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2024-06-01 18:50:15 作者: 蘇墨

  「春朝,將沈青檀給我喊回來。」許蟬淡淡吩咐了一聲,大門敞開,許蟬瞥見了來人,竟是尋霄和陳枚,後面跟著的是兩人的大兒子尋恆。

  「枚姐姐。」許蟬震驚了,沈青檀回來時看見是尋霄,也有些詫異,然後就拉起了臉。

  沈雲棠站在屋裡,臉頰通紅,久久未動,無人注意的時候倒是直往尋恆那邊瞅。

  尋恆一臉正派,從進來到現在,倒是目不斜視,當然,也可能是許蟬沒注意到。

  

  沈青檀恨得牙痒痒,他是沒想到就這麼隨口一說,還真的將人給炸出來了,還是尋霄家的大小子,先前他怎麼就一點苗頭都沒看出來。

  尋霄和陳枚今日前來,自然是來為尋恆提親的,調令下來的事他們也聽說了,要是還不來提親,等人回了京城,還不知得錯過多少年。

  尋霄重視尋恆的教育,如今已中了秀才,就等著過兩年鄉試,努把力進京趕考,在京城駐紮下來。

  尋恆有自個的打算,他心悅於沈雲棠,他不想再等幾年,知道沈青檀要調走的時候,他就徹底慌了。

  雙方交談良久,沈青檀看尋恆不爽,第一次提親直接被他給拒了,尋霄和陳枚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也不在意,倒是尋恆,以為自己沒有機會,大訴衷腸,呈現出了自己的誠意。

  沈雲棠聽得眼眶泛紅,許蟬也覺得尋恆這人尚可,沈青檀本想鬆口,但想著話已說出口,還是拒了,直至第二次提親才應下。

  提親成功後,兩人定下了親事,定的年底成婚,許蟬覺得,就算沈青檀就要調回京城,但女子的婚事絕對不能倉促。

  尋家也沒讓許蟬失望,為了這門親事,他們用盡了他們所有的誠意,費盡心思給沈雲棠最好的。

  還好,沈青檀的調令雖然下來,但也給了他足夠的時間,等他處理完儋州的所有事,有新縣令來上任後再回京,這起碼得等到年後去了,所以,這還是能等沈雲棠成親後回門他們再走。

  沈雲棠這邊忙的稀里嘩啦,許瑤瑤那邊也沒閒著,她和榮雋說了她要回京的消息,榮雋聽說後隻字未提,還跑的不見蹤影,這讓許瑤瑤很是挫敗。

  重生後她曾想過,如果可以,她希望能當一輩子老姑子,就這麼自由自在的活著也是可以的,直至她遇到了榮雋,榮雋這人表面冷到極致,但很細心,兩人雖然時常碰見,但從未戳破過那層薄紙,直至她聽說她要回京的消息。

  許瑤瑤有些控制不住的跑去同榮雋說了,她想再勇敢一回。

  結果不言而喻。

  沈雲棠的婚宴很隆重,敲鑼打鼓,大搖大擺,不說十里紅妝,那也是氣派的很。

  沈雲棠上轎前,沈眷其實是高興的,他喜歡熱鬧,越熱鬧他就越高興,直至沈雲棠坐上了花轎,轎簾拉下來,花轎越走越遠,沈眷一邊喊著姑姑一邊嚎啕大哭起來。

  聽見兒子的哭聲,許蟬也忍不住紅了眼,靠在沈青檀懷裡直抹淚。

  家裡少了個人,許蟬很不習慣,時常吃飯的時候喊沈雲棠,沈眷喊姑姑,就連許瑤瑤也是習慣性的往沈雲棠那去。

  回門當日,沈雲棠踏步進來的剎那,便受到了沈眷的熱烈歡迎,小傢伙緊緊抱著沈雲棠,軟軟的喊著姑姑,可能因尋恆搶走了沈雲棠,沈眷都不怎麼待見他,兩人的互動看的沈雲棠哭笑不得,說了好久,沈眷才稍微待尋恆好了些。

  沈雲棠回門後,沈青檀開始著手處理事情,收拾東西準備回京。

  在儋州待了五年時間,許蟬極為不舍,饒是如此,許蟬還是收拾起來,經過五年時間的沉澱,她也逐漸明白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的道理,畢竟他們年紀不大,現在還不是退休的時候,等過個二三十年,再退下來應該會好得多。

  這次搬家,許蟬沒怎麼收拾,多數東西不是送給鄰居就是留下,全部整理好後,也不過收拾出兩馬車的東西,且多數都是路上準備吃的東西,也可能是少了兩個人的緣故。

  沈雲棠成親,許堇年進了縣學,他不同他們一起,等鄉試後再回京。

  動身回京城那天,天高氣爽,許蟬仰頭望天,不知是不是被風吹了的緣故,眼睛酸酸澀澀的。

  馬車漸漸駛離,許蟬抱著沈眷靠著,直至抵達城門口,馬車倏地停住,風吹起車簾,外面擠滿了人,密密麻麻的站著,挨著擠著,他們嘴裡喊著沈大人,沈青檀掀開車簾的剎那,所有人跪在地上,朝著沈青檀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沈大人,多謝您對儋州的貢獻,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儋州。」

