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能

  劉婷點頭。

  「弘秋。樓下是餐廳，樓上是酒店房間。」

  江南點頭，拿過手機，登上Death，準備給墨寒發消息，讓他查一下監控錄像，然而，卻看到了墨寒給她的留言。

  

  【墨寒：今天任務系統開放了，你沒接嗎？？？】

  江南看著留言，眉頭不緊皺了皺，目光移到手機上的日期，眉間的溝壑不緊更深了一些。

  的確是到了接任務的日子。

  可眼下她根本沒有辦法去全心投入到任務里，劉婷的事，馬雄飛兄弟的事現在都是在漸漸地展開中，如果她現在退出，甩袖子走人，那一切就都得落在虞鶴鳴身上，不是他能不能負擔得起的問題，而是江南自己也沒辦法做到。

  所以，這麼想來，江南自己心裡就已經有了決定。

  【鶴不憶江南：幫我查一下前幾天弘秋酒店的錄像，看能不能查到這兩個人的錄像。】

  發完這段話後，江南又把王海洋和劉婷的照片給墨寒發了過去。

  墨寒那邊很快又給了她回信。

  【墨寒：你這是不準備接平台里的任務了？這期的任務王你不要了？線索你也不要了？】

  【鶴不憶江南：恩，我手上有現實的案子，每一個都有了進展，我不想現在放棄，可能是和這一期的任務王無緣吧。】

  【墨寒：江南，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了，當初對任務王十分迫切的人是你，極其需要線索的那人也是你，而現在機會來了，你卻告訴我你要放棄，就因為現實中那些無聊的案子？那些案子你完全可以交給警察處理啊，沒必要耗費你的時間和精力在這些上面，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輕重緩急？】

  江南看著墨寒的話，眸光微微滯了滯，不得不說，她心裡又何嘗想要放棄這一次機會，為了這個機會，她等了多久，而現在這個時機如果可以獲得這個線索，也可謂是剛剛好的時機，但是....現實往往是意外的，或許就是那句人生無處不意外吧。

  【鶴不憶江南：對於我來說，做任務，拿任務王，獲得重要線索固然是最重要的事，也是最緊急的事，但你口中所謂無聊的案子對於每個受害者來說也是最重要的事，是最緊急的事，如果我沒有接觸她們的案子，沒有答應她們想要找到犯罪嫌棄人的訴求，那我完全可以就充當一個旁觀者，什麼也不做，但是既然我已經不能置身事外，我就必須管到底。這兩者比較來看，我自己的事反倒顯得沒有那麼著急了，畢竟任務王這次過了，下次再拿就好了，那個線索自己又不會長腿跑。你說對嗎？】

  江南這番話發過去之後，墨寒那邊基本上可以說是下一秒就離線了，那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鯊魚也一瞬間灰了下去，就像是被獵人射殺了一般，了無生氣。

  這是第二次了，一次是有關「公平」的含義，墨寒氣得下線，這一次又是「輕重緩急」的含義，讓墨寒再次氣下線了。

  對此，江南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看樣子，墨寒今天應該是不會把視頻發給她了，不過江南可以確定的是墨寒一定會幫她做這件事，那就不著急了。

  江南退出DEATH，給虞鶴鳴發了一條簡訊，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覆。

  「一切正常。」

  江南看著虞鶴鳴的回覆，唇角不由撇了撇，這語氣還真像是在打仗呢，所以，她也迅速地回了句。

  「有任何情況及時匯報。」

  這句話看在虞鶴鳴的眼裡，也不由多了幾分笑意，而這笑意看得關毓驍不禁一愣，不怪他愣，因為他們上一秒還在十分嚴肅地討論劉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正談論到劉婷後媽為了錢，竟然同王海洋進行這種無恥喪盡天良的交易這件事，兩個人表情都分外嚴肅沉重，結果，虞鶴鳴看了眼手機，就露出了這種完全可以用溫柔一詞來形容的表情，說不驚訝是假的，畢竟再關毓驍的眼中，虞鶴鳴最初的吊兒郎當，不正經的形象已經完全沒有了，剩下的都是關毓驍由衷的崇拜，畢竟真的明白一個人的為人處世根本不需要幾個月幾個眼神，從他的說話或是做事的細節中就能一覽無遺。

  虞鶴鳴餘光瞟到關毓驍探究的目光，瞬間就斂了眸子裡的情緒，把手機放回兜里，繼續剛才的話題，無縫銜接道。

  「這個案子現在還沒有辦法立案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

  關毓驍點頭，試探地說著。

  「因為沒從劉婷後媽那取得同王海洋交易的書面證據？」

  虞鶴鳴點頭，卻說著。

  「這只是一個方面。」

  「那另一個方面是他之前挪用公款，濫用職權的證據？」

  虞鶴鳴點頭。

  「這也只是一個方面。」

  關毓驍皺眉，問著。

  「如果這兩個證據拿到手，隨便一個罪名就足夠王海洋判刑的了，還差什麼？」

  虞鶴鳴聞言，打開窗戶，從兜里掏出了煙盒，對著關毓驍晃了晃，關毓驍搖頭，他便抽出一根，點燃後，塞到自己的嘴裡，說著。

  「王海洋敢挑在這個時機做這種事，心裡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也就是說即便劉婷後媽反水，拿著他們那張字條去告他，也絕對不會出大問題的把握。」

  關毓驍皺眉，不解地問著。

  「他憑什麼有這種把握，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虞鶴鳴聞言，勾唇，看著關毓驍，悠悠地說了三個字。

  「不，可能。」

  關毓驍一愣，眉頭間的溝壑只深不淺，虞鶴鳴便沒有再賣關子，給他解答道。

  「那我就拿你自己舉一個具體又簡單的例子，我想你就懂了。」

  「我？」

  虞鶴鳴點頭。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H市公安局？據我所知，H市公安局近兩年並沒有再招警察的計劃，除了引進一些高新特殊人才的名額之外，像你這種辦案經驗不足，甚至可以說是基本沒有什麼辦案經驗的人來說，是完全沒有資格進市局的，更何況你現在不止進了市局，還有資格和我站在一起查案子，這對於其他的任何人來說，確實是不可能的，但放在你的身上就可能了，你覺得這是因為什麼？」

  關毓驍聞言，面色雖然變得不好看，但卻還算鎮定，因為他似乎已經適應了虞鶴鳴的說話風格，知道虞鶴鳴就算是要罵他，也不會拐彎抹角，如果沒有直接罵他，那就是在客觀地想要借著這件事同他討論，所以，關毓驍也絲毫沒有一分羞愧，大方地承認著。

  「因為我家人的關係。」

  虞鶴鳴見關毓驍不卑不亢的態度，唇角的弧度勾大了一些，還算這小子有點骨氣。

  「沒錯，一個人的出身從來都是沒有辦法選擇的，你的出身優秀不會讓你高人一等，卻會讓你多了一些選擇，而這些選擇，往往不會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選擇做警察，如果你有天賦，那你借著這個關係可以造福幫助很多人，但如果你沒有天賦，那對於受害者就是噩夢。同樣地，王海洋也是一樣，他的身家背景也會帶給他很多選擇，他做出了選擇，別人也會因為他的選擇受到一定的影響。畏懼他關係的，會妥協會諂媚，不畏懼的，就會迎難而上。」

  關毓驍聞言，順著虞鶴鳴的話，自然地接了下去。

  「所以，王海洋也是同樣的道理，他自視自己家裡的關係可以擺平劉婷後媽來鬧事，才會這麼有恃無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