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真假

  關毓驍聽著江南的話，腳步已經控制不住地要向著江南的方向走過去了，畢竟在他看來，江南的這番話就是在找死，如果把姜偉惹急了，他一個板凳砸到江南的頭上，江南就完了。

  而姜偉在聽到江南的話後，也確實是動了動，但他只是抱著那把椅子撲通一聲利落地跪在了地上，不知是急紅了眼還是氣紅了眼，姜偉眼圈泛著紅，哽咽著一邊道歉，一邊說著。

  「我知道我跑不了了，但我不想死啊，我也想過我一定會有這麼一天，但是，那麼人都沒死，我怎麼就那麼倒霉，好死不死地就抓到了我，我老婆跟了我六年，一直都沒有嫌棄我沒有錢，我多賺點錢也是為了讓她能過上好的日子，我....」

  然而，就在姜偉聲淚俱下地講述著他的苦衷的時候，江南不含感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不良少年，初中畢業後就沒再念書，不干正事，遊手好閒，什麼樣的女人能跟你六年？你去年才夠年齡結婚，這個六年的數字編得還真是有失水準，如果你真的愛你現在這個妻子，就麻煩不要再把莫須有的髒水潑到她的身上了，我對你的故事，對你的苦衷都不是很感興趣。我之所以現在站在這，就是想要和你一起等著你下一個家人的被害消息而已，別想太多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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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偉這回確實是急了，但奈何他跪在地上，就算是想要站起來，也需要些時間，而這個時候，大志和關毓驍早就已經在葉柏川的示意下走過來束縛住姜偉，讓他穩當地坐在椅子上。

  江南也在葉柏川的攙扶下，坐回了輪椅上，把姜偉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坐在姜偉的對面，神情帶著幾分閒閒在在，但姜偉卻不如剛才那般淡定了，眸子轉著，不住地舔著嘴唇，如果他的雙手是自由的，現在一定也在相互摩擦起來了，但就這麼臉上的微表情，也足夠暴露了姜偉現在焦躁不安的內心。

  然而，江南就跟沒看見姜偉的臉色一樣，反而從兜里拿出手機，當他的面玩了起來，就這麼又過了幾分鐘，姜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音樂頓時讓問詢室里的所有人都是一驚，難不成真的又出事了？

  葉柏川皺眉，湊近身子過去拿了姜偉的手機，卻在看見那來電顯示的號碼時，動作一頓，把手機轉到了江南的手裡，江南放下自己的手機，接通了姜偉的電話。

  全程十幾秒的時間，江南一句話沒說，就這麼看著姜偉，看著姜偉眼裡的情緒逐漸崩潰，最後在姜偉的眼裡已經因過度睜眼而出現紅血絲的時候，江南果斷地掛了電話。

  那邊姜偉卻已經再一次掙動了起來，而且這一次顯得更為迫切和焦急，比起剛才對於紀潮生的粗暴，這一次姜偉是真的擔心了，以至於他甚至都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只是迫切地看著江南，希望從她嘴裡聽到什麼消息。

  江南也沒吊著姜偉，人在焦急的時候，適度地拖還可以，拖大了，就物極必反。

  所以，江南把姜偉的手機握在手裡，淡淡地說著。

  「你妻子沒事，兇手打電話的時候正好趕上我們同事趕去保護你妻子，不過還是很險。」

  姜偉聞言，臉上那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就仿佛是得到了解脫一般，臉上眼裡都是說不出的欣喜，而江南看著他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潑了一瓢涼水上去。

