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謊言

  陳守玉被江南這揶揄的話打趣地小臉一紅，哼唧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反擊的話來，就這麼坐在江南的身邊陪著她。

  因為陳守玉的身子和江南是緊靠著的，兩個人更像是在分享彼此的體溫一般，不自覺地兩個人一起躺在了床上，說著姐妹間的悄悄話。

  「南南，我們班級的同學居然現在就有交往的了！」

  江南聞言，哼笑了一聲，說著。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在古代，我們這個年紀都可以成親了。」

  陳守玉撅了下嘴，反駁著江南的話，說著。

  「可是現在不是古代啊，我們才上初中，高中談戀愛都算早戀了，他們就不怕家長發現嗎？」

  江南轉過身子，直視著陳守玉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著。

  「你把話題扯到這上面，難道說，我們小玉玉有了喜歡的男孩子了？」

  陳守玉聞言，無奈地說著。

  「拜託，當然沒有，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呢，說起來，南南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啊，之前聽大姨說，你們班有男孩子追求你被大姨夫發現了，結果，大姨夫都去找那男孩子的家長了。」

  江南聽陳守玉提起這件事，就覺得頭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著。

  「唉，別提這件事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姨夫的性格，本來這個年紀的戀愛就是胡鬧，我都沒當真，他倒是當做件多了不得的大事了，弄得我那同學都轉學了，漬，就因為這事，我班的男同學都離我八丈遠，生怕被誤會啊。。。」

  「噗。。。哈哈哈哈。」

  陳守玉聽著江南的話，便笑開了。

  「哇塞，還有這樣的後續呢？我還真是沒想到呢，大姨夫這叫殺雞儆猴，殺一儆百，很明智的做法嘛。」

  江南聽著陳守玉的打趣，也笑了，的確，這事她一點也不怪她爸，因為她覺得她的性子就是隨她父親的，嫉惡如仇，是非黑白必須分個清楚。

  「那南南，你心中的理想型是什麼樣子的？」

  江南皺著眉，重複了一遍。

  「理想型？」

  「對啊，就是你喜歡的男孩子的類型啊？比如我就希望我可以遇到一個大眼睛，雙眼皮，白皮膚，大長腿的男孩子。」

  江南聽了陳守玉這一理想型，頓時嫌棄地撇了撇嘴，說著。

  「你形容的是奶牛嗎？」

  陳守玉氣結，氣極反笑著說著。

  「是啦是啦，就是奶牛，那你呢，你喜歡什麼樣的奶牛啊！」

  江南撲哧一聲，被陳守玉的「什麼奶牛」逗笑，卻也不由在腦海中想像著，自己的未來會遇到一個什麼樣的男孩子，沉思了一會兒，江南緩緩說著。

  「長相的話端正就好，身材的話硬朗就好，性格的話要成熟穩重，不能太任性，不能讓我感覺像是養了一個兒子或者一個寵物，他一定要具備保護我的能力，個人的能力也要很強，最好是可以讓我崇拜的那一種，至於別的，我都沒什麼想法。」

  陳守玉聽著江南對於理想型的形容，說了一個很能概括的詞語出來。

  「大叔。」

  「恩？」

  江南不解地看向陳守玉，等她繼續解釋。

  陳守玉轉了轉眸子，笑著說著。

  「說了半天，原來南南你喜歡大叔啊，就你這些條件，咱們的同齡人中哪有符合的啊，也就比我們大一些的大叔還能勉強夠上你的條件吧，只怕也就能過個及格線就不錯了。」

  江南聞言，梗了梗脖子，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不過，這大叔一詞一出，還是讓江南覺得有些怪怪的，下意識腦海里就出現了父親那張嚴肅的面孔，這一出現，江南不由渾身一抖，低聲喃喃著。

  「漬，不行不行，那也太可怕了，我可不能喜歡大叔啊，太可怕了。」

  陳守玉看著江南少見的慫樣，神神叨叨地說著。

  「你現在可別這麼信誓旦旦的，某些無意識的話最准了，說不好，南南你以後就會喜歡上一個大叔呢！」

  江南聞言，氣得鼓鼓地，向著陳守玉的痒痒肉就抓了過去，頓時，姐妹二人在床上鬧成一團，很是熱鬧。

  然而，她們當時還不知道，有些話真的是一語成箴啊。。。冥冥之中，也自有定數。。。

  和臥室里的熱鬧形成對比的就是廚房裡陳鴻嚴肅的神色，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鍋，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拿著鍋鏟，隨著話筒那邊的人說的話，臉色也越是難看。

