風細激動不已，趕緊看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太好了！這片木耳都是自己的了！這雨後最易生木耳地衣，自己竟然忘了這茬。野生的黑木耳在這個時代可是當補藥用的，貴的很！特別是這秋耳，單片像小碗，又叫小碗耳。不管是濕的賣酒樓，還是乾的賣藥店，都比普通藥材貴太多！

  柳風細不敢耽誤，立即開摘。這野木耳誰找到算誰的，一會被別人看到，自己就采不了多少了！

  幾棵枯木被她繞了幾圈，終於采完了所有的木耳，一片都沒留，竹筐裝的滿滿的。順著枯樹往前走，發現前面山溝里同樣倒著幾棵半枯的樹長滿木耳。

  風細不再遲疑，立即小跑回家，把一筐木耳倒到竹波箕里。詩華認識木耳，開心地說：「姐在山上找的嗎？以前娘用這個煮過肉，可好吃了！」

  風細笑道：「明天拿它換了錢，姐也買肉回來吃。現在你幫姐把這木耳挑挑，根掐掉，髒草挑出來。雲濤也幫忙。那山腳還有好些呢，姐再去摘一筐回來。」

  當天，柳風細硬是往返了三趟才把那一片的木耳采完。連夜和詩華把它挑淨了，先挑賣像好的裝了一竹筐進城，剩下的明天出太陽曬乾了再賣。

  這回柳風細多了個心眼，知道酒樓也收木耳，她先到離劉大夫醫館最近的醉仙樓問了問，夥計一看是賣像極佳的秋耳，不用報後廚，直接出了十文一斤的價格收購。

  風細笑道：「我年紀小，也不懂這價錢合不合理。劉大夫的醫館也收秋耳，我先去問問他，若是他出的價格比你低，我再背來賣給你。」

  那夥計笑道：「小姑娘你也別白跑一趟，這秋耳啊，滿城再沒比我家出價高的了！為什麼呢？因為我們酒樓有道招牌，就是秋耳燉山雞。你若不信，只管去劉大夫那裡問問，他要是能出八文我就算你厲害！」

  果然，秦三對秋耳很滿意，不過只出八文一斤。柳風細眼睛一轉，笑問：「秦三哥哥，你說我用藥材抵債，對劉大夫來說。是這藥材重要，還是抵債重要？」

  秦三一愣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藥材就是拿來抵債的，還能分開不成？」

  「如果是藥材重要，那這秋耳我就八文抵了。如果是債重要，那對街醉仙樓出十文一斤，我去賣給他，也能多抵些債。你說是不是？」

  秦三笑道：「合著，你是在跟我講價呀？」

  柳風細討好笑道：「不敢不敢！劉大夫一片好心讓我拿藥材抵債，我哪裡敢講價啊！這不是隨口一問嗎！」

  劉大夫在旁邊聽了好笑，這小姑娘，膽大心細，又伶俐的緊的啊！「秦三，看看櫃中的秋耳有多少，如果多就風細丫頭你就賣去酒樓。如果不夠用，就賣給醫館，我給你算九文怎麼樣？」

  柳風細笑的更甜了：「聽劉大夫您的！我不過是個小丫頭，哪裡懂這買賣的事，所以才來跟秦三哥討個主意。」

  秦三好笑起來，合著你跟我講價，還是向我討主意啊！再看藥櫃中秋耳確實不多，並且這寒冬將進，買紅棗秋耳煮湯的就更多了。

  當下道：「那就九文收了。以後還有這麼好的秋耳都是這個價，但要是沒這個品像好，只能算八文！」劉大夫好說話，他秦三可要好好替醫館把關了！

  柳風細連連點頭笑道：「都聽秦三哥的！」

  一筐秋耳賣了一百八十文，以之前的兩次草藥加起來都多！樂的風細眼睛都笑眯了。只抵了一百五十文的債，又送了五文給秦三，拿著二十五文走在街上，柳風細覺得自己成土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