  「現在這帳應該怎麼算？你說我們害死你侄子，現在我們救了你妻子，看來是兩清了，行吧，就當我們吃了這個啞巴虧，大志，把他帶回去等死吧，今天當我們白費功夫了。」

  話落，江南就要滑著輪椅離開問詢室，卻被姜偉喚住。

  「別走，我說，你們救了我妻子，就一定會保護她，我說，我這一次一定把我知道地都告訴你們。」

  江南聞言，抬眸看向姜偉，唇角微勾，淡淡地說著。

  「有句話說的果然沒錯，就算是最骯髒齷齪的人心裡也會有白月光，會有想要珍惜的人，說得就是你這種人，你以為你這種自私的愛也配叫做愛情嗎？我想你販、毒的初衷壓根就不是為了什麼掙更多的錢，更準確地說不完全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控制你的妻子，你妻子被你折磨了這麼多年，或者死對於她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姜偉聞言，面色一片慘白，嘴唇抖得就仿佛是遲暮的老人一般，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著，江南不再看姜偉一眼，離開了問詢室，葉柏川看了江南的背影一眼，決定留下來幫忙。

  江南滑著輪椅滑出問詢室的那一秒，她整個人都仿佛放鬆下來了，但面色並沒有多輕鬆，只是看著頭頂上的監控，一眨不眨，就像是在透過監控攝像頭同誰對視一般。

  江南就這麼站在門口，等著聽著裡面的動靜，但卻一直沒什麼動靜，姜偉似乎真的被江南的最後一句話打擊到了，等到葉柏川審訊完剩下應該問得，關毓驍和大志壓著姜偉從問詢室走了出來，姜偉看著面色淡淡的江南，蒼白的唇色仍舊沒有恢復過來，他看著江南，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來一個字，江南也沒有看他一眼。

  關毓驍和大志便把姜偉壓了回去，葉柏川拿著剛才記下的口供本，遞到江南的面前，江南伸手推開，說著。

  「沒興趣。」

  葉柏川便也沒再給她，只是握在手裡，似乎在梳理案情，過了一會兒，才問道。

  「你在擔心市局裡監控的事。」

  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江南點了點頭，聞言。

  「這次的對手很強大，如果他存心想要找茬，我想市局一定會被他折騰個夠嗆。」

  葉柏川聞言，沒有問那個「他」是誰，只是說著。

  「無所謂了，姜偉的家人被保護了，姜偉也把他該說的都說了出來，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

  江南點頭，問著。

  「那姜偉的侄子怎麼處理的，應該已經通知他的父母了嗎？」

  葉柏川搖頭。

  「剛才姜偉說，其實他並沒有什麼侄子，照片上的那個孩子，他也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到底是誰。」

  江南聞言，眸子顫了顫，倏地緊緊握住了輪椅的扶手，隨即就是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椅子上，她誤會墨寒了！墨寒確實是一直在看市局裡的監控，但他並不是要幫著那幫犯罪分子，而是他看穿了姜偉的心思，想要幫助他們來突破姜偉的最後一道防線，那通來的十分剛好的電話分明就是墨寒打得！姜偉也確實是利用了那通電話，那張照片來趁亂想要進行他裝精神失常的計劃，只是被江南識破了而已。

  但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墨寒從來不曾背叛過江南，甚至都不曾想要做一點對她有害的事，可她呢，她的第一直覺居然是懷疑墨寒...只是想到這，江南就不禁覺得渾身發冷，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墨寒似乎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

  江南伸手扶住額頭，現在只是想想自己的回答就覺得十分可笑，葉柏川就這麼淡淡地看著江南在那十分懊惱的模樣，沒有問一句，直到紀潮生向他們走過來，看著一直低著頭的江南，對著葉柏川挑了挑眉，葉柏川搖了搖頭，紀潮生試探著開口叫著。

  「南南？」

  江南聞言，微微抬起眸子，看了眼紀潮生，第一次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恩」。

  這幅模樣的江南是紀潮生不曾見過的模樣，紀潮生看了眼江南後，目光又移到一邊的葉柏川身上，對著葉柏川說著。

  「姜偉都交代了嗎？」

  葉柏川點頭，紀潮生也點頭，伸手拍了拍葉柏川的肩膀，說著。

  「走，去辦公室說。」

  話落，紀潮生就自然地推著江南的輪椅向著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