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沒有贏家的戰爭

  夜北冥低喝道，帶著不耐煩與怒火，夢夕月嚇得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

  該死的！自己怎麼就突然間說漏嘴了呢？

  她恨不得再給自己兩巴掌，為她這個不爭氣的嘴而憤怒，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做出這種事來了。

  此刻，已經無需再多言什麼。

  一切都已經很顯然了。

  「現在，夜總相信了嗎？」

  霽天晴深吸一口氣，目光冷然地望向夜北冥，眼底深色清冷，看上去平靜如初。

  「該懲罰的我已經懲罰過了，麻煩夜總帶著她趕緊離開，你們兩個我都不想見！」

  她又一次下達逐客令，夜北冥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因為夢夕月一次又一次的隱瞞而怒火滔天。

  他的信任，似乎變得一文不值。

  

  冷冷看向霽天晴，四目相對之間，電光火石閃爍，霽天晴不卑不亢，毫無懼色地直面上他的目光，根本沒有絲毫恐懼。

  曾經相愛的人走到這一步，悲劇就是整個故事的內核。

  「晉 江，我們走。」

  夜北冥冷聲開口，語氣比起以往要更凌冽，他轉身離開了病房，晉 江也連忙緊隨其後。

  他好像忽略了還癱坐在地上的夢夕月，哪怕她有意想要去拉夜北冥的衣角，卻依舊被他狠狠甩開。

  夢夕月泣不成聲，無比懊悔自己之前的衝動。

  霽天晴半躺在病床上，目光陰冷的盯著她。

  「夢夕月，你氣勢洶洶地到我這裡來示威，試圖給他報那一掌之仇。現在呢，這結局你滿意了嗎？」

  夢夕月一怔，她扶著門框顫巍巍地站起，身形有些搖晃，淚水滴落在臉頰上的傷口，痛不欲生。

  杏眸中帶著嫉妒與憎惡，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拆骨入腹。

  「天晴，你別得意！無論你是不是霽天晴，你都別想再跟我爭北冥哥哥！」

  「如果你不是她，那你永遠也成為不了她！可如果你是她，別忘了你是北冥哥哥的殺母仇人，他絕不可能和你這樣的毒婦在一起，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霽天晴瞳孔猛然緊縮，夢夕月還真是會刺痛人心，好樣的。

  「或許是吧……」霽天晴苦澀一笑，歪著頭看向她。

  「那你呢？你是最後的那個贏家嗎？一開始我不信，現在……我更加不相信你是了。」

  語言往往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子，它殺人不過在瞬間，殘忍又可怕。

  此刻，霽天晴和夢夕月相互對峙，兵不刃血，可彼此的心卻都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夢夕月倏忽一笑，配上臉上的笑容，當真顯得狼狽不堪。

  「很好，真的很好。你給我走著瞧，我們之間的帳，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說完，她跌跌撞撞地離開了，估計是要去追夜北冥。

  畢竟，那才是她最在乎的人。

  花舞見狀，立刻上前把門關上，這次她沒忘記將門反鎖，以防任何人再無緣無故地闖進來。

  「媽媽……」

  小霽離猛地撲向霽天晴，她連忙將孩子抱入懷中，手輕輕揉著他的後背，回想起剛才他被夢夕月推在牆面上的那一幕，心還是如同刀割。

  「抱歉小霽離，讓你受傷了，媽媽真沒用。」

  霽天晴聲音裡帶著哭腔，卻見小霽離抬起頭，雖然臉上依舊掛有淚痕，可似乎並不難過了。

  「沒事的媽媽，小霽離一點都不疼哦，剛才我是假裝的！」

  小霽離微微笑著，目光清澈。

  霽天晴一愣，「可是剛才……」

  「剛才是我裝的，雖然她剛開始罵我的時候，我很難過，可是我知道自己有媽媽，也有爸爸，所以我並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那個壞女人剛才欺負媽媽，如果我不那麼說的話，媽媽和花舞阿姨一定會遇到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就說了個謊。媽媽，你不會怪我吧？」

  小霽離抬起頭，眼神澄澈，黑白分明，奶聲奶氣的敘述，讓霽天晴有些哭笑不得。

  她知道小霽離最後惹怒夜北冥的話是假的，可沒想到他打從一開始的哭泣，原來就是假的。

  看來自己的兒子，居然還是個小戲精！

  「不會的！媽媽怎麼會怪小霽離呢？你今天做的非常棒。」

  否則的話，以霽天晴現在這副如同風中蒲柳的身子，還真無法對抗一定要把花舞帶走的夜北冥。

  「小姐，主人的命令只是讓你摧毀夜北冥，可從未說過我們不能對別人下手，實在不行我會替你除掉夢夕月。」

  花舞神情冰冷地站在一旁，言語中帶著狠厲，自從和霽天晴越來越熟悉，她好像就擁有了更多屬於人們之間的羈絆感情。

  所以她差點忘了，她本應是個沒有任何情緒的殺手。

  既然是殺手，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去替霽天晴排除一切的不安分的因素。

  而夢夕月，毫無疑問是最大的那個。

  「不必了。」

  霽天晴搖頭，她知道花舞是為了自己好，不過……還是不必了。

  花舞有些不解，「可是小姐，夢夕月三番兩次的對你下手，下次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若是我們由她繼續肆意妄為，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無論夜北冥對夢夕月感情如何，她現在畢竟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一旦真出了什麼事，夜北冥不可能不查，更何況……他已經死了母親。」

  霽天晴低聲解釋道，果然說到這個問題，花舞的神情也黯淡了幾分。

  「可是小姐，我……」

  「媽媽。」

  不等花舞把話說完，小霽離迅速開口，他打斷了二人之間的談話，也讓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緩和了幾分。

  微微抬起的包子臉上帶著疑惑，霽天晴心尖柔軟。

  「怎麼了寶貝？」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媽媽真的殺了那個很可怕的叔叔的媽媽嗎？」

  霽天晴臉上的笑容有幾分錯愕，她抱緊了懷中的小霽離，用力地搖了搖頭，聲音堅定無比。

  「不是的，不是媽媽做的，媽媽從來都沒有殺過任何人。」

  小霽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樣啊，那媽媽為什麼不去和他解釋清楚呢？」

  霽天晴忍不住的鼻酸，六年前的一幕幕迴蕩在眼前。

  「因為媽媽，已經解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