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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告白

2024-06-01 19:09:39 作者: 公子九歌

  江南也是看透了算準了小月那個女人那顆自私的心,唇角的笑容一瞬而逝,她微微垂眸,用著一種脆弱又委屈的聲音,輕輕說著。

  「算了,大家沒事就好,我想回家了。」

  說著,江南緩緩從病床上下來,走到虞鶴鳴的身邊,拉了拉他的大手,勉強扯起唇角,對著他笑笑。

  「今天是佩佩姐的生日,被我們這麼一弄,也沒多少時間了,你好好陪她吧,我先回家了。」

  江南在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噙淚,看著尤為可人,她就看著虞鶴鳴眸光一閃,抿了抿唇,用力握住她的手,下一秒,江南整個人被虞鶴鳴打橫抱起,一句交代都沒有,就抱著江南離開了病房。

  回到家裡後,蔣薇已經睡了,虞鶴鳴把江南抱進她的房間,一言不發地站在她的床前看著她,沒有開燈,隱隱的月光打在虞鶴鳴的側臉上,打下來的陰影竟顯得那張有些凶的臉變得溫和下來。

  這件事到現在這個地步,虞鶴鳴只怕已經清楚這裡面的勾繞,江南嘆了口氣,點了下頭,主動承認著。

  「下藥這事確實不是向佩佩做的,但她縱容小月給你下藥,跟她下藥也沒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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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話落,虞鶴鳴沉默了幾秒,再出口的話讓江南瞬間瞪大了雙眼。

  「我明白她下藥是為了什麼,是我沒有給她想要的安全感。。。」

  話沒有說完,江南就倏地從床上走下來,大步走到虞鶴鳴的眼前,截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所以呢,你接下來要說什麼,你不怪她,甚至巴不得想要中招嗎?現在倒是我多管閒事了是嗎!」

  那咄咄逼人的樣子,江南從未在虞鶴鳴的面前展露過,她看著虞鶴鳴眼裡閃過詫異,閃過憤怒,最後又都被他忍了下去,用著一種一貫對待江南耐心的語氣,說著。

  「你當然不是多管閒事,我知道你是想要保護我。」

  說著,虞鶴鳴伸手把江南攬入懷中,像是過去很多次那樣,大手在江南的背上輕撫著,平復著江南的情緒。

  江南在虞鶴鳴的懷裡,一點點紅了眼眶,她緊了緊抱著虞鶴鳴腰上的手,聽著虞鶴鳴語重心長地在自己頭頂說著。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晚你沒有被及時送到醫院的後果,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你一個女孩子的名譽又怎麼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件事情處理的方式有千百種,你今晚這麼做,明擺著是在針對佩佩,告訴我,為什麼要針對她,你不喜歡她?」

  如果說,江南可以讀懂她人的心,那那個唯一可以讀她心的人就近在眼前,也僅此一人。

  江南輕輕推開虞鶴鳴,她望著虞鶴鳴的那雙眸子,那雙漆黑只有自己的眸子,淺淺一笑,踮腳吻住了虞鶴鳴的薄唇,貼著他的唇,一字一頓道。

  「因為你,我只喜歡你。」

  江南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虞鶴鳴的眸子瞪大瞪圓,隨即一把推開她,即便是現在,推開她的力氣還是控制地很好,江南倒在了柔軟的床上,虞鶴鳴疼她疼到了骨子裡這件事,江南一直都知道。

  在這一刻,卻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那一天,虞鶴鳴一字未答,只嘴唇顫抖地看著江南許久,最後,轉身離開了江南的房間。

  江南緩緩地倒在床上,抬手用手背遮住眸子,輕輕笑著,那笑聲漸大,笑到渾身顫抖,她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說了出來,沒有一點的鋪墊,而虞鶴鳴的反應甚至也和她預料的不差分毫。

  因為,江南清楚疼她到骨子裡的虞鶴鳴,並不愛她。

  第二天一整天,江南都沒有在家看到虞鶴鳴,到了下午虞鶴鳴給家裡來了電話,說是回了部隊,躲避,沉默都是虞鶴鳴給江南的回答,這回答江南除了接受似乎也別無他法,她還是衝動了,昨晚無論時機還是地點都不對,而她卻因為衝動搞砸了這一切,或許,換一個時間和地點會成功也說不定,江南也只能這麼安慰她自己了。

  就在她準備收拾東西回美國的時候,她卻等來了向佩佩的電話,電話里的向佩佩語調透著股子冷漠,絲毫不是她以往的呢喃軟語的調子,看來並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算帳的了。

  江南到了約定的地點,看著眼前紅腫著眼睛,神色不太好看的向佩佩,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虞鶴鳴和你分手了?」

  看向佩佩的樣子一定是被分手的,所以,江南用了這樣的順序,而向佩佩卻如同被戳中了痛點一般,雙手握成拳重重地敲在桌子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我待你不好嗎,我是有錯,但你既然提前知情,你明明就可以當場揭穿小月的,卻偏偏要在鶴鳴的面前顛倒是非,把一切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江南,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江南全程都沒有睨向佩佩的樣子,垂著眸子聽著她的怨言怨語,唇邊漸漸勾起一絲諷笑,這就是人性醜陋的那一面,明明就是犯錯的那一方,卻偏偏搞得自己像是個受害者一樣,做給誰看呢?

