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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前

2024-06-01 19:12:52 作者: 公子九歌

  虞鶴鳴看著按在他手上的江南的手,衝著她挑了挑眉,江南眼中戾氣一閃,伸手掐住了虞鶴鳴的脖子,用力地搖著。

  「你丫到底背著我搞了多少的事情!!!」

  虞鶴鳴大手包住江南的兩隻手,目光如炬。

  「早晚都是要說的,你在決定要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有這種覺悟,現在也已經容不得你說不了。」

  江南看著虞鶴鳴眼裡的認真,沒來由地竟覺得一陣驚慌,這種感覺是江南從未感覺過得,甚至她覺得那都不帶一分愉悅的成分在,反而摻雜著些許的複雜。

  江南抿了抿唇,掩下眼裡的惶然,低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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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我不能說不,我不用你娶我了,也就不用去跟媽坦白了。」

  江南這句話一出,就感覺到身前的人氣場頓時變了,緊握的大手掌心仿佛也變得涼了一些,就在江南想要反握住虞鶴鳴的大手時,虞鶴鳴卻已經鬆開了握住江南的手,離開了江南的身邊,走到了一旁何宏坐著的椅子上,表情也恢復了一臉淡然,伸手拿過一旁嶄新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後,才說著。

  「恩,想要不想要,說還是不說,選擇權一向都在你手上。」

  江南看著虞鶴鳴越是淡然,不在意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經生氣了,不禁解釋著。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不急,我們眼下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真的只是放一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我們再去同媽說,好嗎?」

  虞鶴鳴聽著江南的話,本來波瀾無波的眸子,眼底卻仿佛像是染上了一層冰霜一般,江南每說一個字,他眼底的溫度就降一度,直到江南最後一個字說完,虞鶴鳴手裡的玻璃茶杯已然捏碎在他的掌心。

  鮮血混著碎碴的畫面深深刺痛了江南的眸子,她感受到了虞鶴鳴的憤怒與痛苦,江南已然忘了自己腳腕的傷,「騰」地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但腳腕上的痛又讓她的身子歪了歪,差點沒站穩而倒在了一旁,等到江南扶著輪椅站穩,虞鶴鳴卻已經離開了房間。

  而虞鶴鳴留下的只是桌上那沾著想鮮血的玻璃碴。

  江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攤玻璃碴,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指尖顫抖著想要去觸碰那攤玻璃碴,最終卻只是無力地垂下了手。

  多麼可笑,明明一直追在虞鶴鳴身後的那個人是江南,逼著虞鶴鳴去愛她的那個人也是江南,可現在虞鶴鳴終於肯正視她了,肯給她一個結果了,畏縮不前的那個人也變成了江南。

  光是江南自己都覺得可笑至極,又何況是虞鶴鳴。

  虞鶴鳴確實是憤怒的,甚至因為憤怒已經說不出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緒,只知道聚集著堵在他心口的分明是百感交集在一起的,委屈,憤怒,不甘,還是什麼,他分不清,他只知道這些東西都在侵蝕著他的理智,而他不能喪失理智,所以,他選擇了離開,離開江南,離開那間會讓他發瘋的房間。

  虞鶴鳴走到走廊的盡頭,把窗戶打開,從兜里摸出一支煙塞到嘴裡,腦子裡竟然覺得一片迷茫,他突然發覺,他或許根本不知道江南究竟想要什麼,以前虞鶴鳴一直覺得江南最想要的就是他了,可現在事實證明並不是。當他拋下了所有,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底線,選擇了江南,而江南卻有很多別的事情壓在他的上面,不能如他那般乾脆地選擇他,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江南不愛他嗎?不是的,只是沒有她口中說的那麼愛罷了。

  虞鶴鳴唇角勾起一絲諷笑,把嘴裡的煙徒手掐滅,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留在醫院的必要了,把窗戶關上,就如同他不曾來過這裡一般,順著一邊的步梯間走下去,離開了醫院。

  江南坐回輪椅的時候,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似乎這一天是必然,對於一直想要的東西,當你突然得到的瞬間,到底是會欣喜多一些,還是更患得患失一些?江南想,她是患得患失更多一些。

