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鬱悶

  再次醒來，房間只剩蘇聆一個人。

  她睜著眼看著奢華有格調的天花板，其實房間很暗，什麼也不太看得清，但她知道，在這幢別墅里，幾乎沒有低劣的東西。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昨天她自己回家了。

  那是老舊的筒子樓，要是哪個大男人打噴嚏，樓上樓下都聽得見。

  沒有人喜歡住在那種嘈雜的地方，其實蘇聆以前也不喜歡，但她只是偶爾抱怨一下，小時候每次放學回家，她比誰都開心。

  或許那裡有她最愛的家人，有最好的朋友。

  由於很久沒有人住，房子積了很多灰塵，她昨天花了很長時間把房子清潔了一遍。

  再出來的時候，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逛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

  剛好走到公交站點，她想著在這裡搭公交回去好了。

  可不知道哪裡冒出一大群退休老人，上車的時候她不敢和別人擠，沒想到卻被擠倒，她直接摔了個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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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媽好心說要扶她上車，卻被她婉拒。

  她看著小腿上冒出來的血，艱難地挪動身子坐到長凳上。

  可霉運還沒有結束，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一個勁地往她身上撲，她只好一瘸一拐地躲在店鋪門前。

  這條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她有點害怕，只好把手機掏出來開機，剛開機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他，是媽媽說要把他當親兒子的那個人。

  昨天一天沒有吃飯，蘇聆餓得難受。

  她手臂撐著身體下了床，一步一步地進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後，她決定下樓找吃的。

  剛走到樓梯口，就遇見也要下樓的江霽。

  「哥哥！」

  蘇聆興奮地叫他，笑眯眯地盯著他看。

  江霽經過她身邊時，蘇聆趕緊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哥哥，早上好，你可不可以抱我下樓？」蘇聆毫不客氣地提要求。

  江霽垂眸，搞不懂她為什麼情緒轉變如此之快，昨天不是還哭得稀里嘩啦的嗎？

  他說：「我去喊文姨扶你。」

  「不要。」蘇聆是鐵了心賴上他了，就要纏著他：「哥哥，你昨天都抱我了，現在抱我又不會怎麼樣？」

  蘇聆可憐兮兮地眨著大眼睛看他，江霽妥協，彎腰把她抱起來。

  蘇聆開心的不得了，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笑說：「哥哥，你真好，好喜歡哥哥啊！」

  江霽表情平靜，沒有對她的話起什麼反應。

  文姨看著江霽抱著蘇聆進餐廳，心裡總覺得不太妥，畢竟不是親的，可下一秒又惱自己想太多了。

  她招呼著倆人吃早餐。

  ——

  傍晚時分，江浩明和鄭婉回來了。

  江霽一向性子冷淡沒有下樓迎接，可就連平日活潑熱情的蘇聆也沒有動靜。

  江浩明問：「小聆還生氣呢？」

  鄭婉整理衣服的手停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脫下絲巾，說：「沒事，小孩子的氣過兩天就消了，你別擔心。」

  江浩明還是不放心，找來文姨問情況。

  文姨才把這兩天的事告訴他們。

  聽完後，江浩明皺眉：「這麼嚴重的事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說？」

  文姨：「是少爺說不用打擾您了。」

  江浩明嘆了口氣，詢問鄭婉：「阿婉，你說這怎麼辦？」

  也怪他，平日裡還是關心少了，要是當初堅決給蘇聆請家教，她們母女倆也不會因為成績的事鬧成這樣。

  他接著說：「要不我們還是給小聆請個家教吧？總能把成績提上去的，你也不用那麼操心。」

  鄭婉壓根不想跟他談，他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她們真是因為成績而吵架。

  不過她還是得偽裝下去，說：「這得看她意見，她要不想學誰能逼她？反正我是仁至義盡了，訓她還得折我幾年壽命。」

  江浩明不樂意聽這些話，說：「你別這樣說，小聆還是好孩子，這樣吧，我待會去找她談談。」

  「行吧。」

  另一邊，蘇聆拿著漫畫書看得正起勁，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聆，是叔叔，我可以進來嗎？」

  蘇聆趕緊把漫畫書藏起來，把數學課本攤開。

  「可以的叔叔。」

  江浩明手上還端著牛奶，是他親自熱的。

  「來，小聆，喝杯熱牛奶，有助於睡眠。」

  蘇聆接過，說：「謝謝叔叔。」

  江浩明在她旁邊坐下，看她喝了一口奶，說：「小聆，我都聽說了，你現在腿好點沒有？」

  「好多了，多虧哥哥幫我上藥。」

  「你哥哥幫你的？」江浩明有些驚訝，沒想到江霽還願意做這些事情。

  蘇聆點點頭：「哥哥對我超級好，昨天還是他去接我回來的呢。」

  江浩明也高興，好像不知不覺中兩個孩子的關係越來越好了，這讓他很欣慰。

  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問：「小聆，還在生你媽媽的氣嗎？」

  蘇聆臉色沉下來：「沒有。」

  這副表情哪裡像是沒有，江浩明不想她們母女有隔閡，勸著：「小聆，你別怪你媽媽，你媽媽也是為了你好，可能就是方法不太恰當，你多體諒體諒。」

  蘇聆的手指不斷摩挲著杯子，眸子黯淡，說：「可能媽媽會很生氣，不想要我這個女兒。」

  「胡說！」江浩明駁斥道：「你媽媽最疼的人就是你，這兩天晚上你媽媽因為你的事，都睡不著覺，怎麼可能不要你，你這樣說可讓她傷心了。」

  「真的嗎？」蘇聆以前是深信不疑媽媽的愛的，可她那天的話，那樣的態度，不像是假的。

  江浩明：「當然了，天下哪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更何況你媽媽就你一個女兒，她最疼愛的就是你。」

  他看著蘇聆半信半疑的模樣，心裡嘆了口氣：「小聆，你還小，等你以後長大了，就知道你媽媽的良苦用心了，這世界上只有父母才是無條件地愛自己孩子的。」

  蘇聆心裡有片刻動容，她知道媽媽愛她，但媽媽可能還有更愛的東西。

  江浩明知道小孩子這個年紀是不懂事的，只有她未來真正步入社會，體會到成年人的艱難，她才能懂得父母為了孩子撐住了多大壓力。

  所以他不再糾結於此，只能轉移話題：「小聆，請家教的事，你怎麼看？」

  「叔叔，其實，我打算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