  從話筒里能隱隱約約地傳出些女人的哭聲，待那邊聲音漸消，陳鴻才低聲說著。

  「姐，既然姐夫只是暫時被關押留看，就說明還有希望，我們應該相信姐夫，他是絕對不會做犯法的事，這裡面一定有誤會，姐夫的同事不是也說了嗎，現在只是需要時間來去證明姐夫是被冤枉的，姐，你一定要堅強，晚上來我家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警局。」

  話筒另一邊的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才沙啞地回著。

  「不去了，我這副樣子讓南南看見，她一定會問我的，這件事我不想讓她知道，晚一些，我會再打一個電話過來，跟她說我去外地出差幾天，好讓她放心，小鴻，這陣子南南就交給你照顧了。」

  陳鴻聞言，深深嘆口氣，說著。

  「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南南的，明天等南南和守玉上學了，我就去找你，你也要堅強一些，照顧好自己。」

  之後，兩人也沒再說些什麼，應該是心情都很複雜，也沒什麼心思說別的事情了，陳渺的情緒只是從電話里聽著就很不穩定，疲憊，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一般，讓陳鴻眉間的褶皺深如溝壑一般。

  直到不停響的鍋子喚回了陳鴻的注意力，陳鴻關火，看著鍋里那糊成一團的東西，他只覺自己的太陽穴有點炸，陳鴻看了眼牆上的時間，一聲嘆息，將鍋里的東西倒掉，準備去臥室里，和兩位小公主商量商量晚上簡單吃個面行不行。

  然而，等陳鴻走進臥室的時候，卻看見了兩個小公主甜美的睡顏，陳鴻挑了挑眉，他接電話前，貌似還聽見了兩人笑笑鬧鬧的聲音，現在這就睡著了？

  陳鴻輕手輕腳地走近兩人的床，正想要看看兩個人睡沒睡熟，就見本是閉著眼睛的江南突然睜開眼睛，然後「啊」地一聲抱住了他的腰，而躺在一旁的陳守玉則笑得直捶床鋪。

  陳鴻驚呼出聲，看著笑成兩團的江南和陳守玉，無奈又不失寵溺地說著。

  「你們兩個喲。」

  江南從陳鴻懷裡冒出了個頭，對著陳鴻眨了眨眼睛，說著。

  「舅舅，我們晚上吃什麼好吃的啊？」

  一句話就戳中了陳鴻的重點，他想了想垃圾桶里那一堆黑黑的東西，不住苦笑地說著。

  「舅舅這麼久沒見南南，剛才做飯的時候，手一抖，多加了幾勺的鹽，所以。。。」

  後面的話陳鴻沒有說下去，江南卻已經知道了舅舅的意思了，站在床上拍著陳鴻的肩膀，安慰著。

  「沒事，舅舅就算是煮麵條也是好吃的麵條。」

  陳鴻愛憐地颳了一下江南的小鼻子，卻不禁想到了剛才電話里陳渺說的事，陳鴻看著江南的眼神中不免多了些複雜的情緒，他害怕江南看出他眼中的情緒，斂了斂眸子，柔聲說著。

  「好，我這就去給你們煮麵條。」

  江南點著頭，絲毫沒有感覺到陳鴻剛才情緒的變化，轉身躺在了床上，笑著和陳守玉鬧在了一起，陳鴻看著她們歡笑的模樣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臥室。

  晚些時候，陳渺打來電話，陳鴻讓江南接了電話，江南也因此知道了陳渺要去外市出差的事，聽著母親如常溫柔的聲音，江南覺得或許真的是母親工作上的事，便多問了一句。

  「那我爸呢？」

  江南這話一問出口，陳渺先是沉默了幾秒，才說著。

  「你爸今兒被派到臨市跟一個案子，他那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裡有固定的時間，你就乖乖在舅舅家住幾天，等媽媽回來了，就去接你回家。」

  江南聞言，便也沒再說什麼，只囑咐著陳渺要照顧好自己，她會乖乖聽話之類的話，就掛了電話。

  接了陳渺的電話，江南的心放下了不少，畢竟就像陳渺說的那樣，江南的父親江軍是一名刑警，而他的工作性質也就決定了他基本上會半個月都回不了一趟家，江南聽了母親的話，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為江軍應該是在處理案子。

  之後的幾天裡，江南就安心地住在舅舅家裡，正常地上下學，晚上同陳守玉睡在一起，中間有幾次，陳渺打來了電話，江南也沒聽出陳渺情緒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能聽出陳渺的疲憊，就這麼還算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

  江南這一天在學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想看的一本書在家裡，放學後，想著回家取了再回舅舅家，便也沒有知會陳鴻，自己一人回了家。

  江南走到了小區轉彎的地方，竟然發現了一個很像她母親的背影匆匆地從樓洞裡走出來，向著小區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