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舊怨
2024-06-01 19:09:33
作者: 公子九歌
葉柏川聽著,眸子從遠處落到了江南的身上,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自若的神色,似乎從來都是一派的遊刃有餘,因為嬌艷的容顏,也總讓人覺得沒什麼殺傷力,但只有近了的人才知道,這女人她本身就是一把無比鋒利的匕首。
「沒錯,她既然已經被病魔折磨的那麼虛弱了,怎麼還會有力氣自殺,我找了個機會避開她兒子,見到了她的屍體,發現她的屍體上有兩道勒痕,除了有一道很深的麻繩勒痕,還有一道淺紫色沒有被那道深顏色的勒痕完全覆蓋的痕跡。」
江南皺眉說著。
「既然遺言上都已經做了財產分配,那老人家早死晚死對於她兒子來說又有什麼差別?她兒子為什麼要急著弄死她,又是在通知你回國後急著弄死了她,難道說他是怕她會對你說些什麼事情嗎?而那些事情會左右最後遺產的分配,這才不惜對自己的母親痛下了殺手。」
葉柏川聽著江南的分析,眸光微暗,覺得如果他再說一條線索,江南或許就能把整件事情完整地還原了,而他現在並不想讓她全部知道,所以,葉柏川移了目光,狀似隨意地說著。
「或許吧,金錢和權力向來是最容易激起人犯罪激情的東西,而犯罪又是會上癮的,滿足了自己犯罪的欲望,又沒有被抓出來,這種徘徊在心跳與疼痛之間的感覺只會讓犯人越來越著迷。」
江南聽了葉柏川的話,卻明顯不敢苟同,對著葉柏川翻了個白眼,說著。
「比起在這想這些歪理邪說,不如想一想怎麼跟教授交代你要回國的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江南就要抬腿回寢室,卻被葉柏川叫住。
「你呢,你回國是為了你父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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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沒有回頭,站在原地,「恩」了一聲,又笑了一聲,答著。
「不過不止,還為了追一個男人,一個像是教授的拖鞋一樣又臭又硬的老男人。」
葉柏川看著江南離去的背影,隨風飄揚的裙擺和長發,纖細窈窕的背影,半晌後,才把手裡的菸頭隨便地捻滅,低聲喃喃了一句。
「多巧,我也不止。」
。。。。。。
然而,總有一句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
江南當天晚上在和紀潮生通電話的時候,她本來在修剪窗台上放置的一盆兔耳蘭,蘭花本就是個矯情的花種,兔耳蘭則更甚,江南一直都當個寶貝似的好生養著,而今天它正好著花一朵,可愛的緊,江南的剪刀也在花朵旁邊的葉子那修剪,卻在聽見紀潮生無意間的一句話後,就那麼生生地把那朵來之不易的花朵剪了下來。
那花朵在江南眼前掉下的畫面就仿佛是慢動作一般,讓江南緩了好幾秒才在話筒那邊紀潮生的幾聲召喚下回了神,江南眨了眨眸子,語氣不咸不淡地說著。
「是嗎,那佩佩姐還真是痴情,都分手了還天天去看鶴鳴哥哥。」
話筒那邊的紀潮生沒有聽出江南情緒的變動,還在那邊自然地接道。
「可不是嘛,不過,雖然他們倆名義上是分手了,但老虞和向大美女畢竟是青梅竹馬,又是彼此的初戀,老虞這奉了他家老爺子的命在今年退伍成婚,這要結婚還不是得有對象啊,我想來想去,老虞要想在今年完成成婚大業,眼下也就向大美女算是他最合適的結婚人選了。」
紀潮生這番話里的信息量有點大,江南的眉頭皺了又松,鬆了又皺,好一陣子沒有回話,這又是結婚,又是退伍的,只在心裡想著看來這不過兩個禮拜,發生的事情卻真是不少。
紀潮生聽著江南那邊半天沒有動靜,以為她可能是在做什麼課題,不好意思不接自己的電話,又忙不開自己的事情,就忙說了句。
「南南你是不是在忙啊,我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畢竟老虞下周過生日,我還等著你回來跟我商量怎麼給他準備生日驚喜的事呢。」
江南斂了斂眸光,在這邊笑了幾聲,一副心情很愉悅的模樣,說著。
「我這現在確實有點事,至於回國的時間我現在確實還是有些定不下來,但潮生哥你放心,我一定在鶴鳴哥哥生日前回去,他今年的生日驚喜我已經想好了,等我回去我們直接準備就好。」
「好勒,那南南你先忙吧。」
「好。」
江南按了掛斷鍵,唇邊的笑意也一點點收住。
從她回國再回美國後,紀潮生基本是每隔三天兩天就會給她打一通電話,有時是借著公事上問她些與案子有關的事,有時是跟她說說虞鶴鳴和蔣薇的情況,總之都是在找些理由來跟她通話,目前還無法做到坦誠地和江南表示他的情愫。
而15歲就認定要做虞鶴鳴女人的江南早就把紀潮生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看透,即便看透,卻也沒有說透。
就好像現在這樣,絲毫沒有心理準備地就從紀潮生那聽見了這些至關重要的消息,若是她同紀潮生挑明,那等她回國後,只怕虞鶴鳴和那個女人都已經結婚了也說不好。
想到這,江南倏地眯起美眸,向佩佩想要嫁給虞鶴鳴,只怕她是在白日做夢,向佩佩是她第一個對外挑明說了她喜歡虞鶴鳴的人,還是在向佩佩的生日那一天,這也是當年她送給向佩佩的生日禮物,也是在那一天,虞鶴鳴和向佩佩分的手,而她也向虞鶴鳴告白了。
