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意外

  姜偉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的狀態，瞠目欲裂，滿眼血紅，兩個警察如果不把他的手向後銬在椅子上，基本上都壓不住突然暴虐而起的姜偉，這衝擊力確實是有些大，最關鍵地就是誰也沒想到姜偉會在看到虞鶴鳴之後突然爆發出來。

  虞鶴鳴上下打量了眼葉柏川，最後定格在他的手指上，眸光閃了閃，葉柏川在注意到虞鶴鳴的目光後，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虞鶴鳴則適時地收回了目光，說了句「謝了」。

  葉柏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目光緊盯著姜偉幾秒後，才看向虞鶴鳴，問著。

  

  「他是你審的？」

  虞鶴鳴點下頭，沒有多言的意思，把目光移到那邊額頭出血的紀潮生身上，皺眉問著。

  「怎麼回事，怎麼搞成這樣？」

  紀潮生疼地齜牙咧嘴，但看著不遠處還在掙動的姜偉，伸手指了指門外，說著。

  「到外面說。」

  話落，紀潮生就走出了問詢室，留下大志和關毓驍和兩名束縛著姜偉的警察在裡面看著姜偉，葉柏川和虞鶴鳴兩人隨著紀潮生走了出去。

  而這一幕看在江南的眼裡，真的覺得有些心塞，莫名的心塞。

  但現在也不是她能心塞的時候，因為她看見了紀潮生額頭的血，忙滑動著輪椅趕了過來，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創可貼，皺著眉頭問著。

  「怎麼回事？」

  紀潮生看著江南遞過來的創可貼，頓時覺得自己的傷口似乎都不痛了，又聽見江南這麼焦急擔心的語調，紀潮生覺得自己簡直還能再挨一手機，但是眼下的情況並不允許紀潮生有太多的遐想，所以，紀潮生斂了臉上的戾氣，說著。

  「本來姜偉的狀態和情緒一直都是很平穩的，但就當我們拿出他的手機，詐他為什麼撒謊不說實話的時候，姜偉搶過了手機，想要給我們證明他手裡的微信群並不是假的，結果，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他媽就那麼地巧合，他手機里正好進來了一張照片，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姜偉自己就點開了，結果就是他四歲侄子被害的照片，然後，姜偉就不動了，雙手顫抖地緊握著手機，不停地顫抖著身子，嘴上的呼吸聲也變大，我們看他狀態不對，就想上來去搶他的手機，結果爭搶過程中，這個孫子就把手機砸我腦袋上了。不過，不得不說，那張照片我也看了，犯人的殺人手法確實很殘忍，畢竟那才是個四歲的孩子，就算姜偉是個毒販，但他也有家人，也有軟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次姜偉是真急了，那幫孫子是真的心狠手辣啊，不過，他媽的，怎麼就能這麼巧呢？就這麼巧，手機在姜偉手裡的時候，那個照片就發過來了，這尼瑪是不是有點玄乎了？如果不是玄乎，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那能做的到嗎？我們警察局裡出奸細了不成？」

  滿腦子問號的紀潮生真的可以說是十分的鬱悶了，白挨了一手機不說，現在姜偉經歷了這事，估計也不會說實話了，那這案子還怎麼進行下去，最關鍵的一環都崩了，這麼想著，紀潮生不禁有些著急地踹了一腳牆。

  江南看著紀潮生踹牆，腦子裡一直在對紀潮生剛才給出的信息，作分析推理，最後得出結論的時候，下意識地同葉柏川對視了一眼，在他眼裡看到了相同的答案後，江南唇角微勾，說著。