  她有勇氣去追求虞鶴鳴,有勇氣去逼虞鶴鳴愛自己,卻真的沒有勇氣面對蔣薇那驚懼的眼神,這會讓她忍不住想起那天的陳渺,想到這,江南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臉上的痛讓江南清醒了一些,許是今天是陳渺的忌日,江南覺得她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尤其是在虞鶴鳴面前,她忍不住地就想逃,這仿佛是後遺症一般。

  該走了。

  江南離開前,最後看了眼桌上那一攤碎玻璃碴,還是滑動著輪椅過去,把那攤玻璃碴裝進了自己的衣兜里,才離開了辦公室。

  但儘管江南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病房,那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還是讓陳鴻瞬間皺了眉頭,但他自然清楚不會是虞鶴鳴打得,但他也確定這兩個人一定鬧了矛盾,還不小。

  結果,沒等陳鴻問什麼,劉婷病房的門又被從外推開了,進來的人是何宏還有一個護士,那護士見到江南的時候,瞬間脫口而出一句。

  「是你!」

  何宏沒想到那護士居然認識江南,挑了挑眉,問著。

  「你認識南南?」

  護士搖了搖頭,解釋著。

  「不是認識,是早上她在樓上。。。」

  「我在樓上放風的時候碰見了這個護士,就聊了幾句。」

  江南適時淡淡地打斷了護士的話,那刻意的感覺讓陳鴻和何宏都不由看了江南一眼,這一眼,何宏也發現了江南臉上的巴掌印,眼底閃過驚訝,只覺得現在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時機,便攔了一下那小護士,對著江南笑著說著。

  「瞧我,本來要查你們隔壁的房間,結果,走錯房間了,不好意思啊,不過,既然來了,婷婷,你感覺好點沒?」

  劉婷聽著何宏的問候,點了點頭,沒有像以前那般躲避著何宏的目光,坦然地迎視著,唇角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說著。

  「謝謝何醫生關心,我好多了。」

  何宏看著劉婷確實振作起來的樣子,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滿意和欣慰,只在最後和江南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帶著那名護士走出了病房,走遠幾步後,何宏停下腳步,側目看著護士,問著。

  「你剛才想說什麼被南南打斷了?」

  護士猶豫了幾秒,還是說著。

  「我,我本來在查房,但是聽見露台那邊有人在喊,就跑過去看了看,結果就看見她在露台上大聲地叫著,手還緊緊地掐著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她那個架勢可能會把自己掐死也說不定。」

  何宏聞言,瞳孔一縮,喉頭滾動了一下,沉聲問著。

  「聽清楚她喊得是什麼了麼?」

  「呃。。。好像是個人命,叫虞什麼。」

  護士還要說些什麼,被何宏伸手攔住,已經夠了。他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那護士說著。

  「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江南在內。」

  護士點頭,她看著一貫溫和的何宏臉上居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也感覺出這件事情或許不如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而那個叫江南的女孩子或許正如她想像的那般不簡單,不過,護士畢竟是一名精神科的護士,她還是提醒了一句。

  「何醫生,那女孩子的精神狀態實在是有些危險,她說她只是偶然一次,但我看她就是這偶然一次也挺嚇人的,您要不還是勸她去系統地看看醫生吧。」

  何宏聞言,忍不住無奈地笑了笑,說著。

  「她就是我要給你介紹的代班醫生。」

  護士瞪大眼睛,說著。

  「她是醫生!」

  「恩,她是馬里蘭大學的心理學博士,你覺得她還會去看心理醫生嗎?」

  護士搖了搖頭。

  何宏點了點頭,拍了拍那護士的肩膀,笑著說著。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之後的一段時間,可能就要辛苦你一些了,我會適當跟院裡說明情況,給你補一些加班費的。」

  一提到漲工資,護士臉上自然沒有了剛才那般糾結的面容,五官頓時全部舒展開來,笑著應著「好」,之後,何宏沒再說什麼,那護士也就回去工作了。

  何宏看著護士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斂了斂,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了眼辦公桌,發現少了一隻茶杯,以及桌面上那零星的血跡,何宏皺了皺眉,這兩個傢伙,都是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害對方的人,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會鬧成這樣的?

  何宏猶豫一會兒,還是覺得要把江南的情況同虞鶴鳴說一下,必定那護士形容地也確實有些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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