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2024-06-01 18:50:13 作者: 蘇墨

  「青檀。」許蟬聲音很輕,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手,「你怎麼不點燈。」

  「忘了。」沈青檀撐起身,走動的時候差點沒栽倒在地,原是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腳早就變得麻木,麻木感席捲,沈青檀才感受到那麼一股子真實感,點燃拉住,沈青檀坐到許蟬身邊,抓著她的手落在了他臉上,「很疼吧,是個哥兒,很調皮,很活潑。」

  「聲音嚎亮,以後肯定是個皮實的。」

  「孩子呢。」

  「乳娘帶著,現在應該睡了,我讓她抱孩子過來給你看看。」許蟬搖頭,借著昏暗的燭光,她瞧見了沈青檀的臉,眼睛通紅,水珠砸在她手上時,許蟬只覺得燙的她心都是顫的。

  「沈青檀。」許蟬呢喃著,見著沈青檀哭,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蟬兒你不能哭,娘說了,月子裡不能哭的。」沈青檀慌忙拭淚,站起身虛虛抱住許蟬,「蟬兒,以後我們都不生了好不好。」

  「好,不生了,以後都不生了。」許蟬哽咽出聲,摸著沈青檀的臉,「我不哭,那你也不准哭了。」

  「我沒有,那是口水。」沈青檀睜著眼睛說瞎話,若是不看他的臉,還真信了他的邪。

  一直以來,沈青檀對生孩子都沒那麼大的概念,直到許蟬懷孕後,最開始還好,可隨著月份的增大,她越來越難受,不能長時間站著,也不能長時間躺著,吃上沒什麼問題,但晚上得經常起夜,抽筋的時候疼的直哭,不管他怎麼按摩都沒用,還有生的時候,他體會不到她有多重,但從蛛絲馬跡里他隱隱能猜測的出,許蟬究竟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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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痛,疼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她再因為他而受苦。

  「我餓了,想吃東西。」許蟬拿起袖子,給沈青檀細細擦了把臉,「沈青檀,即使你哭了也沒人會笑話你。」

  「是口水。」沈青檀死鴨子嘴硬,給她掖好被子後出了屋,先是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說了許蟬想吃東西的事。

  突如其來的嘶啞和眼睛的紅,一看就知發生了什麼,不過大家很有默契的假裝看不見。

  結果小米粥,沈青檀返回主院,許蟬不好動,沈青檀就只讓她虛虛靠著,然後親自餵她,小米粥吃到一半時,小傢伙醒了,楊雪寧讓乳娘將小傢伙給抱了過來,剛出來的小傢伙還有些丑,小手攥的緊緊的,眼睛眯著,要不是嘴巴還在動,她還以為他還在睡。

  這么小小的一團,真的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許蟬不由得反問,瞅了瞅小傢伙又瞅了瞅自己的肚子,直至摸到自己的肚子才有了那麼一點點真實感,這真的是她生的孩子,心裡有些高興又有難受,「為什麼我生的孩子這麼丑。」

  說到底許蟬是個顏狗,她是真沒想到她生的孩子會有這麼丑,越想越氣,許蟬直接哭出了聲。

  這般的許蟬看的楊雪寧等人哭笑不得,沈青檀只好遮擋住她的視線。

  「你擋住我幹什麼,走開。」許蟬抹了把淚,雖然小傢伙丑,可她還是想看。

  楊雪寧笑,上來打圓場,「小孩剛出生時都是這樣的,等長個幾天就好了。」

  「真的嗎?你不要騙我。」許蟬癟嘴,還是好生氣。

  「哪裡,你當初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長個幾天等五官張開了就好看了。」

  「我才不醜。」

  「這不就是了,你和沈青檀長得都不差,孩子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倒是。」許蟬狠狠鬆了口氣,心態放鬆,她感覺還有些沒吃飽,於是給沈青檀使了個眼色,小米粥又落到了嘴裡。

