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承諾

  江南聞言，臉上也失了笑容，無奈地嘆了口氣後，說著。

  「你明知道我這是心結，不是三言兩語，或是靠著時間就能解開的，我在美國的時候，看過很多的心理醫生，就是最好的催眠醫生也解不開我的心結，因為就是催眠也無法回到那一天，改變我媽想要帶我一起跳樓的結果，到了那一步，他們試圖用各種理由去解釋她那麼做的苦衷，然而，每當他們解釋完，我就立馬醒了，試過幾次都沒有用，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們所謂的解釋所謂的苦衷，我打心裡接受不了，這個心裡，不是思想而是潛意識，是我的腦子控制不了的一個部分，也就是超意識的，嗨，你看，我說這些你也不懂，行了啊，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也擔心啊，你以為我不害怕啊，今天早上我差點被我自己給掐死了，過後給我自己嚇得要死好嗎，好了啊，你就別訓我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想帶我去看醫生，我就跟你去咯，反正也不打針不吃藥的，正好讓我看看國內醫生的水準，切磋一下也是極好的。」

  虞鶴鳴聽了江南的話後，臉色雖然緩和了一些，卻也沒有緩和多少，只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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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去找何叔約完醫生，就帶你去。」

  江南「恩」了一聲，想起來什麼，說著。

  「對了，你剛才不提昊陽哥，我都忘了，上次在他家雖然做了個煩人的噩夢，但卻讓我有了一個猜想。」

  「猜想？」

  「對，我母親平時雖然愛我爸更多一點，但以她的性格，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當初那件事的，也就是因為我爸死了，我們娘倆就要跟著死的事，除非是有什麼必須我們兩個一起死的理由，才會讓她產生這種愚蠢的想法。」

  虞鶴鳴聞言，臉色不禁凜了起來。

  「你說當年有人慫恿你母親跳樓？」

  江南點頭。

  「恩，而且這件事我已經跟舅舅證實過了，他說我母親在跳樓之前確實給他打過一通電話，跟他說了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還說現在的動靜太小，市長存心要讓我父親當替死鬼，想要救他就必須要鬧出大動靜來，之後就提議讓我母親在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帶著我一起跳下去，這個轟動足以讓省里的人關注到，自然就會得到了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只是我母親沒想到在她帶著我去的那個中途中，我父親已經死了。這或許是一個苦衷，但我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她看到了新聞，知道了我父親的死訊，卻還是選擇了拉著我一起跳樓，就算最後把我推開了，但她的選擇在我眼裡和心裡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我想這也是我今天看到了那個相似的高台，會發瘋的原因吧。」

  虞鶴鳴看著江南眼裡閃爍的幽幽冷光，伸手掰過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緩緩說著。

  「沒有母親是不愛孩子的，但你母親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軟弱失去理智的時候，你現在滿心想的都是當年的自己，但如果你把你套成是你的母親，把我套成是你的父親，我死了，滿心絕望的你帶著孩子到了那個高樓，你會選擇死還是活？」

  江南聽著虞鶴鳴的話，瞳孔劇烈地收縮著，連嘴唇都在跟著顫抖著，漸漸地，不只是嘴唇，江南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而且是她抑制不住的顫抖，她會做出什麼選擇？江南只是想起，就覺得腦子裡像是被刀剜著一般地痛，痛得江南的面目都開始猙獰起來，虞鶴鳴注意到江南的神情變化，連忙把江南抱在懷裡，嘴唇吻在江南的耳垂上，堅定地說著。

  「不會有這一天，南南，相信我，你永遠也不會做出這個選擇，因為這一天不會來的。所以，你也要相信，我們都很愛你，哪怕是那些已經離開的人們，他們也是愛你的，只是他們也是人，也有自己挨不過去的坎，無可奈何，無能為力，原諒他們，放過自己，好嗎？」

  江南緊緊地抓著虞鶴鳴的衣擺，就這麼緊緊地抓著一聲不吭，但虞鶴鳴卻能感覺到江南那在心裡靜靜噴薄的情緒，虞鶴鳴抱著江南，就這麼不知道抱了多久之後，虞鶴鳴感覺到了脖頸上傳來的涼意，唇角如釋重負般地向上勾了勾，終於。。。釋放出來了啊。

  虞鶴鳴抬起手腕上，看著上面的時間穩穩地停在十二點的那條線上，唇角的弧度又向上揚了揚，這一刻來得剛剛好，一切也都是剛剛好。

  江南很討厭哭，從當年那件事後，江南好像也就只有被虞鶴鳴氣急了才會掉眼淚，要不就是同陳鴻因為虞鶴鳴的問題掉眼淚，總之，江南現在的眼淚都是圍繞著虞鶴鳴的，但今天的眼淚還是虞鶴鳴引起的卻不是因為虞鶴鳴，江南只覺得她的眼淚系統就跟崩潰了一般，叫她想收都收不住，就這麼如同水龍頭一般流淌著，流淌到江南自己都生氣，她恨恨地抬手打了虞鶴鳴胸口一下，明明是氣急敗壞的聲音，卻因為哭腔的映襯下，一點力度都沒有了。

  「你就是故意的，你這些話平時怎麼不說，偏偏選在今天，偏偏選在今天！你丫挺地就是成心的！打死你個老混蛋！」

  虞鶴鳴默默接下江南的拳頭，不吭聲也不接話，就任憑江南發泄著，而這個夜晚，江南卻像是開了閘門一般，那積壓在心底或者是新生的那些對虞鶴鳴的不滿都說了出來。

  「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從來都不接！」

  「我從國外給你買的衣服也沒見你穿過！」

  。。。

  「還有，你居然就為了幫向佩佩那個忙就同意做她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難過，我明明對你說了那麼多遍的等我等我，你這個死木頭就跟沒聽見不知道似的，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我明明把對你的喜歡都放在眼睛裡，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你明明都能看出來齊晚風喜歡你，怎麼到了我這就看不出來了，我不信，你就是故意視而不見的！」

  之前的話題，虞鶴鳴都是靜靜地聽著，但到了這個話題上，虞鶴鳴卻不再不言不語，反而看著江南的眼睛，認真地說著。

  「在你沒跟我告白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在我的眼裡，你就是我的妹妹，就算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只當是兄妹之間的，哪會往別的地方去想。」

  江南聞言，下意識地就想提那個晚上，但話到嘴邊，江南卻沒有說下去，原因自然是她覺得那一晚對於虞鶴鳴來說，不提是他的底線，因為江南知道他並沒有完全接受那一晚，無論是何原因的不接受，江南不想在今天同他爭吵，不為別的，只因為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太舒服了。

  所以，江南勾了勾唇，伸手描著虞鶴鳴的眉毛，說著。

  「我對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兄妹之情，見你的第一眼，我看見的世界裡只有你，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把你看成是我的全世界。我愛你。」

  虞鶴鳴聞言，眉目間均是溫柔，他伸手撫著江南的臉蛋，輕聲說著。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江南聞言，並沒有反問虞鶴鳴愛不愛她，而是更進一步問著。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娶我？」

  「。。。」

  這話題轉得讓虞鶴鳴可謂是措手不及，神色也有一瞬間的僵硬，江南看著虞鶴鳴臉色的滯愣，紅著眼睛，湊上去在虞鶴鳴的唇上惡狠狠地咬了一記，用著要吃人的眼光和語氣說著。

  「怎麼，以為你趁著我睡覺的時候，跟我舅舅做出的承諾我沒聽見，你就能抵賴了？我可是有證人的，婷婷都聽見了，她把你的話都告訴我了，你就是想抵賴也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