江南一直都知道向佩佩和虞鶴鳴在一起的事,但因為虞鶴鳴對向佩佩的態度總是太過客氣,客氣地絲毫沒有一點人家是自己女朋友的自覺,江南也就一直沒把向佩佩放在心上。
而向佩佩性子溫婉,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只可惜身邊交的朋友卻都不是什麼善茬子,因為江南的小姑子的身份,向佩佩有意無意地總是願意帶著她一起吃飯逛街什麼的,江南看著蔣薇期待的眼神也就從未拒絕過。
直到一次她和向佩佩如約來到一間咖啡店,結果,兩人坐了沒一會兒,向佩佩就接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就走進來了一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身名牌,身材不錯,但卻生怕別的男人看不見她胸前那二兩肉一般,穿著卻很是暴露,讓江南一眼便在心裡給這女人歸了類,像這種女人根本無需後續觀察,一言一行都很是誇張,只靠直覺就夠了,無需動腦子。
那女人來了之後,上下打量了江南好多眼,江南也神色自若地坐在那任她打量著,該喝咖啡喝咖啡,該吃蛋糕吃蛋糕,絲毫沒有被她那十分肆無忌憚的目光打擾到。
而向佩佩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朋友不太禮貌的目光,忙笑著出言介紹兩個人,江南知道那女人似乎對她印象不怎麼樣,不過剛好她也懶得搭理她,就只看在向佩佩的面子上,對著她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就算是認識了。
之後的時間裡,那女人和向佩佩聊新款服飾,聊化妝品,聊香水,江南就一直在旁邊吃吃喝喝,一聲沒吭,卻也樂得自在,省得她再在向佩佩的面前裝什麼姑嫂情深了。
倏地,不知話題怎麼就繞到了虞鶴鳴的身上,江南攪著咖啡的勺子就那麼停頓了一下,但也只一下,她的目光始終望向窗外,那兩人也就沒發現她的一樣,自顧地說的很是熱鬧。
「佩佩啊,你和虞鶴鳴也處了幾年了,你們到什麼程度了?」
純潔如向佩佩沒有馬上聽明白她朋友的話里的意思,就純純地答著。
「程度嗎?還算挺穩定的吧。」
「穩定?那看來你們每周都會固定有性生活了?」
「咳。。。」
本在喝果汁的向佩佩冷不丁地聽了這話,突然狠狠地嗆住,小臉也不知是被嗆得還是咳得通紅一片,一邊咳著,一邊迅速又快幅度又大地擺著手。
江南也不覺轉過頭來,抽過一張餐巾紙遞給向佩佩後,才堪堪抬了抬眼皮望了眼那邊那個女人,不冷不熱地說著。
「鶴鳴哥哥是軍人,部隊紀律很嚴,不是什麼緊要的事不能擅自離隊。」
那女人聞言,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犯蠢,卻不想在江南面前丟臉一般,身子向前湊了湊,用著理所當然地口氣說著。
「那又怎麼樣,佩佩和鶴鳴在一起那麼多年,虞鶴鳴看著這如花似玉的佩佩會不動心,我就不信他們一次都沒做過!」
這話江南倒是沒有反駁,反而她也很好奇。
而這幾句話的功夫也讓剛才咳得很厲害的向佩佩緩了口氣過來,望著二人探詢的目光,害羞的眸子閃了閃,緩緩地搖頭。
「鶴鳴說,這種事情對於女人來說是不公平的,他只會對他的妻子做。」
江南聞言,紅唇不由高高揚起,這話還真是虞鶴鳴能說出來的,也確確實實是他這個老男人的軍人風格。
但向佩佩的朋友看見江南的笑容後,卻誤以為這是江南對她的嘲笑,那畫著全套眼妝的眸子頓時顯出絲惱怒,冷嘲熱諷道。
「說什麼公不公平,佩佩你也是傻,他這話里話外的不都是再間接說明他不想娶你嗎,若是真的想娶你想讓你做他的老婆,他為什麼不動你呢!」
「這。。。」
向佩佩居然因為那女人的話真的面露遲疑,江南看著向佩佩的神色,只覺可笑和失望,就這麼幾句話就能動搖她對虞鶴鳴的信任,看來也不過如此。
江南眼裡閃過諷刺,就在向佩佩的朋友因為向佩佩的神色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的時候,江南伸手敲了桌子幾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也將二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而江南卻是瞧都沒有瞧那女人一眼,只看向向佩佩,緩緩說著。
「你跟鶴鳴哥哥的時間確實也不短了,他那老幹部的作風我想你也都看在了眼裡,他對你說那句話並不是一語雙關地玩心眼,而就是最字面的意思,他在沒結婚之前不會動任何的女人,只有在結婚的那一天,同他交換了戒指,走了紅毯的那個被稱之為妻子的女人,他才會同她行夫妻之實。」
說到這,江南停頓了一下,像是才想到對面還做了個人似的,轉頭對著那個臉色青一片白一片的女人,唇角一勾,梨渦淺淺。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聽不得有人曲解我鶴鳴哥哥說的話罷了,畢竟我這人護短,聽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若是您聽著心裡不舒服,那我向您道歉。」
大大方方,不卑不亢,搞事情的人最怕的就是江南這種人,懂得進退,無論你放多少大招,她都讓你打在棉花上,硬碰硬,怎麼可能?也不想想江南學得什麼專業,你那點卑鄙的心思,她早就看了個透徹,借力打力,還想占著便宜只怕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