  喝完粥後,許蟬沒抵抗住困意,再次睡了過去。

  正如楊雪寧說的,剛出生的孩子確實是一天一個樣,許蟬就這麼一天天看著剛出生跟小猴子似的小傢伙一點點變得粉雕玉琢,那眼珠子跟黑曜石似的,身上帶著淡淡的奶香味,讓她只想親他。

  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睡的多,許蟬每天就這麼看著,能看好久,怎麼看都看不膩。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許蟬出了月子,洗完頭洗完澡後全身爽利,出門時更是跟關了好久似的,只覺得外面的空氣都是甜的,這滋味可太爽了。

  「開心?」

  「超級開心。」許蟬在院子裡踱步,面對沈青檀的調侃半點不覺得不好意思,「你要在小屋裡待上一個月,你只怕表現的比我還那啥。」

  「辛苦娘子了,等孩子再大些,我們出去玩。」現在現在還小,許蟬根本離不開娃兒。

  「嗯。」

  兩年後

  儋州儼然成為內外商合作的中心,因絲綢和紡織繡的流行,更多的海外商人前來儋州,以物換物,拿到商品的同時,帶來了海外的蔬菜、水果種子,兩年的時間裡,儋州的物種一下子豐富起來。

  許蟬也因此吃到了西紅柿、黃瓜、芒果等蔬菜水果,水果品類再次擴展,儋州的百姓樂在其中,有的吃有的喝還有錢賺,豈不是樂哉。

  與此同時,儋州高速發展,京城也傳來了調令,讓將沈青檀調回京城。

  消息傳到許蟬、許瑤瑤和沈雲棠耳里時,最先湧進心頭的是不舍,在儋州四年,最來的時候確實比較困難,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儋州基礎設施的完善和百姓對官府的擁護,一切都變得順遂起來。

  「我們真的要回京城嗎?」許蟬沉沉嘆了口氣,將躺在她懷裡已經睡著了的兒子堆給了沈青檀,沈青檀將小崽子抱住,另一隻手擁住了許蟬。

  「蟬兒,我們只是回京,跟上回不一樣了。」

  「可我還是覺得這裡比較自由。」許蟬歪頭懶懶靠在沈青檀肩膀。

  「我們總是要回去的,堇年去年考中了秀才,過個兩年他就要鄉試、會試,瑤瑤和雲棠也是,她們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談婚論嫁了。」

  「那,如果她們不願呢。」許蟬站起身,極為認真的望向沈青檀,沈青檀垂眸,捏了捏她的手,「隨她們自己的意願,只要有我們在,她們就有能力立足,這幾年的經歷,她們自己應該心裡也有數。」

  「當然,我說是這麼說,可我還是希望她們能成婚,畢竟,以後我們要是不在了...」

  「這也是有可能的。」許蟬笑眯眯的踮起腳,整個人靠在了沈青檀身上,「指不定你這說了要回京的消息後,就有動靜出來了。」

  「娘子,所以你先前是在詐我?」

  「兵不厭詐,總得趁機問問你的意見。」許蟬跟偷腥了的貓似的,樂呵呵的,「走啦,小傢伙睡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髒死了,等會得抹把臉。」

  「不過,到時候回京城,我們還適應的了京城的天氣嗎?京城可不比儋州。」

  「應該吧。」沈青檀再次嘆氣,這上面來了調令,他總不能抗旨不是。

  第二天,風和日麗,許蟬早早的醒了,穿的比平日裡稍微正式了些,帶著兒子在院子裡玩,兩歲的兒子已經會說一點簡單的話,自己會跑後就一直是大咪陪著他。

  自從兒子出生後,大咪也從最開始的開心到後面被折磨的挎著個咪臉,小孩子實在是太磨人了。

  玩到一半,外頭傳出了動靜,久違的,沈雲棠並沒有出門,瞥見沈雲棠走出來的剎那,許蟬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耳廓通紅,帶著小女兒的嬌羞,僅僅看一眼,許蟬就知道沈雲棠這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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