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談話

  陳棋不敢發出聲音，安靜地坐著。

  「要吃點水果嗎？」江霽突然開口說話，可他沒等回答，直接把桌上的果盤往陳棋那邊挪了挪。

  陳棋忙說了句「謝謝」，可他只是看著，沒敢上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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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霽看了他一眼，說：」陳棋是嗎？經常聽我們蘇聆提起你。「

  陳棋點了點頭：「是的。「他心裡此時百轉千回，蘇聆老提起他幹嘛，這位哥哥不會誤會什麼吧。

  江霽說：「那蘇聆在學校表現得怎麼樣？有認真學習嗎？」

  陳棋聽他問這些，瞬間覺得江霽接地氣了不少，想著他這個繼兄還挺關心繼妹的，那人應該不錯，他說：「挺認真的，她有不懂的題都會及時去問，這次期末考試也進步了很多。」

  江霽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端起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喝著，又問：「聽說她都是請教你的，會不會打擾到你學習？」

  「不會不會。」陳棋搖頭否認：「大概是因為我和她比較熟吧，她有什麼問題都會優先問我，如果我也不懂她就會去問老師，倒也沒有打擾到我學習。」

  江霽微抿了一口熱茶，淡淡地說：「那就好。」

  話音剛落，客廳頓時陷入沉靜。

  陳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覺得自己現在就跟古代上朝覲見天子一樣緊張，蘇聆啊，你動作快點吧。

  在陳棋一聲一聲的祈求之下，蘇聆終於下來了。

  陳棋站了起來。

  蘇聆快步走到他面前，說：「書掉地上了，害得我找半天都沒找到。」

  陳棋把書接過，「沒事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陳棋悄悄看了一眼江霽，想著要不要打聲招呼，可看著對方沉浸在品茶中，瞬間不敢打擾了，抱著書趕緊離開。

  見他走了，蘇聆快速跑過去坐在江霽身邊，她脫了鞋，兩隻腳踩在沙發上，湊近江霽，笑眯眯地喊著：「哥哥。」

  江霽「嗯」了一聲。

  蘇聆又繼續喊：「哥哥。」

  江霽終於笑了，他看向她，說：「聽到了，做什麼？」

  蘇聆大幅度搖了兩下頭，「沒什麼，就是叫叫你，想哥哥了。」

  這句話江霽還是受用的，之前的壞情緒散得七七八八了，他說：「中午青姐準備了你愛吃鐵板牛柳，可惜你沒吃到。」

  「啊，牛柳。」蘇聆整張臉都皺著，喪著說：「哥哥，你不說我都忘了，我中午還沒吃飯。」

  江霽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現在去吃點東西，讓青姐準備一下。」

  「嗯。」

  「走吧。」江霽帶著她走去餐廳。

  晚上，江霽剛洗完澡出來。

  「叩叩叩」敲門聲想起。

  「小霽，是爸爸。」

  江霽垂了垂眼睫，走過去開門。

  江浩明見門開了，說：「小霽，還沒休息吧，爸爸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嗯。」

  江霽讓他進來，然後把門關上。

  兩父子走到沙發處坐下。

  江浩明臉色溫和，說：「小霽，最近感覺怎麼樣？壓力大嗎？」

  「感覺還好。」

  「那就好。」江浩明放心地點點頭，又問：「那，身體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

  他問得小心翼翼，不敢直接問他精神狀態，只能旁敲側擊的。

  江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著：「也還好。」

  「嗯嗯，既然都好，爸爸就放心了。」

  江浩明看著自己兒子，他也是很久沒有和江霽好好談過心了，孩子大了，有什麼心事都不會和自己說，只能自己主動去問。

  他想了想，說：「小霽，你留學的事，爸爸都安排人給準備得差不多，一些相關的資料我也讓人給你發了，你看了沒有？」

  江霽沉默了一瞬，才「嗯」了一聲。

  「看了就好，有一些資料還需要你自己準備好，到時候直接把資料發給陳秘書，他會安排妥當。」江浩明停了停，發現江霽一直沉默著，又說：「小霽？」

  江霽看向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浩明說完那些正經事，接著關心：「到時候你在國外，要是遇到什麼問題，都不要逞能，要記得跟爸爸說，爸爸能幫你解決的一定幫。」

  他有些傷感，畢竟和自己唯一的兒子隔著大洋，心裡總是不舍。

  他又說著：「你好好安心學習，爸爸在家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現在又有鄭姨和你妹妹，我也不算太孤獨。」

  江霽抬起眼睛，突然說道：「我不打算出國了。」

  江浩明剎那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心一下子提上來，問：「怎麼了？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不打算出國了？」

  江霽神情平靜，看不出什麼端倪，他說：「我覺得其實也沒有出國的必要。」

  江浩明很是著急，這都是早就安排妥當的，怎麼毫無預兆，說變就變。

  他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耐心地問：「小霽，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顧慮？可以告訴爸爸嗎？」

  江霽說：「沒有，確實是我覺得沒有出國的必要。」

  江浩明見他固執己見，忙勸著：「我知道以你目前的能力，管理公司沒有問題，但我想著讓你去國外學習，不僅僅是讓你學習那些理論，更重要的是有一個全新的環境全新的人，你有一個平台更好地去鍛鍊自己。」

  「爸。」江霽認真地說：「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但我確實不需要。」

  「這……」江浩明見說不通他，心裡頗為急躁，他左右環顧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問：「小霽，你實話告訴爸爸，是不是有什麼顧慮，你才不想去的？」

  江浩明問得委婉，其實更想問的是，他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女孩子了？

  也是，畢竟兒子大了。

  這次，江霽沒有很快回答，好半晌，他才說：「總之，我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見他油鹽不進，江浩明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只能說：「現在時間還早，你再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了我們再聊。」

  現在這種情況，雙方都不可能被說服。

  江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