  沈青檀將人扶起,「為官者,為民請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回吧,以後有緣再見。」沈青檀揮了揮手,回到了馬車上。

  城門打開,前面讓出道來,馬車行駛而過,慢悠悠的走了,隨著馬車漸行漸遠,百姓們倏地往前跑去,跟在馬車身後,跑著相送。

  最開始沈青檀還不知道,後來知道情況後,立即停車讓百姓們回去,百姓表面應下,後面還是該幹嘛幹嘛。

  這讓許蟬看的格外感動,後頭也只能讓百姓們隨意了。

  他們總是要走的。

  許瑤瑤是自己獨自做一輛馬車,沒有了沈雲棠陪同,她還超級不習慣,靠著馬車,許瑤瑤垂眸,終是忍不住拿出了木簪子,簪子圓潤,沒有絲毫刮手的地方,一看就經常被人拿在手裡把玩。

  想到榮雋將木簪遞給她的剎那,許瑤瑤不由得紅了眼,下意識的,她掀開布簾朝著外面望去,慌張而無措,她望了許久,也找了許久,就在她即將絕望時,少年的身影脫穎而出,那一剎那,許瑤瑤潸然淚下。

  馬車漸行漸遠,少年跑的更快,害怕他摔倒,許瑤瑤拼命搖頭,嘴裡輕聲說著回去,不知喊了多久,馬車上了正軌,地勢平坦間,後面的人被遠遠拋在後面,許瑤瑤也在這時候全然崩潰,泣不成聲。

  榮雋說,讓她等他兩年,兩年後他定然來京城找她。

  她說好。

  木簪很是素淨,許瑤瑤卻很喜歡,抹掉眼角的水漬,許瑤瑤將木簪插進了發間。

  兩個多月的奔波,許蟬、沈青檀和許瑤瑤回到了京城,舟車勞頓,大咪宛若一條死狗,一下馬車就癱在院子裡直接躺平了。

  這回,他們住的府邸換了,換成了一個獨立的府邸,這是聖上給沈青檀的獎賞,將儋州發展起來的獎勵,配了僕從、丫鬟等。

  相比起先前每次都要自己動手,這次回來許蟬輕快很多,屋子是整理好的,吃完就能睡的那種。

  面對陌生的環境,沈眷好奇的很,立即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問的許蟬是腦殼疼,然後就被許蟬扔給了沈青檀。

  沈青檀很有耐心的解答,直至小傢伙累極了,才將他給放下。

  連著休息了兩三天,許蟬才緩過來,愈發覺得年紀大了,大不如前,先前去儋州時,她就休息了半天,現在竟然得緩個兩三天。

  回到京城後,沈青檀就忙活了起來,每天早出晚歸,許蟬也沒差,領著沈眷到處跑,就她休息的那兩三天,楊雪寧、陸榮之和陸衍之就在這邊不知跑了幾趟了,一天來個兩三趟都不在話下。

  沈眷也半點不認生,玩的那叫一個順暢。

  許蟬也不是矯情的人,五年的時間,該想通的也都想通了,先前糾結於是的事也在楊雪寧前去儋州後慢慢解開了,現在也算是重歸於好。

  既然是重歸於好,就得有重歸於好的樣子,於是,作為小輩,許蟬開始帶著沈眷去楊家和陸家拜訪,楊家和陸家本就對許蟬極好,愛屋及烏,對沈眷更是新一輪的偏愛,這種偏愛之下,沈眷收到的見面禮就更多了,如果說她剛被帶回來時還稍微有些收斂,怕嚇到她,現在完全就是肆無忌憚,超級不見外,好似要一下子補償她般,好東西是一箱一箱的往沈家搬。

  對此,許蟬表達了自己深沉的無奈,倒是沈眷,有小財迷的傾向,先是抱著不撒手,後面更是想直接往箱子裡鑽。

  「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小崽子。」

  晚上沈青檀回來時也是嚇了一大跳,震驚於他們的熱情。

  「家裡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東西?沈眷又是怎麼回事?這小腦袋瓜上怎麼全是紅印子?」沈青檀一回來,剛睡醒的沈眷就朝著沈青檀沖了過去,沈青檀抱起沈眷,給了他一個舉高高,樂的小傢伙咯咯咯直笑。

  「這不是回了京城,我就去拜訪了一下長輩,這些全是給小傢伙的見面禮,至於他臉上的印子,你自己問他。」許蟬仙女無語,直搖頭。

  「爹,是我自個趴在箱子上睡硌出來的。」沈眷樂呵呵的,為他臉上的紅印而自豪,吼吼吼,外外祖父說了,這些都是他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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