  「奸細的概率不大，不過公安局的網絡系統不安全倒是可以確認的了。」

  紀潮生聞言，收回腳，皺眉問著。

  「網絡系統，我們還沒來得及把姜偉的口供存到系統里，就算黑客總也不能靈到還沒打上去的東西就能知道啊？」

  葉柏川搖頭，淡淡地說著。

  「不是電腦里的信息，是你頭頂上的監控。準確地說是公安局所有的監控錄像。」

  「什麼？」

  紀潮生聞言神色可謂是真的駭了一下，如果真的如同葉柏川說的那樣，我靠，那他們現在不就等於是現場直播嗎？這麼想著，紀潮生不禁眯著眼睛，看了看自己頭頂上閃著燈的監控，利落地豎起了中指，字正腔圓地說著。

  「孫子，不用你嘚瑟，老子早晚會抓住你，然後，弄死你。」

  虞鶴鳴不知是被紀潮生這十分幼稚的舉動惹惱了，還是因為剛才江南和葉柏川的那一波配合鬧了眼睛，開口的語氣有些不耐。

  「別浪費時間了，姜偉的家人信息局裡有備份嗎，我帶幾個人去保護他們，你們在局裡跟姜偉周旋。」

  紀潮生聞言，說著。

  「我去吧。」

  虞鶴鳴看著紀潮生那悲慘的額頭，眼皮都沒挑一下，直接就是一句。

  「你歇著。」

  話落，虞鶴鳴就扭頭離開了。

  紀潮生看著虞鶴鳴不知道為什麼就卷著一身怒氣離開的背影，「嘿」了一聲，跟著江南吐槽道。

  「你哥又咋了？」

  話音剛落，沒待江南回答，就聽見關毓驍十分焦急的聲音，在不遠處大叫著。

  「不好了，紀隊，姜偉要自殺！」

  紀潮生面色一變，姜偉如果自殺了，那他們昨天加今天的努力，在加上那女孩的案子都是白搭，也就是說就兩個字「完蛋」。所以，紀潮生就如同一陣風一般，邊往問詢室跑，邊喊著。

  「攔住他，千萬不能讓他死了！」

  葉柏川也想要推著江南過去來著，但卻被江南制止住了。

  「你先去，爭取快點穩住姜偉的情緒。」

  葉柏川聞言，便也沒有浪費時間在江南身上，快步走到審訊室，就算是這麼危機的情況下，葉柏川仍舊維持他的禁慾淡漠風格沒有跑步前進，然而，這個時候，江南根本沒有心情去關心葉柏川怎樣，她迅速從兜里拿出手機，打了那個自從存在手機里就一次都沒打過的號碼。

  但話筒那邊卻不如江南預料般接的很迅速，江南的眉頭隨著時間的流逝，皺地很緊，直到最後一秒，那邊才接通了。

  「餵。」

  話筒里的這個聲音光憑音質來說，江南根本分不清男女，江南唇角抿了抿，這雖然是一種自我保護，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似乎就顯得有些諷刺。

  「墨寒，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話筒那頭的墨寒聞言，沉默了幾秒後，才發出了他自己的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並不是十分低沉，反而是那種微微上揚的年輕男人的聲音，葉柏川的聲音就很低沉冷淡，聽著就像是中年男人的聲音，但實際上呢，他們的年紀一樣，所以，通過聲音判斷年齡可謂是很愚蠢的行為。

  江南沒有時間和他敘家常，直接了當地便說著。

  「幫我查一下今天調過市局監控的那個人的ID。」

  墨寒聞言，並沒有如同往常那般的痛快答好，反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這樣的沉默對於江南來說就意味著拒絕，江南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江南在心裡默數到三十秒的時候，淡淡地說著。

  「這是我第一次給你打電話，也是最後一次了，對嗎？」

  墨寒這次沒有沉默，反問了江南一句。

  「你為什麼那麼信任我？」

  江南輕笑一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你的脾氣很合我，可能是因為你出現在了一個恰當的時機，還可能因為....算了，有機會，下次見面說吧。」

  話落，江南就掛了電話，她看了電話幾秒後，看著自己已然泛白的指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滾動著輪椅向著問詢室的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