  所以,待向佩佩低聲憤怒地表達完,江南只堪堪地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地說著。

  「抱怨完了?」

  「什麼?」

  「那我現在就來回答你的疑問,你待我很好,至於我為什麼要害你,這句話你應該問你自己,作為犯錯的那一方,你現在所承受的一切代價都是你應得的,你說我明明可以當場揭穿小月,是,我確實可以,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是在一個什麼樣的情形下,光明正大地撕破臉皮丟的又是誰的臉。」

  江南語速快又急,而向佩佩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白度白著,此刻,她的嘴唇不由顫抖著,神經似乎已經繃緊了,江南眸光一轉,語速陡然緩了下來。

  「說到這,我倒要反過來問問你,在醫院的時候,當我把一切推到你身上的時候,你明明可以把一切攤開了說,說這一切不過是受了小月的指使,那你又為什麼不說呢?」

  在聽見江南的問話後,向佩佩瞳孔驟然一縮,嘴唇顫得更厲害,眼眶的紅更如同鮮血一般,卻是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你不敢說,我替你說,因為你也知道了小月的陰謀,你那個好閨蜜好朋友根本就沒想讓你和虞鶴鳴生米煮成熟飯,她想的是用藥藉機放倒虞鶴鳴,取你代之,所以,當時的你根本不敢說,因為你無法預料小月會說出什麼更無法預料的話出來,於是,你只能一聲不吭地忍下來,扛下來,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你覺得你最應該去抱怨的人是我嗎?」

  江南話落,向佩佩倏地哭出聲來,雙手捂著臉,在江南面前泣不成聲,江南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除了潤濕你的眼眶,它的存在就是給了人可以懦弱可以低頭可以放棄自己的藉口。

  「我,我不想的,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沒想到小月會這麼對我,為什麼呢,我明明對她那麼好,她也對我很好,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害我,我不想和鶴鳴分手啊,我不想。」

  向佩佩一邊哽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話,江南剛才的一番話讓她抱怨的對象也從江南轉到了小月的身上,只要抱怨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只要不讓她覺得是自己的錯,那個對象是誰都會讓她好受些。

  「你說的好是指什麼?有事無事約出來一起聊個天喝個咖啡逛個街,聽聽你的牢騷,幫你出出餿主意,這就叫做對你好?那你是有多缺愛,這件事你就當是吸取一個教訓吧。現在我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也就是我安的什麼心,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確實沒安什麼好心,但不是針對你,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不會讓你和虞鶴鳴結婚的。」

  江南抽過一張紙巾,在向佩佩瞪大的眸子下,起身把紙巾塞到了向佩佩的手裡,微微一笑,一字一頓地說著。

  「因為他是我要跟著的人,這輩子。」

  話落,江南沒再看向佩佩一眼,轉身離開了。

  其實,這件事若說江南是導致虞鶴鳴和向佩佩分手的罪魁禍首,江南不否認,但一件事有因必有果,向佩佩自己中了那個因,江南不過是幫助虞鶴鳴摘下她結的惡果罷了。

  那一天之後,江南就回了美國,之後的日子她開始了和虞鶴鳴的冷戰,不再通話,回國後,也總是岔開時間回家,甚至江南去年過年都是在舅舅家過的,沒有回虞家,而向佩佩,她更是看不見了。

  回憶起這些前仇舊怨的,還真是費神,江南揉了揉太陽穴,這才又精神心疼地看著自己失手剪下來的花,這兔耳蘭本就是矯情之物,江南不知好生照料了多久,這才結了第一朵花,卻就這麼命喪她手了,遺憾失落多少有,卻並沒多少憤怒的感覺。

  人總要習慣失去的感覺,才敢去追逐想要的東西,拿不起放不下只是折磨自己浪費時間罷了。

  江南笑笑,把那失手剪下的花瓣放回了花盆裡,情敵當前,看來她是不能同她這幾年求學的地方來個完美的告別了。

  當天下午,江南收拾了她本就沒有多少的行李,手寫了兩封信分別放入了她教授和葉柏川的信箱裡,作為交代,也是告別,當晚,江南坐飛機回了中國H市。

  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的那一刻,江南只覺得前塵舊事都撲面而來,一種興奮和疲憊的感覺衝擊著她的身體,此次歸來,她不會再走,正是因為不再有了離開的理由,她才必須讓她留下之後走得每一步都謹慎,不容出錯,儘管任務艱深,前途未知,這一遭也讓她好等。

  現在幾近凌晨,江南想了想,覺得酒店是不能住了,突然想到了個人,便給腦中的那人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電話那邊接電話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女孩,睡意朦朧,也沒看來電人是誰,就對著話筒「餵」了一聲,江南無聲微笑了下,叫著。

  「陳守玉,我就知道你手機一定不關機,在家呢嗎?」

  那人正是江南舅舅陳鴻的女兒陳守玉,她比江南小一歲,學業上卻是差了一大截,江南23歲博士畢業,而陳守玉22歲現在卻是大四畢業季,迷迷糊糊地聽出了江南的聲音,清醒了一些,吐字也清晰了一些,詫異中還不乏驚喜。

  「南南?你是回國了嗎?我在家啊,你要來嗎?來啊來啊。」

  「恩,二十分鐘左右吧,趁這時間,你給我準備點吃的。」

  「好勒,注意安全啊。」

  江南答了聲「好」,就掛斷了電話,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報了陳鴻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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