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雙面人

  蘇聆心裡有些害怕，緊緊地握住鄭婉的手。

  她們一直走到了二樓過道盡頭，門前是一扇鐵門，鄭婉敲了兩下門就直接推開了。

  「總算是來了，等你好久嘍！」

  一個燙著大波浪、穿著吊帶紅裙的女人從櫃檯起身，看樣子是這裡的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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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婉朝她點點頭，走過去，問：「錢準備好了嗎？」

  「早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呢，該說不說你那手鍊耳環確實很漂亮，真捨得出啊？」

  鄭婉從提包里拿出兩個精美的盒子，說：「你再驗驗貨，這些不過是死物罷了。」

  老闆娘被逗笑了，說：「行，你這首飾可是我收過最貴的，你來我這賣，價格可大大貶低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鄭婉沒有跟對方侃天侃地，只是正經地說道：「既然來了你這裡，規矩我都是知道的。」

  「那行，等著。」

  蘇聆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她們互動，心裡惴惴不安，不知道媽媽到底在搞什麼？

  她心裡很著急，迫切地想弄清楚情況。

  老闆娘在電腦里操作幾下，說：「我抽兩成佣金，其餘的錢都給你匯到你海外的銀行帳戶里了，到帳可能會延時個一兩天，你記得關注著。」

  「沒問題吧？」

  「肯定沒問題，我都在這做多少年了，靠的就是信譽。」

  鄭婉點點頭，她也確實是打聽了很久才知道這麼個地，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行，那我先走了。「

  老闆娘笑意盈盈，「好嘞，下次還有好貨記得來找我。」

  鄭婉牽著蘇聆原路返回，面色沉靜，一言不發。

  走出這條街，回到商場時，蘇聆才問：「媽媽，剛才是什麼意思？」

  鄭婉還是不吭聲，等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她才回答：「我很早之前托人在海外開了個帳戶，以備不時之需。」

  「什麼意思？媽媽，你不是說一輩子留在江家嗎？」蘇聆很恐慌，她看不清媽媽的心思。

  鄭婉正色道：「說是這樣說，可我總得為我們以後做打算，現在江家是江浩明掌權，等將來他退了，江霽真的能容得下我們嗎？還有江家二老也一直不肯承認我，萬一將來真的把我們掃地出門，還能有個去路。」

  「可是，萬一被發現怎麼辦？」蘇聆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鄭婉：「不會的，我拿的都是很久之前江浩明送我的或者是拿他的錢買，我幾乎沒戴過，估計他也早忘了。而且剛那老闆娘做這種事很多年了，不會有人發現。那些錢就算我用不著，還能留給你。」

  蘇聆還是不放心：「媽媽，我還是怕……」

  「好了好了，你就當不知道得了。」鄭婉嘆了口氣：「我本來也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但我一個人出來目標太大，就怕被江霽和那兩位老人家知道，誰知你那麼膽小。」

  「媽媽，可是……」

  鄭婉打斷她，「行了行了，不想被發現的話，你就不要一副心虛的樣子，我們現在去逛街買衣服，把剛才的事情忘掉。」

  蘇聆只能跟著去逛街。

  晚上，蘇聆心情還是沒能平復。

  她沒想到媽媽居然還留著後手，本來以為她會安安分分地在江家過一輩子的。

  只是蘇聆原本的打算是光明正大地從江家拿錢，然後和媽媽遠走高飛，可如今媽媽是暗中轉移錢財，就多了一分詐騙的味道。

  想到「詐騙」，蘇聆心一驚。

  可轉念一想，這些首飾本來就是媽媽的，何來詐騙一說。

  而且媽媽的話確實有道理，萬一她們真被掃地出門，身無分文，她自己倒還好，就是擔心媽媽會不適應，留個後路總是好的。

  這樣想著，蘇聆繃著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只是她心中隱隱不安，還是有點害怕被發現。

  明天就要回學校了，蘇聆那些書還在江霽房間，經歷了今天這事，她不太敢去見江霽。

  可是書總得拿回來，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去找他。

  蘇聆規矩地敲敲門，「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剛說完，門就開了。

  江霽低頭看著她，不苟言笑的。

  蘇聆不敢跟他對視，小聲說道：「哥哥，我來拿我的書。」

  江霽側過身，留一條路讓她進來。

  蘇聆沒有耽擱，快步走進去，把桌上屬於她的那堆書抱起來，低著頭匆匆走出去，一個字都不敢說。

  經過江霽身邊時，手腕突然被抓住，阻止她離開。

  蘇聆困惑地抬起頭：「哥哥？有事嗎？」

  江霽盯著她的臉看，似乎要看穿她，他問：「你怎麼了？看起來很心虛。」

  一針見血！

  蘇聆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否認道：「沒啊，心情不好。」

  江霽追問：「為什麼？」

  蘇聆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扯謊：「還不是明天要上學了，不都說上學的心情如同上墳嘛，我現在就是這樣，一想到見哥哥一面很難，我就不開心。」

  江霽抿著唇，他記得她這周末也就只有半天的時間跟他待在一起，其餘時間人影都不見。

  蘇聆找回了一點膽量，說：「哥哥，我真的會想你，哥哥，你要是有空可不可以多來學校看看我？」

  江霽思量著，片刻，才說：「有時間的話我會過去。」

  蘇聆倒吸一口氣，她沒想到江霽居然答應了！

  「哥哥，你真的答應我了？太好了！」

  她激動地想撲到江霽身上，奈何抱著書不方便，她只能向他展示又驚又喜的表情。

  她還順著問：「哥哥，你現在是不是有點點喜歡我了？那你以後可不可以每天再多喜歡我一點，就算，就算我以後做錯什麼了，你也多多包容，不要對我生氣好不好？」

  她水潤潤的大眼睛裡寫滿期待，好像如果拒絕她，下一秒就能流出淚來。

  江霽鬆開抓著她的手，別過頭，說：「看你表現。」

  蘇聆驚喜萬分，大聲說道：「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那我就不打擾哥哥，哥哥早點睡，哥哥晚安。」

  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江霽轉頭看著門口的方向，睫毛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