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新婚之夜

  他不這麼說，風初陽可能就真的一口乾了，甚至還不會有任何懷疑。

  但他一刻意，敏銳如風初陽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

  她在紅蓋頭下一挑眉，心道你家人為難我也就算了，你也來逗弄我，真當我是不發脾氣的病貓了？

  手一抖，一整碗酒盡數潑在了蘇石青身上，將他淋了個「神清氣爽」。

  蘇石青看著風初陽淡定無比地放下酒碗，哪裡還不知道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惡作劇？

  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吃，他輕咳一聲，制止了自己手下的異動，揮手讓他們離開，隨後一口將手上的酒飲盡，用一旁的玉如意挑起風初陽的紅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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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蘇石青無法掩飾自己眼中的驚艷，何況他本來也不打算掩飾。

  他在觀察風初陽的同時，風初陽也在觀察他。

  見蘇石青的次數也不算少了，但是每次看到他的感受都不一樣。

  初見覺得有趣，稍微了解一點時覺得神秘，現在……覺得可惡。

  她挑眉，慢悠悠地道：「我還以為你可憐到連自己房間裡的事情都無法掌控。」

  蘇石青淺淺一笑，伸出手給風初陽除掉頭上的首飾，輕聲道：「那倒不至於，之前的玩笑是我過分了，不過若你真打算將那碗酒喝乾，我定是會阻止你的。」

  他這賠罪雖然不算正式，但還算熨帖，所以風初陽沒有過多的跟他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轉移話題道：「現在能將蘇家的情況告訴我了吧？既然你想找個信得過的夥伴，總不能連對手都不告訴自己的夥伴。還是說，你對我，還在觀望過程中？」

  蘇石青對於風初陽這麼快就猜出自己娶她的原因一點也不驚訝，畢竟就算不看風初陽之前在外面做的事情，光是今晚做的事情，就足以證明她絕非尋常女子。

  不過他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去一邊將擰了手帕，遞到風初陽面前：「先卸掉臉上的妝吧，一會躺著的時候再說。」

  風初陽早就想這麼做了，所以一聽到他的話，馬上跳起來，迅速將臉洗了個乾淨。

  她在洗臉的時候，蘇石青自己一個人去屏風後頭洗了澡。

  等她洗完，僕人正好將第二桶熱水換好。

  風初陽倒是沒什麼顧忌，直接當著蘇石青的面就將衣服脫了，也不管他是什麼表情。

  自己一個還沒發育好的黃毛丫頭，要是能讓蘇石青產生生理反應，那蘇石青得有多饑渴啊？

  等她洗完澡出來，發現蘇石青果然一點不自在的表情都沒有，拿了卷書，斜躺在床上，讀得認真。

  風初陽爬進床鋪裡面，心滿意足地蓋上被子，釋放自己的好奇心：「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誰想讓你不好過？」

  蘇石青放下書，像是大夢初醒一般，起身吹熄紅燭，重新上了床。

  「我爹蘇啟榮的原配叫李氏，是我親娘。我五歲時，爹帶回來一個叫梅氏的女人和一個比我還大的男孩，我娘得知梅氏是我爹的青梅竹馬且兩人一直都在私底下有聯繫後，抑鬱寡歡，很快就去世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風初陽不是一個擅長安慰別人的人，何況她覺得蘇石青並不需要安慰。

  需要安慰的那個蘇石青，早就不在了。

  現在這個，機智隱忍，比起安慰他，還不如講點能實際上幫助到他的事情。

  蘇石青不知道風初陽在想什麼，繼續道：「我娘去世後，我爹很快就將梅氏扶正，他們成親的那日，正好是我娘頭七之日。」

  「可能是上天看不過眼，不出一年就將梅氏給收走了，只留下一兒喚蘇點墨，一女喚蘇清婉給我爹。我爹傷心難過了近五年，五年後，他在宴會上遇見現在的寧氏，因她那張酷似梅氏的臉，破格將她娶為妻。」

  「寧氏很快便接連生下三個女兒，分別喚蘇桑菊、蘇翠竹、蘇幽蘭。她還打算繼續生，恐怕不生出兒子，她是不會罷休的。」

  他在說這句話時，語氣中總算是有了嘲諷之意。

  風初陽若有所思，慢慢推理道：「所以你們相當於分了三個陣營，你一個人一個陣營，蘇點墨和蘇清婉是一個陣營，寧氏和她的女兒們是另外一個陣營。」

  蘇石青意味深長地輕笑一聲：「不止，你先聽我說完。」

  風初陽安靜下來，準備繼續聽他說道蘇家的家庭關係。

  她覺得蘇石青真該感謝她願意嫁過來，這要是換一個這裡土生土長的女子，光是聽到這裡，就開始頭大了吧？

  蘇石青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安靜了許久才繼續道：「我爹是家中長子，底下還有三弟一妹。大弟弟喚蘇啟華，二弟弟喚蘇啟富，三弟弟喚蘇啟貴，小妹妹喚蘇月。」

  「蘇啟華走的是仕途，現在是昌陽府知府，幾乎不過問蘇家的事情，只有逢年過節時才能偶見一面。」

  「蘇啟富、蘇啟貴與蘇月同住我家，蘇啟富已成親，有一夫人喚吳氏，膝下有二女一子，依照次序分別喚蘇娉娉、蘇婷婷和蘇志勇。蘇啟貴尚未成婚，但生性風流，小妾生的孩子已有四五個。蘇月五年前與相公和離後便回到我家，膝下只有一女喚汪念恬。」

  風初陽張大了嘴巴，倒吸一口涼氣道：「這裡住了這麼多的人？」

  雖然知道蘇家大，但是她萬萬沒想到會大成這個樣子，這麼多的人同住，不用想也知道平日裡該有多雞飛狗跳。

  蘇石青看著天花板，一雙幽暗的雙眼在黑夜裡顯得熠熠發光：「這還不算完整的，小妾和她們生的孩子我統統沒算在裡面，因為他們對你而言不足為懼。」

  風初陽像是泄氣的皮球一般，半眯著眼睛道：「也不差那幾個了，還有什麼要注意的，你繼續說。」

  蘇石青頓了頓，考慮了一下風初陽的接受能力，放緩聲音道：「暫時就這些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剛才跟你提到的人里，沒有一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即可，其他的我之後再慢慢告訴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